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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恭彬 姚颖
.个案.
一场空前的信任危机忽然降临Swatch(下称斯沃琪)。
数日前，两名斯沃琪前雇员向媒体报料：斯沃琪集团亚洲分部多年来通过转让定价策略在全球避税1.8亿美元。受此影响，斯沃琪的股票(UHRN)当天曾一度暴跌11.4%，创下今年以来股价最低点。
9月21日，记者试图联系斯沃琪中国区总裁陈素贞女士，但被告知陈已紧急赴京。
斯沃琪集团中国总部瑞表国际贸易(上海)有限公司总经理何小明嗣后接受了本报的采访。何向记者表示，斯沃琪与中国海关总署和上海海关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沟通，一有价格调整马上会及时到海关报到，在海关备案。
何小明强调，此次事件只是公司与两名前雇员之间的内部纠纷，中国市场并未因此受到任何影响。何还表示，总部有可能会对这两名前雇员提出反起诉，但目前进展情况如何尚不明了。
6年避税1.8亿美元？
斯沃琪集团总部位于瑞士伯尔尼，是世界上最大的手表生产商和分销商。零售额占到全球份额的25%。2001年，它生产了1.14亿块手表、计数器，年销售额达到41.82亿瑞士法郎。
斯沃琪总部在全球拥有160个产品制造中心，主要分布在瑞士、法国、德国、意大利、美国、维尔京群岛、泰国、马来西亚和中国。
但祸起萧墙。向媒体报料的这两名斯沃琪前雇员均是该集团亚洲分部的财务经理，一位名叫约瑟夫.埃得(Messrs.Joe Ede)，另一位名叫马特斯.潘瑟拉(M.Phanthala)。
他们声称，注册地在BVI，办公地在香港的斯沃琪集团亚洲分部将销往海外其他关联公司的所有产品的价格都人为地做了大幅抬高。据二人透露，斯沃琪旗下的欧米茄(OMEGA)牌手表在从亚洲分部销往新加坡关联企业和日本关联企业时，价格分别被抬高了40%和50%，此外，在销往美国和澳大利亚关联企业时，其价格也均有大幅度提高。
报料人说，斯沃琪此举的原因在于，亚洲分部的办公地和注册地都是低税区，比起其他关联企业所在地的税负要低得多。从低税区将产品提高价格销往高税区，即可人为地将利润的大部分留在低税地，通过转让定价降低集团的整体税负。
报料人揭发，斯沃琪在过去的近6年中利用这种转让定价的手段从美国转移出去大笔利润，逃避了总计100多万美元的美国税收。与此同时，它在澳大利亚和亚洲等地逃避的各国国内税收和关税的总额则超过了1.8亿美元。
报料人还向媒体提供了斯沃琪集团内部往来的一些电子邮件，其内容显示，斯沃琪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曾经力图掩盖非法避税的事实，某财务部官员在电子邮件中建议相关人员删除亚洲分部有关转让定价活动的文件，以免在税务部门进行税收审计时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面临信任危机
斯沃琪当天就予以了反击。8月13日，斯沃琪在其官方网站发表公开声明。声明称，《华尔街日报》和《金融时报》的相关报道“实际上纯粹是公司与两名前雇员之间在雇佣问题上所产生的纠纷”，其原因是“其中一名员工希望得到比合同内约定数额更多的解雇费”。
声明中说，这两名前雇员曾是“斯沃琪亚洲地区的区域负责人，分别在香港和新加坡工作”，并用括号着重指出，此二人“并非高层执行者”。
但据这两名前雇员称，他们被解雇的真正原因其实另有隐情：今年4月，他们曾向集团谏言，认为集团在亚洲分部实行的转让定价策略已经走得太远，而他们觉得这是十分危险的。斯沃琪高层对此并没有理会，此后不久，两人均以其他理由遭到解雇。
6月25日，这两名前雇员根据美国为保护财务丑闻举报者而出台的塞伯纳斯-奥克斯利(Sarbanes-Oxley)法案，向美国劳工部递交了一份记载斯沃琪避税内幕的报告。但美国劳工部以此事不在该法案的保护范围内而于8月4日表示拒绝接受此案。两人的律师随即便向媒体公开了此事。
斯沃琪对此表示，因为斯沃琪并不在美国证券交易所上市，因而美国劳工部并无权利过问此事。同时，斯沃琪最高层已经责令将在国内严肃调查此事。
针对两名前雇员所披露的通过转让定价避税一事，斯沃琪给出的初步调查结果显示，斯沃琪绝没有触犯法律。
斯沃琪宣称自己历来严格遵守包括税法在内的各国法律及国际法。另一方面，斯沃琪也在声明中写道：“在不违反现有法律、法规的情况下，寻求税收结构的最佳化对所有企业而言已是一种惯例。转让定价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斯沃琪集团在关联企业间使用的任何转让定价策略都并非仅以减少税收为目的，而是为消费者来协调国际间的价格结构，以防止出现有害的平行市场，这种平行市场将引起巨大损失，并需要远比税收高得多的成本。”
由于转让定价是集团在关联企业间根据整体利益和经营意图人为确定的，而并非在自由竞争市场中由交易双方共同确定，因此随意性很大，这就为关联企业任意操作转让定价、非法逃避税收提供了巨大空间。专家指出，在国际上寻求税收结构最佳化的做法必须要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至于斯沃琪的做法是否在此范围之内，尚有待进一步调查。
近期有媒体报道称，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国的税务部门已经表示，将对斯沃琪集团的关联企业进行调查。
普华永道转让定价服务大中华区主管庄子男先生表示，斯沃琪出现这样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全球，全世界的税务机关都会去查它，对它来说肯定不是一个好事情。
“而且，无论最终调查结果如何，斯沃琪长期积累起来的品牌声誉都面临着毁于一旦的威胁。”庄子男先生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