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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认为,如果说上市公司已坏了了良心,他们惟一能够相信的只剩下法律。因此,他们走上了一条漫长的诉讼之路
对于今年68岁的洪威和他的老伴桑纪南来说,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莫过于在2000年12月买入了3000股银广夏股票,这个决定完全改变了他们此后的整个生活。
每股33.7元,总价超过10万元,老两口不会想到,他们毕一生之积蓄进行的投资会在几个月后几乎化为乌有。2001年8月,一篇揭露银广夏造假丑闻的文章让这支“明星绩优股”原形毕露,连续15个跌停板之后,一个普通百姓关于财富的梦想,和他们手中的股票一起,成为泡影。
老两口傻眼了。他们不明白,这家媒体拼命鼓吹,不时有重要领导人去视察的企业,怎么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在经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后,老两口作出了一个重要决定:起诉。在他们看来,如果说上市公司已坏了了良心,他们惟一能够相信的只剩下法律。
一条艰辛的诉讼之路在他们面前蜿蜒展开。
碰壁
在2001年9月的一个早晨,桑大妈就去了位于北京三元桥的松涛律师事务所,准备起诉银广夏。这家律所收取了两位老人200元的手续费用,同时接收了桑大妈提供的有关资料。
“叫我们回来等消息,这一等就是九个月,中间一点音信都没有,连电话也没有给我们打过。”桑大妈说。
这期间,洪大爷不断从电视上看到银广夏案件的进展,被审计,被查处,被接管,越来越多的消息表明,银广夏这座只有空壳的大楼倾塌只是时间问题了,而他们争取自己权益的行动将变得更加困难。
2002年6月,桑大妈忍不住了,又去了一次松涛事务所,这一次,松涛所律师明确地告诉老人,这个案子很难办,要么撤诉,要么继续等,撤诉的话代理费不退还。
“他们说国家现在还没有法律判这种案子,法院也不让立案,不要说胜诉,连告的资格都没有。”从律所出来,桑大妈有点灰心了。不是不想告,而是不知道衙门朝哪开。松涛的态度很冷漠,也让两老失去了信心,桑大妈撤回了所有材料。
“当时我看到至少还有两百人在那,也不知道还有谁坚持到最后,以松涛当时的态度,恐怕大部分都望而却步了吧。”桑大妈说。
希望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电台里的一则消息又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大概是去年年初,我们听到颁布了一个《规定》,当时还不太明白这个规定意味着什么,但隐约觉得有转机了。”桑大妈说的这个规定是最高人民法院颁布的《关于审理证券市场因虚假陈述引发民事赔偿案件的若干规定》。
与此同时,中央台经济与法频道介绍了一家叫大成的律师事务所,“第二天我们就去了大成。”桑大妈按图索骥摸到了当时还位于阜成门的大成律所,找到了现在的代理律师陶雨生。
陶雨生接待了两老,同时详细地解释了《规定》的内容。两老重新向大成递交了委托书,陶雨生正式成为两人的代理律师。
“开始松了口气,以为终于有盼头了,后来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洪威说。
关键是递交材料一项,就把两老折腾得够戗。
“第一次,我去咨询,当场就签了委托书。然后回去拿材料。”桑大妈向《法人》介绍,当时大成方面让他们提供四份基本资料,包括银广夏股票买卖交割单,股东卡,身份证复印件,以及资金账户公证单。
“别看只有四样东西,我们折腾了至少四个月。”洪大爷说。单是公证一项,就花了近两个月,每一样身份和物件的证明都需要递交公证。还有股东卡带来的波折,让桑大妈感慨不已。
2004年5月13日,通过大成提交的基本资料至银川最高法院审核被驳回,理由是提交证据不足。
由于代码为000557的银广夏是在深交所上市的。“当时深股交易的资金账户没有身份证号码,因此股东卡上也没有,法院方面由此认定提交证据不足,除非补充办理股东卡所在地的第三方证明。”洪大爷对《法人》解释说。
而驳回的第二天,陶律师马上就要飞往银川立案了。
“陶律师一打电话给我们,两人都呆了,也没想到那么急,以前所有的股东卡都是在证券交易结算中心办理的。老桑马上就换衣服出去办。我在家里直哆嗦,时间那么赶,也不知道办得成办不成,办不成的话,我们就没法立案了。”洪大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