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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随着中国金融开放进程的加快与金融体制改革的推进，金融混业产品日趋增多，实现综合经营成为各类金融机构提高核心竞争能力的内在要求；为此，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所邀请相关政府机构的主管领导、知名学者以及国内外著名金融机构的负责人，围绕金融创新与风险防范及其对金融市场的影响和所引发的系统风险，以及相应的政府监管机制改革和各类金融机构的经营战略调整等热点问题进行深入分析与讨论。搜狐财经频道作为协办单位为本次论坛提供了独家网络直播支持。以下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夏斌的全部精彩发言。
夏斌：上午主持了会议，各位领导、有关部门负责人重点就风险监管做了发言，下面我想换一个角度，因为我们的主题本来是风险防范和金融创新，我想从金融创新，而且不仅仅是从一个部门，从综合企业来讲中国金融创新谈一下个人的观点。
我们知道创新是效率的源泉，也是这几年，20多年中国改革开放的动力，金融创新金融领域内各种要素所引发的金融制度、金融机构行为的变化，从这个意义上说几乎可以说，从1978年以来的金融改革这一系列的变化都是创新的过程、创新的结果，纵观现在中国金融创新概括为六大特征。第一，可以说近时期的金融创新已经是全方位地展开了，这是现阶段中国金融创新的主要特征之一，为什么说全方位地展开，可以举出很多例子来证明。比如说从单一的非国营企业来说有各种各样的产品创新，也有金融组织架构本身的创新，也有营销渠道的创新，也有技术制度的创新，甚至到收入分配薪酬制度的创新，IT技术的引进、内部营销架构的变化、外包等等。第二个证据是单一经济之间的组织架构也起了很大的变化，比如说互相参股，搞合作代理等等。第三我说全方位不仅仅是指微观企业，监管部门的制度也进行了一系列的创新，而且两三年变化很大，银行搞基金管理公司等等。第四个方面是金融调控制度也在不断地进行创新，这是指中央银行而言。从各个方面都在推进创新，所以第一大特征是全方位展开了，涉及到方方面面，有微观、宏观，有产品，有服务架构。
第二个特点，政府主导创新已经让位于市场主导创新。十年前、二十多年前任何金融改革行为都是在政府主管部门有关改革方案的推动之下由上而下逐步推行的，但是到目前中国金融创新出现的是首先由市场发现，然后呼吁，再组织试点改变游戏规则，出现了自下而上的创新局面。而且更重要的是很多微观主体先是在法规不健全或者是利用不健全法规的矛盾、灰色地带进行创新，然后被迫促使有关部门出台有关法规加以引导，进行正式的制度创新。
第三个特征，现在的市场创新是以突破利率管制和分业管制为主的，大家想一想各种各样的产品，比如在突破利率管制方面利用统一存款，银行间债券市场与柜台交易债券市场利率之间的差异，想尽各种办法、推出各种产品，把个人存款、企业存款化为同存款，比如在分业管理方面要突破管制，银行和保险结合、证券委托理财等等很多方面都是为了突破分业管制的。为了微观企业效益提高，想尽办法在现有制度不违规的情况下做了很多事情。
第四个特征是追求盈利的创新多，防范风险的创新少，现在推出的很多产品，带有创新，更多是为了盈利。静下心想一想，一些具有重要风险管理特征的金融工具，比如说互换交易、期权交易等等，由于很多的原因，除了外汇业务有期权、互换、远期利率协议和部分商品期货之外在人民币业务上基本上没有这些金融工具，其他防范金融风险的创新活动也基本上没有成为金融机构所关注的基本创新活动。当然我说这些不是说我们的微观企业没有发现，而是限于各方面的原因不方便开展这方面的业务。
第五个特征是负债率的创新多，资产类的创新比较少。现在负债率中间业务创新多，在贷款业务方面由于经验不足，或者是政治限制，在这方面竞争程度不是很强。保险公司发了很多保单，说是创新，但是在资产创新方面步履还很艰难。
第六个特征，大部分金融创新活动仍然需要严格审批。想想中国目前金融改革、金融创新是不是一个特征，很多事要干都要批准，不批准就没法干。这是当前我们中国金融创新的六大特征。我想更多地我们讲改革的成果没有意义，这是重要，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们就不多讲了。如何改善现有的隐性特征，就要搞清楚现在金融创新怎么往前走，障碍在哪里，我概括为三个障碍，第一，认识障碍。更多地体现为有关监管部门有认识障碍。创新从微观主体来说肯定有风险的，风险来源于三个方面。第一个是微观主体的创新本身不体现避险趋利的选择，而是外部环境的不恰当或者说外部环境的变化导致金融机构的亏损，第三，有些个别的金融机构就是为了单纯地回避管制来进行创新，这自然会破坏原有金融领域的风险管理体系。金融创新不仅仅是金融机构单纯规避值得，追求利润，有利于金融事业发展的创新本身可以扩大金融机构的份额和例如水平，也有利于金融机构进一步稳定安全因素。特别是创新的避险工具，在这一方面可以更多地看到中国金融体系的不稳定因素，更多是需要金融创新来推动。我认为更为重要的是金融创新组织的好会大大有利于有效防范风险。
