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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魁:国企产权改革在争议中前行

BUSINESS.SOHU.COM 2004年12月19日16:36 来源:[ 搜狐财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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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企改革进程中,中国国有经济布局调整的趋势是什么?国企改制的方向是什么?国企改制和国有产权流动如何实现规范推进?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所和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主办的“中国国企改制与产权交易高峰论坛”,云集相关政策推动者、制定者、研究者以及成功实现改制和产权转让的企业就这些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和交流。搜狐财经作为今年独家发起“国 企产权改革大讨论”的媒体,协办并独家现场直播本次论坛。以下是搜狐财经从论坛现场发回的报道。

  主持人:今天的提问到这儿,用热烈的长掌声感谢单总。这次论坛接近了尾声,下面请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所所长张文魁做总结性发言。

  张文魁:两天来全部的内容,不管是哪位领导的内容,我想可以归结为三句话,第一就是方向不能变,第二句话步伐不能停,第三就是操作要规范。既然方向清楚,下面就是好好的执行。但是从大家的提问当中,我能感觉到在咨询中,并不是在上面讲一讲那么容易,讲起来比较容易,但是执行并不是那么容易,还有很多困惑有待我们解决。我结合这两天听各位领导嘉宾和大家提问讲讲我的感想。题目是中国国企改制的路径依赖、治理转型和国资来势争议。

  刚才一直在房间里提炼提纲,国有资产流失是大家最喜欢拿来说事,最需要说清楚,但是又最难说清楚,但是不能回避。第一个内容就是从健力宝案例看利益相关者的事情。我曾经拿健力宝这个案例说明国有企业改制中如何消除内部人抵触这个事情,特别是如何消除来自于对企业创业者的抵触。健力宝作为一个三资企业,改制的时候引进了战略投资者,张海进来了。内部人抵触可能会对企业改制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那时候伤的一个是政府,一个是原来的管理部队。李经伟在那个时候是多可悲可叹,虽然现在复出了。他的伤害不光是健康上,也受到了法律上的…所以对他来说他是输家,对政府来说其实也是一个输家。对政府来说国有资产被转移或者是被破坏,当然是输家了,搞不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现在看来,发展到两年后的今天,公司两败俱伤,或者是四输,比两个还多一倍。输家除了政府和原来国企的管理人员,参与改制的民营企业也受到伤害。不管是张海还是慧中天,都是输家。但是真相,我不知道,至少他们是输家,都受到伤害,这是可以肯定的。第四个输家就是职工,其实职工是最苦的。所谓的复产小组,因为停产了才有复产小组。虽然失败的格局凸现了国企改制中除了产权本身以外—产权置换或者是产权换股—公司治理转型是至关重要的。国有资产的产权可以卖一个好价,但是自己造成失败,国企改制还是要失败的,政府作为股东,还要收拾这个摊子,收拾摊子的手段可能就有违法律,还可能会有人起诉。这凸现了治理转型的重要性,而公司治理转型能否成功,与国企改制的路径依赖关系非常大。要想成功转型,一定有路径依赖,是在过去的路径上才能实现成功转型。刚才讲了民营企业张海等等,健力宝也凸现了除了资产之外,人在其中的重要性。现在应该换一个角度,过去讨论改制,凡是资产来势等等,往往是见物不见人,要把人豪华在里面,这个资产是带了一摊人在里面。没有人,什么都好办。这个人是谁?光是说产权的主人—股东,而是利益相关者,非常重要。我们要防止见物不见人,眼睛盯着物,机器、设备、厂房、存货、钱,这是不完整的,可能会犯治理失败这个错误。利益相关者,其实昨天已经提到了,今天不过是归纳总结一下,他们都提到了,要保护职工的利益。分散给职工的股权结构可能导致公司治理的失败。利益相关者,在中国特别是注意群体化的、利益稳固化的利益相关者,这是谁?指的就是职工和高官。老子说过破其群,散其党。

