印度农民工的权益保护
（哈克 作者单位：印度农业经济政策中心）
在象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大国，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地区间差别很大，因此人们很自然地 从落后地区向较发达地区流动，这种流动既是季节性的，又是永久性的。由于法律对人们因 为就业或者居住的原因在地区之间的流动没有条款予以约束，因此人口的流动是很明显的。 人们从一个地区流动到另一地区，不仅仅是为了就业和寻求更高的工资水平，有大量的妇女 是因为婚姻而迁移到一个新的地方的。但是这些流动农民在他们新的居住地面临着一些问题 ，如难以就业等。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口流动，问题的严重性也越发加剧。本文分析了流动 农民的问题，并试图寻求安全网络和将流动农民与当地群众结合起来的保护性措施，从而提 高总体的劳动生产力。
一、人口流动假设
根据印度最新的统计数据，流动人口（终身流动）的总量将近全国总人口的27.4%。在 过去十年的人口流动中，有16.2%出生在该地区的其他地方，7%在本邦的地区， 3.3%在本 邦以外的地区，还有 0.8%出生在国外。农村是 人口流动的发源地和目的地。从表一中可以 看出，共有70.5%的国内流动人口都是来自农村。农村之间的人口流动占总流动人口的64.2 %。其中男性占43.3%，女性占72.0%。由于不同地区的发展水平不一样，其终身迁移的意 义也有所不同。男性终身迁移的比例在不发达地区相对比较低，而在发达地区比较高。对邦 之间的流动，也存在相似的趋势。 发达的邦之间的流动率比较高，而较贫穷的邦之间的流 动率低(Srivastva,1998) 。 在国内的人口流动中，地区内部的流动约占 62.1%.(表1) ，在同一地区之间的流动占农村流动工人的 77.6%。也就是说，在农村之间的流动中， 男 性占61.3%，女性占82.2%。在地区内部的流动中，农村到城市的流动只占 12.4 %。约 5.0% 同一地区内部的流动人口是从城市到农村，其中男性占7.1 %，女性占4.3 %。
地区之间的流动占国内人口流动的26.10% 。约有30 %的男性和24.5 %的女性迁移到地区以 外。在地区之间的人口流动中，农村流到城市的占将近 48.5%。其中约 29.5%为男性， 5 7.2%为女性。而从城市流到农村的人口只占约 23.5%。
在国内的人口流动中，邦之间的流动约占11.8%。其中， 28.2%是从农村流动到城市 。事实 上， 17.9 %邦之间流动的男性农民工和36.5%邦之间的流动人口属于农村之间的流动。此外 ，还有一些没有统计的从国外流动进来的工人，据报道他们从事的是农业和非农业生产活动 。因为他们没有享受到宪法规定的权利，在提供基本的设施方面，他们遇到一定的困难，特 别在当地劳力都没有这些设施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二、流动人口职业的性别差异
在所有的流动工人中，52%是男性，48%是女性（见表2)。耕种者占27.3%, 农业劳动 者占28.2%, 剩下的是其他工人。在所有男性的流动人口中，18.0%为耕种者, 13.3%为农业 劳动者，余下的是其他工人。相似地，37.6%的女性流动人口是耕种者，44.1%为农业劳动者 ，剩下的其他人从事其他相关的生产活动。
三、人口流动的原因
约4.9%从农村流动到农村的人口报告说，他们的流动是因为经济的原因。但是，只 有49.7%的短期（一年）农村到农村的流动人口（46.3%的男性，62.7%的女性）报告说他 们流动到新的农村地区是因为经济原因。其他人说他们是因为非经济原因流动的。事实上， 从表3可以看出，将近76%的妇女（包括农村和城市）认为他们的流动是因为结婚的原因， 约1%的男性和0.25 %的女性迁移到新的地区是因为自然灾害所导致。另外，在后迁移时期， 15.4%从农村到农村的流动人口从事耕种的工作，4.8%从事非农工作， 约12%被雇佣为临时 的农业劳动者，1.1%为农业领域的正式雇员 (表4)。 将近4.9%是非农职业的正式雇员，3.6 %是非农生产活动的临时劳动者。约56.2%并不列入劳动力的范畴。但是，这比例从流动前的 69.1%下降到流动后的56.2%。由于经济原因而流动的现象有所增加。在男性中，23.3%是地 区内部的流动，41.3%是地区之间的流动，54.9%为邦之间的流动。而女性的比例分别为1.6% ，3.4%和4.9%。但是，由于就业原因而短期流动的人员比例比整个流动流还要高。
