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小凯先生不幸英年早逝的新闻,真的是非常讶异,让我久久不能够平息激动的心情!
时间过得飞快,回想到1983年九月的某一天,普林斯顿大学中国同学会(那个时候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台湾来的)会长告诉我说:你们系上来了一位大陆同学,而且是凌晨四点自己到校园前面时候才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到了。由于普林斯顿大学在新泽西州的中部,距离纽约市的JFK(肯尼迪机场)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通常新生都是在抵达之前,先通知同学会到机场迎接。这位同学从来没有来过美国,当时口袋当中据说只有三十美元,他可以从机场拖着行李,一路坐车到曼哈顿市中心,再转大巴到普林斯顿,凌晨四点到校门口之后才挂电话找人帮忙,真是匪夷所思,这个传奇人物就是杨小凯!
杨小凯刚到普林斯顿的时候,其貌不扬,土的不行,年纪相对上比一般的留学生又大上7、8岁,所以并不是特别引人注目。由于在同一系的关系,我与他倒是有一些接触,那时候我已经三年级在写论文,而他刚来,一切是那么的不熟悉:无论是英文、或是经济学。所以他把我那几本中英文夹杂的笔记讲义借了去,看不懂的时候(尤其是宏观部分)常常不厌其(这个其指的是我)烦来问我,我心里还想说:这么基本的问题都不懂,在普林斯顿念书可有得辛苦了。那时候有两个大陆同学同时进来,教授与同学们都认为那位年轻的同学会比较早一点毕业,杨小凯可能会慢一些。但是后来杨小凯非常用功努力不到5年就先毕业了,大出教授与同学们意料之外(以后在学术上亮丽的表现更是让人惊艳)。
杨小凯的夫人在这整个过程当中值得一提:1984年小凯的夫人到普林斯顿伴随小凯读书,普林斯顿的生活费非常高,单靠奖学金不足以糊口,小凯的夫人任劳任怨打工,让夫婿能够无后顾之忧顺利毕业,终于成为杰出的经济学家,小凯的夫人功不可没。
还记得1988年我到耶鲁大学拜访费景汉教授的时候,杨小凯已经毕业,在耶鲁大学做博士后,老友相见他非常兴奋告诉我说:老胡,走,到我家看看我刚出生的儿子!由于我知道他老大是女儿,他那兴奋的表情历历在目,那时让我感觉到小凯还是有一点点传统重男轻女的观念。
我常常借用杨小凯的经历告诉学生:念书永远不要嫌晚,杨小凯就是榜样。
谨用此短文敬悼杨小凯先生!
(注:胡春田教授为西安交大金禾中心的教授,博导,台湾应用科技大学管理学院的院长。普林斯顿的博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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