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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随着中国金融开放进程的加快与金融体制改革的推进，金融混业产品日趋增多，实现综合经营成为各类金融机构提高核心竞争能力的内在要求；为此，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所邀请相关政府机构的主管领导、知名学者以及国内外著名金融机构的负责人，围绕金融创新与风险防范及其对金融市场的影响和所引发的系统风险，以及相应的政府监管机制改革和各类金融机构的经营战略调整等热点问题进行深入分析与讨论。 搜狐财经频道作为协办单位为本次论坛提供了独家网络直播支持。以下是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副局长焦瑾璞的全部精彩发言。
主持人（焦瑾濮）：我是焦瑾濮，来自于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今天下午我负责主持，首先向大家说明一点，夏斌教授因为主持了一上午有点儿累的，第一个改为我发言，所以我自己当主持，自己发言。今天的题目选的是分业监管体制下综合经营空间探讨，首先想谈一下我为什么选择这个题目。我认为目前随着经济的全球化，金融市场的一体化，包括贸易的自由化，在“三化”的背景下，金融业业内之间的联络进一步增强。所以这个题目既有一定的政策意义，同时还有很多技术方面的意义，所以我选的题目也是带有很强的技术性。我想谈四个方面的内容。第一方面内容就是在我们国家综合经营的趋势分析。第二简单介绍一下国外的做法，第三方面内容如果综合经营的话，可能涉及的一些问题和风险该怎么制止。尤其是体制方面的风险。第四方面内容是综合经营的前景进行展望，特别是如何进行综合经营的组织形式、具体的操作方面的内容跟大家探讨。
第一方面的内容，关于综合经营的趋势分析，有五个概念，第一个概念要实现综合经营主要是国内经济金融发展的需要。在这里面又有三个层次的需要，一个是我们国家的金融资产大幅度增长，需要跨产品、跨市场、跨机构的金融服务以及全功能的资产管理业务，规避风险和套期保值。为了说明这个观点，可以看这样一张图，这是自1996年以来，我们国家的金融业，包括金融机构的总资产增长情况，到去年底接近35万亿元人民币，按照十五期间金融资产增长的趋势，我估计到十一五期间，未来三五年左右的时间，我们的金融资产能够达到50亿元人民币。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13亿人口大约每人有4.5万亿左右的金融资产，这样庞大的金融资产如果还仅仅是只有目前一些存贷汇的业务的话是远远适应不了的，必须要对未来的资产运用有一些长远的考虑。比方说去年人民银行的利率，包括今年有所调整，对商业银行包括其他一些金融机构的资产有影响。但是我们国家利率方面资产保值、避险，包括利率调期等等这些工具，比方说商业银行持有的大量国债，因为前两年利率非常低，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假如30年后利率有所升高，谁持有这些债券？因为咱们很多国债利率是固定的，所以肯定会有影响的。这也是造成目前国债市场很难发展的问题。随着金融资产的增长，要为这些金融资产寻找更多规避风险和套期保值的业务，为了它更安全、更有效率。
第二个概念是个人财富的积累，以及对于个人信用为基础的消费信贷、理财业务、养老金业务、基金业务、股票业务、保险业务等需要多方面、多功能的金融服务。这里面有一张图，个人储蓄现在在持续不断地攀升。刚才我谈到一个数字，未来三到五年人均资产大概4.5万元，加入人均资产里面有60％左右是储蓄，现在更多，仅仅放在银行里你能不能套期保值、规避风险？可以想象自己20年前有一万块钱，可以感觉到我们一辈子就能活得很好了，叫万元户，但是现在是不可能的，资产也是需要搭理、需要经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从个人财富积聚这个角度考虑目前需要以个人信用为基础的多方面多功能的金融服务。
第三是间接融资比重过大，金融资产结构不合理，发展和提高直接融资比重的需要。可以看M2与GDP之比不断攀升，在M2与GDP之比中，M2存量很高，这样的情况下使大量的金融资源全部聚集到了银行，同时风险也带给了银行。金融系统里银行的实力是最强的，其实对资源是一种垄断，就造成一些风险存在其中。还可以看到在这里间接融资的比重非常大，贷款占了82.9％，国债10.8％，企业债只有1.1％，股票只有5.2％，所以现在要防范、化解金融风险，提高直接融资的比例，怎样提高？我经常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改变资产金融结构，提高融资比例，如果仅仅靠证券业、保险业自己的发展，改变这个机构的时间更长、难度更大。这也需要我们进行研究、解决。
