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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赚了钱不敢见人的那种难,反映的是来自意识形态和传统文化的压力;今天,赔了钱还不好见人的这份难,折射的是来自市场不成熟和治理不到位的代价
股民,是当今中国社会最年轻的阶层之一。从1990年沪、深两个证券交易所开张算起,还不到15岁。即便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兴起的股份制改革热潮,她的年龄也还不超过20岁。
股民,是当今中国社会不容忽视的阶层之一。有人做过这样的推算:全国沪深两市开户数7000多万,考虑到重复开户因素,股民至少已逾3500万之众,按一位股民代表一个家庭计,就是3500万个家庭;假如平均每个家庭4个成员,股民这个阶层就涉及到14000万人;如果平均每个家庭再计4位亲戚,就牵扯到28000万人,相当于全国总人口的1/5强。
股民,是当今中国社会最独特的阶层之一。在数千页厚的《辞海》里,你能找到股东一词,就硬找不到股民。与农民、牧民或渔民相比,股民一词在结构上与它们完全相同,但在内涵上却差之千里。农民如同牧民和渔民,他以自己从事的行业农业(牧业和渔民)为生,股民则不然,股民有自己的职业,从教师、职员、工人、医生到工程师无所不包,但就不是股业,因为股业在经济生活中并不存在。股民参与股票买卖,但并不以、也不能以此为生。当年媒体上报道的那些早晨提个菜篮出门上证券营业部、挣点小钱、收市后用这些钱上菜场买成食品回家的退休老人们,今天早已找不到踪影,何况,当时支持他们生计的也是退休金,而不是股票差价。
股民,年轻、独特又不可忽视的中国股民,十几年来,在参与和见证中国证券市场发展的同时,走过的是一条别国股民无与伦比的艰难之路!
中国证券市场刚起步那一阵子,股民的难,难在赚了钱不敢见人。当时,他们有的是响应号召,有的是敢吃螃蟹,有的先知先觉,进入股市的,但不管是哪种原因加入股民队伍的,市场初创时期,机会相对较多,不少股民或多或少赚了些钱,出了诸如杨百万之类的人物。但他们大多不敢公开承认自己是股民,怕受到舆论的歧视。因为在那崇尚劳动光荣的岁月里,参与股票买卖,实现资产保值增值,不被视作劳动所得;党政干部等社会主流,被禁止炒股;搞股份制,办证券市场,到底是姓社还是姓资,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尚未解决。股民,这个再简单不过的中性名词,在那个年代里,被赋予了浓浓的贬义,几乎成了不务正业者的代名词,投机取巧者的同义词。
今天,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思想的不断解放、认识的不断提高,股民的社会地位变化翻天覆地。股民一词昔日包含的那层贬义消失了,舆论也改称股民为股东了,股民成了证券市场投资者。但是,股民又遇到了新的难题,难在赔了钱还不能见人。持续多年的熊市,上证指数从2000多点跌到了不到1000点(可比点位),平均市盈率从40-50倍跌到了20多倍,大量股票市盈率降到了10倍以下,平均股价从两位数跌到了一位数,有赚有赔的股市二八定律变成了只赔不赚十0现象。漫漫熊市,惨重亏损,让股民在朋友聚会上,不敢说自己是股民,怕别人询问盈亏;在同事交谈中,不敢说自己还没斩完仓,怕别人骂真傻;在夫妻交流时,不敢报真实亏损,怕影响家庭和睦。今天,股民一词已经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几乎成了冤大头的代名词。
证券市场是一个高风险市场。投资证券市场,无论是成熟市场、还是新兴市场,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投资者为了防范、抵御和战胜风险,需要了解微观企业的经营、中观行业的发展、宏观环境的动向,需要分析投资心理、投资行为、投资热点,需要研究......但是,中国股民承受的难字远远超出这一切。当年,赚了钱不敢见人的那种难,反映的是来自意识形态和传统文化的压力;今天,赔了钱还不好见人的这份难,折射的是来自市场不成熟和治理不到位的代价。
在巨大的难字的沉重压迫下,市场正在呈现一种明显的股民挤出效应:股民人数出现负增长,市场资金出现一元结构,死亡账户比例与日俱增,成交金额屡创地量......
波涛先生说得好,如果我们把股市看做一个生态环境,那么股民可以被视为土地,股民是股市的大地母亲。中国股市面临严重的生态环境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