  利益稳固化,就是和企业利益非常稳固的关系,比如我长期在企业工作,长期在管理岗位上,这就是非常稳固的利益关系,民工没有事,没有听说国企改制民工闹事的。如果忽视了这点,国企改革可能会失败。看健力宝这个案例,新上来一批人,过去的人换掉,再上来的人又把上批的人换掉,这些人就是利益相关者,这对企业来说就是全身的震荡。我记得有些学生讲过,国企改制跟70年代末80年代初不一样就不一样在这儿,有一个群体化的、利益相关者在这儿。

  所以我的结论就是在很多国企改制能否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利益相关者能否配合你的行为。看在国外,他们的改革最大的不确定的力量是来自职工和高管,跟我们一样。说资产流失,其实是政府的事,或者说是全体人民的事,可是全体人民并不会反对,政府也不反对,反而利益相关是反对者,他说资产流失了。看布莱尔,他是英国的工党领袖,他在当首相之前,他说我反对私有化,国有企业人员多,一搞私有化就裁员,工会就支持他,上台以后要搞私有化,工党就恼火了,以前我们支持你,不准搞这个改革。上台以后搞改革要裁员,就反对。但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首相以后才知道每年要向国有企业输血,舍不得了。无论是在中国大陆其他在台湾,国有企业一定要取得利益相关者的支持。

  路径依赖。

  公司治理转型,消除内部人抵触,一定要有路径依赖的概念。中国国有企业改制,路径依赖有两层意思:

  1、过去的国企改革相当长时间里是放权让利。包括扩大企业自主权,承包制、租赁制等等。到现在授权经营也还带有这个含义。所以我以前说,中国的国企不是纯粹的国企,我可以称为被分享的国企。什么意思?国有产权剩余产权和剩余控制权是由内部人分享的。这两天讲了,国有企业的利润是四五千亿很多,但是收不上来了,发展不上来很大程度上是被内部人分享了,可以多发奖金,多房子,被内部人分享了。对内部分享的制度安排,一方面助长了内部人控制,另外一方面也提供了一种有效的激励机制,不好的是助长了内部人控制,好的就是提供了有效的激励机制。我们现在说的路径依赖就是指要搞产权改革设计的方案一定要在这个路径之上,不能离开这个。他以前的好还有,而且是继续稳固化,不可能不考虑他们的利益。

  2、由于被分享,再加上中国不同于国际环境,很容易形成非正式组织,和官方的正式规则不一定一致。

  内部有一个小利益集团,官方想搬动它还不是很容易,动一个人动不了一窝人,不是说把哪一个人免掉了就完了,或者是免了一个人,一班人就全走了,或者是一个班子就瘫痪了。在中国有很多非正式的东西是很厉害的,比如海尔,创业者是一个灵魂人物,是一个核心人物。他个人的号召力在企业是非常强的,动一个人对一个企业来说可能就是地震。由于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我过去把产权改革形容为改朝换代,涉及到一帮人,特别是高层管理人员的去留和调整,这其实就是对公司政治的重组。所以产权改革可是与一大批人的去留或者是权益利益联系在一起的,充分的妥协、斗争,这就是产权改革。

  3、治理转型。

  治理转型绝对不仅仅是是纸面上确立权利就万事大吉,杭州天安控股进入中山以后说是不动,但是他们派来了一个财务总监,这个人去了以后,就对原来的政治生态和利益关系的平衡打破了,马上由一个小火花变化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产权治理转型有两个含义,一个权利顺利交接,第二就是权利配制方式和行使发生变化。权利交接引申出相应的利益和责任交接,比如说中天接管了权利,发现还有一大批帐务在这里,这是利益接管,责任接管。山水说,以前欠下的有关款项,不管是税起来购买股权的现款,你是新股东,你都得还,他第一次调查时没有发现,所以他现在都要接管。很多人,包括民营企业对治理转型的风险了解的不很多,很多人认为工商局过户了就可以了,过户了就可以顺利的接管吗?不一定。这种风险可能会引申出另外一个风险,企业经营中断,经营不稳定。因为涉及到很多人,搞的人心惶惶,没有人认真的考虑生产力,甚至是应收帐款都没有催了,一但高管换了,就可能使企业接不上这口气,下一口气再接不上可能企业就完了。至于健力宝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因为饮料行业竞争很激烈,所以他以后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这会引出大家对改制合理合法性的置疑,比如说企业停产了,就会有人说还不如不搞改制,以前不是还好吗,至少没有停产,这就导致对改制的合理合法性产生怀疑。我希望大家对改革的艰巨性、复杂性有所认识。