这是第一个方面的第一个概念，金融发展的需要。第二点，也是金融业全面对外开放的需要。到06年12月份就要全面放开金融业的限制，要全面履行WTO协议中的承诺，全面放开，外资银行之间存在哪些问题呢？外资银行在业务竞争方面占有优势，由于它的后台技术、资源、数据、指挥系统、决策系统是综合经营的。比方说汇丰银行在国内有商业银行、投资银行，但是通过一些数据在背后是一家银行，它的竞争力比单一银行的竞争力肯定要高。所以应该分析、研究和探讨后WTO过渡期，包括完全放开金融限制之后中资银行与外资银行的竞争，这里面也就是我说的第一点，要提升中资银行竞争力的需要。
第三点，综合经营也是国际金融业发展的主要潮流。一个是美国，美国在上世纪30年代以前是综合（混业）经营，30年代以后一直到99年实行了分业经营，99年实行《金融现代化服务法》，重新综合经营。我们可以看到这两年在世界大银行排名中美国银行又重新回到了鼎盛时期，竞争力增长了。也可以看到英国、日本上世纪90年代的进改革，日本是96年，英国大概是98年，他们都实现了综合经营制度。可以看到国际金融业发展的潮流也是综合经营，因为随着发展，我们不可能脱离国际金融的环境。
第四点，综合经营体制有哪些优势？简单列了一下，有三个优势，大家可以上网查一查，有很多文章在分析。综合经营至少具有节约交易成本、分散金融风险、获得协同优势的作用。由于今天来的都是来自于金融系统的人员，有很多是金融专家，我就不一一讲了。第二点，综合经营能够更大程度上容纳金融创新、满足金融需求。第三点，综合经营还对未来我国金融改革和发展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一个是从商业银行经营方面来谈，一方面是从金融创新方面来谈，第三是从未来发展方面谈，可以说都促使我们要实现综合经营。
第一个方面的第五小点，实际上我们国家也已经出现了一些综合经营的萌芽，比方说最近商业银行设立基金管理公司，还有保险的很多业务，投资保险等等。实际上都是一些综合经营的萌芽，也就是说想人为地把金融业的分业经营分开是分不过来的，金融市场永远是连在一起的，所以要适应这种形式来探讨。
第二个方面我想就一些定义、概念进行一些回顾，也就是国际上的一些做法。谈三点，第一点综合经营的概念和含义，综合经营又称混业经营，是指银行业、证券业和保险业可以跨业经营的金融制度，与之相适应的就是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的分业经营的制度。为什么我没有说混业经营这个概念了？这个概念不好听，我觉得综合经营恐怕更能够说明这个词。在用词方面还是应当有所讲究的。综合经营和分业经营实际上是各有利弊的。从世界范围来看上述的两种制度在历史上都曾经出现过，它是历史的发展过程，各有利弊。比较典型的是以德国为主，包括西欧的一些国家为典型的全能银行制度，一个是以英美为代表的，以控股公司为主的一种制度。可以反思一下，1993年之前甚至是1995年之前我们国家实行的也是综合经营的制度，但是出了很多问题，最后不得不实行分业监管的制度。而在其他国家则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想是有一个历史的发展过程，美国上世纪出现大危机之后股票崩盘，大危机之后他们也不得不实行分业经营的制度。现在可以看到随着经济的发展和金融业的发展，包括时间的推移，历史的改变，我们发现现在主要国家的金融业实行的也是综合经营的制度。第三点是国外综合经营的主要形式是哪些。目前大体上有两种类型，一种以德国、瑞士等欧洲大陆国家为代表的全能银行，另一种是以美英日为代表的金融控股公司，这两种类型组织形式的综合经营各有特点，又各不相同。前者又称之为全能银行形式，后者又称之为金融控股公司形式，区别在于法人体制的不一样。前一种全能银行形式，一个部门出现问题，其他都要负责人，银行是大而全，专业化程度并不是很明显。金融控股公司一般是控股公司作为一个集团，下面有二级法人（独立核算的法人）比如像花旗银行，有商业银行、投资银行，有保险等等，法人与集团内部是不一样的，业务做的不一样。第二在集团层次是统一的法人，而在集团内部又表现为不同的以条件为主的法人。