从农村流到农村的主要经济原因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1、资本主义在农业领域的渗透不均，农业发展地区不平衡是导致人口迁移的主要原因。 资本主义农业在一些地区的发展，以及其它地区的农业由于洪涝灾害和家乡附近缺少就业机 会而造成发展缓慢是人口迁移的原因(NCRL, 1991)。庞遮普邦和哈里亚那邦以及其他邦如卡 纳塔克邦、安德拉邦和古加特邦的绿色革命吸引了来自贫困地区的人们(Breman,1995)。另 外，大规模的经济作物耕作，如古加拉特邦、玛哈拉什特拉邦和卡纳塔克邦的甘蔗，安德拉 邦和卡纳塔克邦的烟草，以及卡纳塔克邦的咖啡，都吸引了其他地区众多的农民工。
2、劳动力的流动不总是因为某些地区劳动力缺乏和劳动力流出地区劳动力过剩所造成 的。它显示了一种劳动力控制战略。 在一些地方，雇主们以外来劳力取代当地劳动力，以 更好地进行劳动控制。因为外来劳力能够多干活而少拿工资。
3、由于森林资源的逐渐减少，一些部落的迁徙正在增加，特别是无地和没有受过教育 的部族。
4、为了生存和为了生活更好而迁徙是一种令人揪心的现象 (NCRL, 1991)。为了生存而 流动表明了部分农村地区的农民面对着极端的经济和社会困难，这些人往往是无地或半无地 、没有技术并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们。为了生活得更好而流动的情况稍为好些。人们之所以要 流动是因为在落后地区，农业只提供季节性的就业机会，因此人们就在某些季节流动到发达 地区，以多赚点收入，改善生活。
5、在农业商业化以后，土地、劳力和信贷市场之间的互相关系紧密性呈下降态势，因 此劳动力的临时性和对外流动会呈上升势头。
四、劳动力流动的影响
农村人口的外流经常会导致劳动力市场的紧张，给劳力流出地区带来压力。在这 种形势下，土地所有者通过机械化的方式来节省劳力。同时季节性的劳力流动，也会导致工 资的上涨， 和流动工人的生活多样化，由此又会推动劳力流出地区的工资上扬。尽管有迹 象表明，人口外流对农村家庭的汇款、收入和投资都会带来积极的影响，但是人口流动还是 给孩子们的教育带来了负面的影响，并因此阻碍了劳动家庭的流动。在劳力流动目的地区， 劳力的流动会导致工资下降，就业机会减少，当地劳动力的收入缩水。农民工总体来说是没 有组织的，没有太大的集体讨价还价的能力。由于外来劳力与当地劳力存在的区别， 雇主 们通常会不给予外来劳力某些基本的权利。
五、农民工面临的问题
农民工在他们就业或居住的新地方，会面临许多问题。具体如下：
1、所有农村流动劳动力，包括大小农场主、佃农、无地的劳动者和其他半熟练的非农业工 人，在新的环境下，都面临着身份认可的问题。为此，政府向他们颁发了身份证，使他们可 以使用当地的设施和社会保障利益，如食品券、免费教育和卫生设施等等。但是由于缺乏合 适的身份，他们还是经常难以从银行贷款、不能使用技术、电话和电等等。
2、农民工的工资较低，通常要低于法律中规定的最低水平或者低于该地区劳动力通常的最 低水平 (Krishnaih, 1997)。工资由雇主控制，那些已经与雇主签署了合同的流动工人，几 乎没有讨价的余地。在一些地区，部分雇主并没有采用常用的以小时或以天计算工资，而 是以件计算工资，这样这些雇主有时连最低工资都可以赖掉。
3、农民工生活的卫生条件差，得不到该得到的住宿条件和安全的饮用水。在一些地方，他 们只能住在临时的简陋帐篷里或者干脆露天住宿(Srivastva, 1998)。
4、农民工的小孩几乎没有上学的机会，只好作童工。这反过来会阻止他们的发展，并迫使 他们处于贫困状态。
5、女性农民工还经常有受到性骚扰的危险，并被层层盘剥。 (Sardamoni, 1995; Terrink, 1995)。
六、农民工的权益保护
农民工没有自己的组织，要保护他们的权益是一件非常困难的工作。印度政府通过立 法，来规范农民工的就业和服务条件。该法称为《邦之间流动农民工（就业规定和服务条件 ）法案》（1979年）。但是，本法案主要受益人是有组织行业中的农民。 法案的主要条款 如下：
1、 适用于本法案的任何单位，如果没有登记注册，不能雇佣邦之间流动的农民工。
2、邦之间流动的农民工的工资，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低于1948年《最低工资法案》规 定的标准。工资应该以现金的方式支付。
3、 在招聘或者找人替代邦间农民工的情况下，雇主应付给他们月工资的50%。这笔工资是 不可返回的，而且应该是其工资或其它款项的额外支付。
4、邦间流动的农民工从本邦的居住地到其他邦的工作地所花费的路费，雇主应该予以补助 数额不低于交通费的票价；农民工在此期间应享有与工作时一样的工资。
5、 工资应该直接支付给农民工本人，或者是受其本人委托的其他人。
