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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搜狐财经独家发起的国企产权改革大讨论，已经成为一场波及整个中国理论界与传媒界的学术大交流。搜狐财经观察到，此次大讨论中各方学者关于产权改革的“非自觉”共识正在日渐清晰，国企产权改革的大智慧正在凝聚成形。近日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向搜狐财经发来独家文章，发表其对于国企产权改革的真知灼见。以下是英国雷丁大学访问学者刘志林为搜狐财经发来的独家文章，题目系搜狐财经编辑所加。
由搜狐财经独家发起的《国有企业产权改革大讨论》,笔者认为这不亚于1978年的关于真理问题的大讨论,预示着中国改革走到了关键时刻.郎咸平等学者高举捍卫国有资产的大旗,认为国有企业搞不好的原因是缺乏信托责任,但是对于国有企业为何缺乏信托责任,如何建立信托责任却提不出好的办法.吴敬璉,张维迎等学者坚持国有企业以产权为中心的改革,但是对于已经进行公司化改造的企业仍然未能建立法人治理结构,理顺委托代理关系解释不清.笔者认为郎派观点除了具有道义价值外无多少可取之处.吴张等人都强调深化改革,但是深到什么程度却都讳言私字,以至左躲右闪,难以提出有说服力的辩辞.本人在国内大学从事管理学教学20余年,每年到不同类型的企业讲学考察不下10余家,现在英国雷丁大学做访问学者,正好研究课题与此相关,所以提出几点拙见共参考.
一. 我国的国有企业为什么要进行私有化改造
理由有三条:
1.私有企业从微观层面上看是效率最高的组织形式.在正常情况下,为自己做事比为他人做事更有内在动力,这是由人的本性所决定的,也是不争的事实.在完善的市场经济条件下,私有企业的行为不仅由利己心牵引,而且受到看得见的手(国家法律,社会公德)和看不见的手(市场机制)所牵引,使其行为主观为自己客观为他人,或者说只有通过利他人,才能利自己.
2.我国的国有企业改革已经历时20年,国有资产已经事实上企业化了,国有企业和其它类型的企业一样只向国家缴纳税金,社会负担也以剥离.国家并不以所有者的身份分享利润,但是还得从国家财政拿钱建立层层叠叠的机构去监管国有企业的运营.企业如果经营出了问题国家还得兜底解决各种遗留问题.这实际上是不享有利益却要承担责任.
对其他类型的企业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因为他们把企业做坏了只有自己兜底,但是他们也同样缴纳了税金.
3.国有企业经过私有化改造后,可以真正理顺政府和企业的关系,消除角色冲突.国有企业的存在使政府既是立法者,又是执法者,还是经营者,行政的公平性值得怀疑.通过私有化改造,国家可以用出售国有资产的收入 充实社会养老,医疗卫生基金,解决社会分配不公问题.国有企业的私有化改造还是彻底切断国有资产流失渠道的有效办法.
二. 企业家价值几何?
马克思把资本区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认为只有工人的活劳动才创造价值,而剩余劳动是利润的真正来源.萨伊提出了土地---地租;劳动---工资;
资本 ---利息的三位一体的公式.后来西方经济学家又将企业家才能作为独立要素提出,并认为企业家才能或精神是企业利润的真正来源.显然,管理作为一种特殊的劳动创造商品的价值,并可成为企业利润的来源. 企业家劳动创造的价值
并不能全部从企业拿走,而且只能分享一部分剩余价值,否则企业主(投资者)要么用手投票另选他人,要么用脚投票将其踢出.在完善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家的价值或价格是由投资者与企业家协商决定的. 但是,由于合约的不完备性,投资者经常通过 赠与股份,共享剩余索取权的办法激励企业家.此次争论中,郎派学者认为企业家相当于一个家庭请了一个保姆,把家理顺是其责任,但不能把本来很乱的家理顺了就想谋取财产权,当主人.并以韦尔奇为例,说他为通用公司当了十几年的保姆,每年年薪七千余万美元,但始终未得到股份.细节暂切不论,仅从公司运作角度看,如果每年给他一千万美元现金和六千万元价值的股票,恐怕效果更好.即
使是保姆也并非没有当主人的机会.主人如果乐意把财产的一部分赠与保姆,或者干脆娶她为妻,岂不照样演义出保姆变主人的故事.许多私营企业主为了留住特殊人才向其赠与干股,使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变成了合作关系.国有企业在私有化过程中,企业家和员工的价值认定的确是一个难题,因为没有事先的合同约定,带有事后追认的性质.