刚才分析了两个方面，一个是我们国家感觉到需要综合经营，国外也有这样的做法，假如说我们国家实行这种制度的话，可能涉及到的问题和风险，也就是我要讲的第三方面的内容。谈三点，第一点，涉及到的金融法律体制问题。大家知道1995年《商业银行法》开始实施，在《商业银行法》里首次以法律的形式明确了我们要实行分业经营、分业监管的制度，我记得最早是在93年金融工作会上提出来，当时是朱容基副总理兼任人民银行的行长，当时我是在政策研究室工作，那是第一次讲分业经营分业管理，可以说分业经营、分业监管这种体制从正式提出到2003年银监会成立，银监会从中央银行分离出去，分业经营和分业监管体制才最终形成。第二个问题有可能造成不公平竞争问题，金融控股公司在具有综合经营优势的同时，是不是有可能引起注入垄断、不正当关联交易，甚至系统性金融风险等问题，包括前一段去年出现的德龙公司，它实际上是一个控股公司的雏形，里面有大量非法的关联交易，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考虑会不会出现关联交易？工商银行变成的工商银行集团，下面有商业银行、投资银行，有做保险，有做信用卡业务的，这内部之间是不是会形成一些不正当的关联交易？还有工商银行从上到下这么大的银行，要经营起综合业务它的优势出来了，一些小银行怎么办？这都是需要我们探讨的问题。第三涉及到金融监管的问题，三家金融监管如何进行合理的分工合作，我想这些是大家都可以思考。
第四点，关于综合经营前景的展望，概括地讲，在我们国家综合经营还是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但是采取何种形式，如何实现综合经营，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这个问题等于又回到了我所表现的标题上，在目前分业监管的体制下，综合经营的空间到底有多大，能不能行，能不能先走半步或者是先走一步的问题。根据前面的分析，我感觉到在我们国家还是适宜于采取金融红箍公司的形式实现综合经营的，这是基于我国的金融监管体制现状和金融发展水平所致的。假如回到93年，那时有着全能银行的形式，一家银行有三家监管机构，如果回到财政金融控股公司的话，在现在的监管体制不变的情况下，实际上对子公司完全可以驾驭，这是比较适宜于我国的金融监管体制现状和金融发展水平的。在加强金融监管、防范金融风险的前提下，以金融控股公司形式稳步推进金融业综合经营的问题，这里一个前提是如何加强监管，如何防范金融风险。这三句话主要是讲一个概念，讲一个理念，综合经营就是两个方面的，一是业务如何实现，第二是采取何种方式实现。从形式上来讲金融控股公司推进金融业综合经营至少有以下几点好处。一是集团控股保证了不动金融部门的协同优势，各子公司仍然是分业经营。二是集团内部的法人分业规避了不同金融部门的风险相互传染，适应了分业监管的现行体制。第三，集团层面上充分发挥资源配置、风险管理以及在客户信息资源共享等往来的综合经营优势，便于推进金融创新。为什么说它适应这种体制，为什么说有可能实现这是有它现实的基础的。业务的创新鸿渐有哪些呢？在研究和探讨分业经营模式下的业务创新的同时，还必须要有一定的前瞻性，及早地研究和探索在综合经营模式下的业务创新空间，两种都要探索。简单归纳一下在目前的分业经营模式下，如果进行业务创新、综合经营，至少有以下内容。一是凡是国家法规没有命令禁止的，不增加副和国有负债的业务均可以办理，二是可以积极地开展金融服务业的业务，积极开展国有资产国有负债类表外业务。三是可以加强银行业与证券业、保险业在合适的领域，利益共享的基础上进行代理业务，第四，在做好国际信托管理、国际信托咨询等业务的同时，可以通过海外业务的发展拓展国际市场。第五可以依靠现代电子信息技术，现代通信手段开展新业务品种，如电子银行业务、电话业务、电子商务业务，这五点是目前分业监管形式下的空间。最后一定现代商业银行的业务一直是处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业务创新的品种也比较多，很难有一种规范的概括。总的原则应该是顺应现代商业银行业务发展的基本趋势，对现有业务进行整合、寻求一些突破点。突破点在哪里呢？我感觉至少有三个方面可以突破。一个方面是应该大力发展各类住房消费现代、信用卡、贷款和其他分期付款等业务，尽管这方面业务也有一些缺陷，但是趋势应该是这样走的。实际上信用关系的改变，包括我们国家也是，随着财富向市场经济的推进，以个人信用为中心的金融业务是下一步发展的重点。第二个方面，应该在证券资产组合投资方面开始有所突破，这也是近年来现代商业银行发展的趋势。实际上现在很多业务也在做了，比如说证券资产化业务也是一种综合经营。第三个方面，可以结合中国金融服务上不发达的实际，利用现有的网络优势，以企业、单位、个人金融服务领域的金融创新业务，在这方面前景也是比较大的。
今天我给大家谈了四个方面的内容，中心观点是在分业监管的体制下，如何进行综合经营，如何综合经营发展空间的看法，这也是纯粹的学术性探讨，我也希望大家有不同的意见、不同的观点可以和我讨论、争论，可以共同在讨论中提高，谢谢大家。今天我是自言自答，还有7分钟时间，大家有什么问题我也非常乐意回答大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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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魏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