6、 雇主应该保证为农民工提供合适、足够的医疗条件，当农民工或他们的家人生病时，应 该免费提供治疗。雇主还应该采取保护性的措施，确保农民工不受疫情影响或病毒感染。根 据医生所开的医药费票据，在农民工提供帐单后的7天内，（雇主）应该予以报销医疗费。
7、 假期、工作时间和加班工资，以及其他的服务条件，不能差于给以当地劳力的水平。
8、 每个雇佣邦间流动的农民工的雇主都有以下义务： (1) 保证定期向农民工支付工资； (2)保证同工同酬，不受性别限制； (3) 在要求农民工到另外一个邦工作时，应保证提供相 同的工作条件； (4) 在雇佣期间，向农民工提供并维持合适的居住条件； (5) 在需要的时 候，提供防护性服装； (6) 在发生死亡或严重身体伤害的情况下，向双方所在邦的相关部 门和农民工的亲属报告。政府要任命监督员以执行本法案。
七、结论
从讨论中我们看得很清楚，尽管对农民工在邦之间的流动没有法律上的约束，但农民 工们在他们就业和居住的新的地区，还是面临着许多问题。然而，我们可以采取一定的措施 来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第一，农民工应该成立他们自己的组织，代表他们说话，为他们争 取基本的人权和合适的工作条件。在这方面，工会和非政府组织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可能 的话，农民工可以成立合作社和自助团体。第二，当地政府应该重视农民工的这些问题， 给他们颁发证明他们身份的证件，使他们能使用基本的设施如食品券、安全的饮用水、电、 免费教育和医疗条件等。第三， 中央政府应该为没有组织的农民工（包括流动工人）立法 ，确保他们的社会保障权益。印度政府今年已经起草了一份议案，如果通过的话，将会给农 业或其他没有组织的工人提供一定的社会保障和福利措施，包括 1、 医疗，2、疾病补助金 ，3、公伤救济金，4、伤残补助，5、老年补助，包括养老金 。该议案为所有在非组织行业 的工人提供职业确认，他们的社会保障号码、身份证等。
表1：每类流动人口的比例（与国内总流动人口的比例）
总流动人口
总人数男性女性
国内总流动人口100.00100.00100.00
农村流动总人口70.4751.0377.69
农村-农村64.2143.2771.98
1.地区内部流动62.1450.4166.49
农村82.9168.786.88
农村-农村77.6561.2982.25
2.地区间流动26.0530.1524.53
农村56.6438.2865.02
农村-农村48.5029.5157.17
3.邦间流动11.8219.448.99
农村35.5724.7444.26
农村-农村28.1817.8636.46
资料来源:印度人口普查-户籍登记办公室[HJ1mm〗
表2：根据行业和居住地划分的农民工比例(与总数之比)
总流动人口耕作者农业劳动者其他
总人数男性女性总人数男性女性总人数男性女性 总人数男性女性
AP100.0041.5058.5020.0515.2323.4643.2719.875 9.8836.6864.916.66
阿桑姆100.0073.8626.1444.0741.0052.7211.36 10.9112.6344.5748.0934.65
比哈尔100.0032.8167.1926.2715.1731.6944.21 12.9259.4829.5271.918.83
哈里亚那100.0068.7431.2623.7312.8247.7313.939.0524.6862.3478.1327.59
喜马沙乐100.0047.9652.0456.8124.8386.293.24 4.601.9939.9570.5711.72
卡纳塔克100.0050.5149.4923.4418.7628.2132.1315.0049.6144.4366.2422.18
喀拉拉100.0065.1134.8910.7713.525.6422.681 6.9333.4266.5569.5560.94
MP100.0041.6458.3640.8225.0852.0428.2616.1 736.8830.9258.7511.08
西玛哈拉什特拉100.0048.9151.0926.9611.804 1.4628.9712.9944.9444.0775.2113.6
奥里萨100.0055.4444.5623.5321.3026.3032. 9616.7553.1343.5161.9520.57
庞遮普100.0087.4312.5719.0720.548.8614.861 3.4624.5866.076666.56
拉贾斯坦100.0044.4055.6051.8226.3572.1613.37 7.8217.8134.8165.8310.03
泰米尔纳都100.0051.5548.4515.7310.6121.1833.58 14.3454.0550.6975.0524.77