可以考虑在市场评估价的基础上划出一定的股份,由管理层及员工按照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以体现对他们以往贡献的承认.
三. 中国国有企业的私有化改造是否会导致苏东灾难性后果.
前苏联和东欧国家的私有化改造导致国有资产的严重流失, 经济总量损失达50%之多, 社会财富分配严重不公,人民生活困苦,外国资本控制本国经济命脉,社会动荡不安.中国的国有企业的私有化改造是否会出现上述结果呢?我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1.中国的改革是在探索中前进的,政府在改革中成熟,人民群众在改革中提高了生活水平,广大人民群众相信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真心支持政府的改革方案.西方国家许多学者在总结中国改革成功经验时首推两条:一是中国的改革是在一个有权威的政府领导下有计划,稳步前进的,政治稳定,政策连续性强.二是中国的改革是从经济改革起步,探索中发展的.我国的国有企业的私有化改造实际上已经开始,如国有企业的破产转让,小型国有企业的股份合作制改造等,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把隐形操作显性化,更加规范运作而已.
2. 国有企业的私有化改造并不是国有资产流失的代名词,转让财产所有权获得等值货币,国家并无损失.
3.国有企业私有化并不等于所有的国有资产的私有化,国家掌握着土地,矿产资源,水资源,外汇储备等,国家每年还有几万亿元的财政收入,因而不会影响国家的宏观调控能力.
4. 我国国有企业的私有化改造 在较长时间内逐步完成,凡是涉及国家安全的核心企业可以不卖,或者采取混合所有制的形式,国家掌握控股权或黄金股的形式加以管理.
5.我国的私有经济已有25年的发展历史,不少企业已经发展为大型企业集团,甚至具有一定的国际竞争能力.我国城乡居民的储蓄存款达十余万亿元,各类社会闲散资本急需寻找出路.在国有企业私有化改造中可以规定限制外国资本购买,限制购买数量和持股比例,禁止短期内炒作买卖 等方式保证资本民族化和企业经营的正常进行.
四. 我国国有企业私有化改造的障碍
1. 理论认识误区
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有三个基本要素:公有制+计划经济+按劳分配.根据我国社会主义的实践经验,计划经济已经被市场经济所替代,按劳分配已不在是社会主义唯一的分配制度,按资分配也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分配制度,并且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一个很长的历史阶段.苏联模式的公有制也只有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两种形式.事实上,股份制,股份合作制是资本社会化的形式,同时是个人占有生产资料的形式.应该说,不一定是社会主义最本质的东西.那么,什么是社会主义最本质的东西呢?邓小平的观点值得我们深思.他认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两极分化也不是社会主义,要鼓励一部分人和地区先富起来,然后走向共同富裕.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发展生产力,不断提高人民的物质和文化生活水平.他提出的三个有利于标准,即是否有利于提高生产力水平,是否有利于增强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物质和文化生活水平,具有现实意义.显然,公有制,尤其是国有制不是社会主义最本质的东西,而只是实现社会主义根本任务的手段.社会主义作为一种政治制度,其本质是在共产党领导下实现广大人民当家作主,管理国家事务的权利,还在于国家决策的出发点和归宿点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2. 人们在情感上接受不了身份变化.
广大职工在国有企业工作时,感到是国家的主人,辛勤工作是为国家做贡献.如果改组成私有企业,则感到受雇于人,低人一等.这实际上是不必要的感情纠葛.一方面,如果职工购买了股份,则是企业主人地位落到了实处.如果没有买股份,职工和雇主也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不存在低人一等的问题.
总之,国有制不是社会主义最本质的东西,而只是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手段.只要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坚持改革稳定发展相协调的方针,我国国有企业的私有化改造不仅不会出现苏东改革的灾难性后果,而且会进一步优化微观经济结构,理顺政企关系,提高政府掌控经济的能力.(作者系英国雷丁大学访问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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