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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陈黛侯利红发自北京
“我错了。”昨天(18日),北京市市长王岐山在主题为“世界·中国2005”的年会上,突然作起检讨,语甚恳切。
王岐山之所以检讨是缘于此前北京供暖遭遇的“寒流”。1月9日起,北京启动供暖应急预案。北京市、各区供暖办、燃气办和燃气集团组成控制燃气协调小组,在保证居民室内温度的同时,缩减天然气用量。
根据应急预案,北京各大型商场、公共建筑和宾馆饭店的供热指标受到控制。北京市公交集团已紧急启动应急运营预案,燃油车取代1352辆天然气车在路上奔驰。
这种境地让王岐山等北京市政府领导感到既震惊又困惑。
在2004年8月份的一个周末,王岐山特地起了个大早,和副市长及有关人员共同商量制定“今冬明春供暖计划”。当时他还想,“今年北京的老百姓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一个‘暖冬’了”。
然而,2004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一个不期而至的电话却让王岐山市长震惊:按照现在的供暖情况继续下去,春节和两会期间北京将会出现供暖的天然气缺口!
紧急电话称,预计2005年北京天然气总用量是26亿立方米,进入每年冬季的10月15日以后,北京天然气的一大支柱陕西二气每日供应量最高也不过8500万立方米,其余全都依靠储蓄库里的天然气来调剂,可原本统计数字称有10亿立方米可用气的储蓄库截至现在仅仅剩下4.7亿立方米。
“我对数字和细节注意不够”
在组织有关单位分析天然气突然短缺的原因时,王岐山意识到造成北京遭遇“寒流”的症结在于,对数字和细节的注意力不够。
王岐山表示,北京虽曾控制了城市的煤改气力度,却忽略了郊区的煤改气力度,也忽略了新竣工的面积的用气力度。因此,这些忽略的细节、忽略的用量造成了北京市政府去年8月份所做计划的漏洞。而在供暖开始后,因为强调了“以人为本”,总是开足马力供暖,没有根据天气、温度或者根据各方面需求进行调整,也造成了热源的浪费。
为此,从1月9日开始,北京市全面开展八个区的煤气表普查工作,掌握真实的基础数据。
事实上,在去年11月4日北京热力集团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北京热力集团董事长刘淀生曾介绍,今年北京热源能力极度紧张,方庄、左家庄、双榆树三大供热厂供热能力均已达到极限。如果今年是暖冬,压力还将有所缓解,但如果遇到寒流等恶劣天气,则可能会影响部分用户供热。
王岐山检讨说:“我对细节关心不够,了解得不清,导致不该出的事情出了。”
昨天,王岐山回忆起上个世纪80年代,他还在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工作的时候,在一个学习会上,有人问海外著名学者黄仁宇先生:“中国什么时候才能现代化呢?”黄仁宇回答说:“如果用数字去管理,就是现代化了。”
“而我们,往往在没有搞清数字的情况下就定性了!”王岐山认为造成这种局面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数字不准确而导致计划的不准确,从而对天然气短缺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王岐山说:“我深深地感受到,‘魔鬼’就在细节之中。在要害问题上,我奉劝管理者,无论是企业还是政府的领导者,大思路、大战略都不能代替你对细节的时时处处的把握。”
能源、环保、奥运三者博弈
“大家都知道应该是从循环中求得热能,但我们首都为了承办奥运、实现百年梦想非常重要的空气环境指标,迫不得已选择了这条路,这些年我们一直加大煤气改天然气(煤改气)的工作。”王岐山直言,北京使用天然气供暖是一种对宝贵资源的浪费行为,消耗清洁能源目的是为弥补北京空气污染和大气治理方面的不足。
以能源消耗为代价的环境改善确实卓有成效。2004年,北京市的蓝天数字比年初确定的62%(227天)多了两天,市区二氧化硫年日均浓度值20年来也首次达到国家标准。
为了改善北京大气环境,北京市政府一直在煤改气工作上全力以赴。2004年北京市政府在直接关系群众生活方面拟办的56件重要实事中曾明确提出,要新发展天然气居民用户10万户和重点解决入住多年尚未接通天然气的用户3000户,该任务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已全部提前超额完成。
北京市市政管委供热管理办公室的郭海向记者介绍说,目前整个北京的供暖总面积已达3亿平方米左右,其中燃煤供暖占一大半,达1.8亿平方米;另外,还有燃油、天然气和热电联产三种方式。
虽然随着能源日趋紧张,煤炭价格不断攀升,但相比而言,燃煤供暖仍是最经济的供暖方式,“只不过天然气供暖对环境保护的作用比较大。”
( 责任编辑:魏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