UP100.0047.5952.4137.6924.2249.9124.4410.5 437.0557.8765.2413.04
西孟加100.0073.4026.6016.8516.3918.1121.57 14.4441.2461.5869.1740.65
印度全国100.0051.7748.2327.3217.7937.5528.1813.3344.1144.568.8818.34
资料来源:印度人口普查-户籍登记办公室。
表3：每一种类流动人口按照流动原因划分--所有流动人口
流动原因
就业生意婚姻其他
男性女性男性女性男性女性男性 女性
总流动人口26.961.806.860.553.9976.1262.1921.53
A.印度国内27.791.797.060.544.1376.9761.022 0.70
1、邦内4.021.605.990.484.7278.6385.2719.29
(a)地区内部18.081.215.200.395.6981.0471.0317.36
(b)其他地区33.962.657.320.743.1172.1055.61 24.51
2、其他邦43.423.7611.491.171.6760.1443.423 4.93
流出地区：
AP37.673.748.981.322.2256.5851.1338.36
阿桑姆28.973.878.850.952.1842.9560.0052.23
比哈尔51.214.5211.020.921.7762.7636.0031.8 0
古加拉特27.682.2819.671.721.5356.3951.1239 .61
哈里亚那38.641.6410.930.581.7673.0548.6724 .73
HP48.703.585.740.511.3458.2745.0589.34
卡纳塔克33.553.6913.432.351.8157.8151.2136 .15
喀拉拉52.6510.858.091.251.4441.4237.8246.4 8
MP31.682.7210.661.162.8072.1254.8624.00
西玛哈拉什特拉34.324.609.821.521.9555.9253.91 37.96
奥里萨54.615.216.020.792.0664.7737.3129.23
庞遮普32.492.4713.511.191.0957.3852.9138.9 6
拉贾斯坦36.822.6620.701.481.5668.3640.9227 .50
泰米尔纳都47.768.277.141.002.7146.5942.394 4.14
乌塔53.073.1311.971.010.9657.2734.0038.59
西孟加40.722.8910.660.852.0068.7546.6227.5 1资料来源: 印度人口普查-户籍登记办公室。
表4：农民工迁移前后的通常活动
农 村迁移前的活动迁移后的活动
10年内10年内 男女总男女总
个体户
农 业98.88.914.415.715.4
非农业6.51.12.410.62.94.8
小 计15.59.911.32518.620.2
正式职工
农 业1.90.30.72.90.51.1
非农业15.40.64.216.81.24.9
小 计17.30.94.819.71.76
临时劳力
农 业1311.311.710.312.512
非农业5.40.926.22.73.6
小 计18.412.213.716.515.215.6
不在劳动力之内学 生18.83.77.419.43.67.4
其 他26.872.961.816.45948.8
小 计45.676.669.135.862.656.2
参考文献：
1、Breman, Jan (1985)， 《论农村劳力中的农民、流动人口和贫民以及资本主义在西印度 的形成》，牛津大学出版社，德里。
2、Krishnaih, M (1997) ，“半干旱地区农村流动劳力制度：Andhra Pradesh 邦两个村庄 的案例分析”，《印度劳动力经济学期刊》，Vol.40 No.1。
3、《国家农村劳力委员会农村劳动力报告》。
4、Sardamoni K (1995)，“渔业危机和妇女的流动：Kerala案例”。
5、Terrink, Rensje (1990)，“人口迁移对部族妇女的影响”- 第十一届现代南亚研究欧 洲会议论文，阿姆斯特丹，7月。
6、Srivastva, Ravi (1998)，“人口迁移与印度的劳力市场 ”， 《印度劳力经济学期刊 》，Vol. 41, No.4,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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