  我这里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没有平稳的成功的治理转型,在改制的改朝换代就可能出现动荡,改制也就有可能失败。如何进行平稳的成功的治理转型?讲两点:

  1、想办法消除内部人抵触。

  这当然又回到刚才的问题,内部人抵触包括职工和管理层。当然这在不同的企业是不同的,以及不同方式的改制也是不同的。根据我的经验,我想是这样的,对于那些从企业类型来说,小企业内部人抵触可能更厉害一些。刚才讲了,副正式股东的问题,小股东是非正式股东,往往是一个人在这个企业是一个灵魂人物、核心人物,他就是支柱,所以小企业副正式组织更强一些。创业型的企业可能内部抵触更强,因为创业型的企业创始人对企业打天下有功,他觉得自己贡献大,这是从企业类型来说。

  从改制方式来说,哪一种改制方式对分享制度安排触动更大,可能内部抵触就越强。如果引入外部性的控股性的股东,这可能就会导致强烈的内部抵触。不管是民营企业还是引进国际上的战略投资,这是大家需要注意的,不同类型企业和不同形式的改制,导致的结果普遍是不一样的,我们要想办法消除抵触情绪。

  2、在中国,政府对改制后的企业仍然承担某种意义。

  即使产权换成哪怕是外资企业,股权退到零,也承担某种责任,扶上马送一程。政府应该以什么方式和手段履行义务,这对政府来说也是一个考虑。从公司法的角度来讲,资产小组是不是符合公司法?值得商榷。所以治理转型,无论是对哪一方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国有资产流失的争议。除了技术漏洞以外,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消除内部人抵触的时候,能不能实行公开的有限的优惠性持股计划,面向内部人设计出一种公开的、有限的、优惠性的购股计划。我这只是一个研究性建议,内部人优惠10%,但是同时有数量限制,对大企业来说,数量限制只能是激励性的股份,而不是公司性的股份,这跟MBO是有区别的,这在美国日本都有。所以说缺点只能是贿赂,是纵向的激励,不是横向的激励。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只要现在的激励不比以前差,也是可以的接受。而且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应该权衡,看哪种方式带来的损失更大,还是现在付出这些损失大还是那样大,要权衡。而且产权换主也有道德风险的问题,新的产权主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谁最有能力领导能力把这帮人拢住,这些都是要评价的,而且地方政府有时候会更关注非卖价,增量以后获取的利益更多,这样他就喜欢了。特别是在招商引资中这个现象特别强,这对我们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十年前的产出都是盲目杀价来招商引资,现在还是,这就增加了产权改革的风险性。政府操作的不透明,以及权钱加交易都会导致民众对他的不信任。

  总之我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了国有企业改制的复杂性和艰巨性,我相信,这次论坛有这么好的意见交流,有领导专家的,有来自听众的提问,我相信大家对这个事情能够想的更明白、思考的更清晰,我希望大家在实践中发挥你们的智慧,解决相关的问题,使国企改制和产权交易能够更顺利、更健康的推进,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张所长的总结,张所长在国企改制和产权交易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并且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很多媒体代表在媒体上都有了解。下面的时间交给代表请大家提问。

  提问:国资委在当前国有资产管理中扮演什么角色,这个角色冷却做到职责分明行使自己的权利吗?国资委的任务就是使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在法律上是什么角色?根据法律的理念,有一些责任上的问题,责任是如何体现的?

  张文魁:关于国资委的职责问题我没有权利回答,但是我这两天听了国资委的领导和专家讲话,他们还是强调很好的履行出资人的责任,而不是政府的责任,而且非常强调不缺位、不越位、不错位,大家拭目以待吧。

  提问:关于经济补偿金的问题,主体是企业还是股东?对企业来讲目前的做法是什么样的?国有大型企业不能实行MBO,对这个概念来说,我觉得国资委还没有一个法规的规定.

( 责任编辑:飞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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