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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中国农产品出口遭遇了“禽流感”的重创。
谈到那段日子，食品和农产品出口量占全国同类产品出口的1/3的山东人至今心有余悸。“如果因为禽流感停止禽肉出口一个月，潍坊的禽类产业每个月将坐失1000万到1600万美元。”潍坊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副局长李金山说。
潍坊市是山东主要禽肉出口区，每年家禽饲养将近4亿只，占全省、全国饲养量的60%和30%。自瑞士率先宣布对我国封关以来，这个市的家禽产业出口陷入困境。诸城外贸集团总经理王金友说：“禽流感在我国发生前已经定好的合同产品，在禽流感爆发之后，也统统不能出口。”
这家企业是全国有名的禽肉出口企业。
“食品和农产品出口不仅是一个经济问题，更是一个政治问题，关系到农业增产、农民增收和农村经济的发展，也关系到经济的增长和社会的稳定，更关系到国家和政府的形象。”国家质检总局局长李长江说。他主持了国家质检总局10月14日至16日在山东召开促进食品农产品出口工作现场会。
出口壁垒越来越多
国际农产品贸易目前是国际贸易中的焦点之一。李长江分析目前日益趋紧的国际贸易环境时说：“各国现在纷纷把技术性壁垒作为控制贸易的重要手段，仅2003年，国外在进口食品和农产品方面就新增标准及内容260多项次。”
李长江说，日本通过修改《食品和农产品卫生法》及实施强制检验等手段进一步加强了对进口食品和农产品卫生的控制，如其在制定毒死蜱的限量标准时，将进口量较大的菠菜中的毒死蜱的残留限量定为0.01PPM，而对进口量较少的萝卜中的毒死蜱的残留限量定为3PPM，相差300倍。美国则以反恐为名，于2003年12月开始执行食品和农产品注册通报制度。欧盟也通过修订关于食品标签的指令、增加对我出口商品抽验批次等，对我出口农产品设置障碍。
山东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局长于桦说，“‘高门槛’给出口企业和农民造成巨大损失。仅菠菜出口一项，山东出口企业直接损失就达2.4亿元。”
国家质检总局食品安全局副局长姜宗亮认为，现在发达国家尤其对进口食品和农产品的农药、兽药、生物毒素残留量、重金属含量和生物、化学污染物等安全卫生要求越来越多，限量指标越来越苛刻。从目前的肉鸡产业来看，生产要求已由最初的微生物、药物残留、“两毒”等单项发展到全方位控制。“面对这种形势，我们要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搞好质量控制的前提是首先制定科学的质量标准。”
山东“破垒”
尽管农产品出口遭遇了“禽流感”的重创，但年中又有一系列的利好消息，先是7月中旬日本对冷冻菠菜开关，之后又有欧盟放开对我国除禽肉等外的动物源性食品的限制。
今年5月14日，美国农业部食品安全检验局专家到潍坊考察了出口熟制禽肉生产加工情况，这是美国官方首次考察我国肉类加工企业。6月11日，美国农业部副部长Elsa Murano女士一行再次对山东禽肉出口进行周密的考察，并表示有意向中国打开已设置多年壁垒的禽肉大门。
此前不久，山东省19家禽肉热加工企业全部一次性通过日本官方检查，因禽流感疫情暴发而停止出口的山东禽肉产品恢复对日本出口。日本农林水产省在其官方网站发布公告，中国向日方申请的35家禽肉热加工企业一次性通过日本农林水产省专家的现场检查并获得注册。其中通过检查的山东省企业有19家，占全部注册数量的54%，标志着山东这一禽肉产品出口大省再次敲开日本大门。
山东省进出口商品检验检疫局有关官员介绍，日本农林水产省对这19家禽肉热加工企业的对日出口加工生产线、实际加工过程、热加工产品中心温度进行检查，同时要求，每一条生产线上的每一道工序(包括原料处理、加工、加热、冷却等)都必须处于生产状态。经8天检查，山东首批进入名单的19家企业没有任何不符合“中国输日热加工禽肉产品动物卫生要求”的情况。
“虽然国外技术壁垒对食品、农产品出口带来的冲击是残酷的，也是长期的，但技术壁垒又决不是高不可攀。”山东省省长韩寓群在10月中旬的现场会上说。他介绍，从2000年到2003年，山东省农产品出口总值从35.3亿美元，快速增长到65.8亿美元，年均增长率达到28.8%，可谓实现了“高门槛下的高增长”。今年1—9月份，全省农产品出口56.9亿美元，同比增长26.4%，增幅高于全国水平约5个百分点。
李长江说，山东省促进食品和农产品扩大出口的经验，可以概括为四句话：牢牢抓住质量这个根本；政府统一组织协调；企业完善质量管理体系；检验检疫严格把关。促进食品、农产品出口工作，最根本的一点，就是紧紧抓住质量这条生命线，从源头抓起，从影响质量的各个方面做起，毫不放松，下大力气，做大文章。今年以来，检验检疫系统在促进食品和农产品出口方面取得了新的成绩，我国食品和农产品出口也呈现出迅速增加的良好势头。
打造“破垒”利器
促进食品农产品出口工作现场会，同行而来的还有来自美国、澳洲、泰国、日本、欧盟农业或食品方面的官员。山东之行让一直出言谨慎的外方人士彻底改变了对中国农产品的看法。
“之前许多人曾预测，从中国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算起，中国果蔬赶上美国的质量水平需要大约10年。而眼下中国最上乘的果蔬已经能够达到这个标准了。这个前进的速度是最初预想的两倍。”在参观了蔬菜、水果加工工厂后，美国驻华使馆公使衔参赞房默思作出了以上表示。
“源头安全才能产品安全”，这既是山东农产品出口企业在遭遇技术壁垒时留下的切肤之痛，也是它们跨越技术壁垒后形成的共识。
今年，山东启动实施了“出口农产品绿卡工程”，按照发达国家制定的GAP规范，逐项落实到种植、加工等各个环节，实现从田间到餐桌全过程食品安全保障。尽管日本自今年实行进口农产品“身份证”管理制度，出口难度加大，但通过实施“出口农产品绿卡工程”，山东农产品对日出口仍保持了较高水平。
安丘外贸食品有限公司总经理刘海燕介绍说，日本对中国冷冻菠菜开关后，公司准备了1个月才陆续向日本出口，目前已达150吨。9月份，日本官方检验机构分别从超市货架和仓库里随机抽取该公司生产的冷冻菠菜，进行了24次、每次44项的农残项目检测化验，各项指标全部达到了他们控制标准的要求。这归功于严格的基地源头控制。
于桦说，要抓源头，就要从“公司＋农户”的模式向“公司＋基地”、“公司＋农场”的模式转换，彻底改变一家一户的粗放型经营状况。他介绍，从去年开始，山东检验检疫局开始按照新标准对原有的备案种养殖基地进行了拉网式检查，全省出口禽肉备案养殖场数量由原来的8000余家，按标准重新考核登记了390家。目前全省备案的蔬菜种植基地已有72万亩，高风险出口蔬菜全部来自出口企业自属种植基地；还有45个种植基地、约51000亩水果基地获得了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和智利的注册。
山东的经验说明，要突破国际的贸易壁垒，最好的办法还是提高本国农产品的质量标准，制定技术法规和标准应以国际标准为依据，并等同采用。国际标准、行业标准、国际标准协调统一了，突破贸易壁垒的时候就可以做到有理有据。★文/郑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