简单地说美国美联储格林斯潘曾经感叹过，美国所谓的新经济，美国IT泡沫破灭以后，之所以美国没有发生严重的金融动荡、金融危机，这和美国前几年金融制度的创新密切相关，基本都已经分散、消化了风险。因此在中国目前关键问题不是讨论要不要创新，创新有没有风险的问题，知道有风险，而是要研究怎么样创新、怎么样控制好创新中可能产生的风险。为此，我认为对待金融创新的态度一方面对于一切在当前容易发生大规模金融风险新的业务行为，毫无疑问坚决制止。对于一些没有建立风险管理措施的新的业务行为同样要予以坚决制止。另一方面，只要对一切有利于增强金融机构盈利能力，有一点风险，但只要措施得当风险能够控制的行为要给予大力支持、坚决支持。对于一切有利于直接改善风险控制新的业务行为更是要坚决支持，绝对不应该持有创新肯定有风险的思想，从而束缚了自己的手脚，不敢创新，或者不让金融机构创新。
第二个制度障碍，创新与制度的矛盾。在这方面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和现有法律制度之间的矛盾。我们目前金融机构的业务行为和有关法律的冲突，商业银行法、证券法、保险法、信托法等等的共同点都是坚持分业经营，在90年代初泡沫经济破灭以后特殊时期制定的。但是目前金融机构之间的密切合作和产品的开发方面又往往已经在打破分业经营的原则，特别是银行开展的多方贷款业务、证券开展的理财业务等等。第二是表现在不同监管部门之间、规章制度之间存在着矛盾和不一致。第二是现有法律制度的空白、模糊，很多法规定的是模模糊糊，粗线条，有的甚至是空白。第三个障碍是行政许可的障碍。
第三是行政许可障碍，现在很多创新活动都必须要批准，在法规和金融创新之间可以有三种关系，一种是法规提供的空间，根据市场情况进行创新，这主要是监管部门通过监管细则的调整或者是松绑来帮助金融机构拓展业务发展的空间，在此方面不存在违法的问题。第二是利用现在的法律法规和规章，没有界定清楚的灰色地带进行创新。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关部门在制定法律法规时由于当时环境条件的制约给金融机构的发展留下了余地，但是在法律层面上没有直接禁止，也没有明确加以规范允许做。另一种是法律法规定的时候没有顾及到的情况，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结果，这种创新是属于突破现存法律制度规范的创新，所以我们如果接受没有禁止就是允许这个逻辑就属于合法违规，但是属国按照没有明确就是不允许的逻辑就是违法违规，对此如果监管部门简单地按照现有法律法规进行监管，很多创新活动就要被抑制。第三，市场上的创新活动在某些是直接违反了现行的法律制度，当然这种违规行为在经济生活中又相当普遍，到了法不责众的地步，一般情况下就应该思考现在的法律法规是不是已经过时，或者是不是需要修改、需要弥补。现实生活中监管部门仅仅对部分产品的创新采取备案制，大部分产品都是采取严格的审批制，但是由于对市场是一些有益的创新活动，我们的监管部门事先研究不做，或者研究力量不够，或者不同监管部门对这个问题始终有矛盾，没有协调下来，又怕不马上制止，最后结局不好收拾，往往就不得已采取了叫停措施。更经常出现的现象是对这些创新活动有的监管部门往往先采取默认、观望的态度，不给予明确的说法，观其发展，保留对它进一步采取行动的主动权，这样对市场创新的预期形成非常不利的影响。比如说证券公司委托理财问题，或者是资产管理业务问题是有争论的，为什么一两年内改了好几次规章制度，说明了什么问题，因此我认为为了保证金融体系的活力和稳定，对待市场上的各种创新活动，监管当局不能采取消极防止的态度，而应该采取积极应对的态度。从目前中国发展来看是制度变革极其活跃的时期，监管部门应该以动态、发展的角度来看待，提高自身对创新和违规的识别能力，什么是创新、什么是违规？比如说我曾经是专门管非法集资的，国务院曾经有一个29号令是关于非法集资的，金融改革到现在我们已经看到直接融资比例太低，间接融资比例太高，风险很大，从上到下都在鼓吹、呼吁，要发行企业债券，始终是在走市场审批，按照行政批去年才发300亿，今年才发500亿，我们有25万亿的货币供应量才发这么一点点。我提出只要经过治理整顿、防范金融风险，这几年我们成果很大，风险在渐小，老百姓法律意识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叫非法集资，确实应该认真思考。2004年实体经济的发展用的资金和正规金融体系提供的资金相差近两万亿人民币，这个钱从哪里来的？都是从正规金融体系中来的，怎么看待这些问题，我的观点是只要不是像非特定公众吸收存款，机构之间借贷行为完全允许，没有关系。企业之间实际上都在搞，法规上又不允许，出了官司到发言，又返回人民银行按照有关制度办理取消非法合同、无效合同，我们看见这些事等于没有看见，只要不是向非特定公众，也就是老百姓吸收存款，机构之间的借贷根本不会产生金融风险，对金融稳定、安全不会形成根本性的压力、冲击。诸如此类这样的要不要改，我认为应该要提高什么是创新、什么是违规，要用发展、动态的眼光来看待。要在严格要求金融机构遵纪守法的同时，对金融机构提出的每一项新业务方案不能简单地拿现行的规章制度进行衡量，也不能以监管部门自身研究力量不够而不给批准，或者是采取模糊的态度，允许他打擦边球，任其发展，搞糟了再亡羊补牢，现在说好多集团出了事，在200年就提出要搞金融控股，当时提出来不要亡羊补牢，现在好多集团出了事，输这么的钱，谁的责任？这种事教训非常深刻，有时一个制度的不严密，一个制度的疏忽，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所以我认为只要符合市场经济的发展方向，体现改进效益、基本符合金融稳定的原则，但是和现有监管制度内容相抵触的应该积极修改现行制度，如果确实由于部门间协调的原因、制定新的制度来不及、监管部门看不准，一时难以给予普遍推行的，我认为只要条件允许可以搞局部的试点。相反简单的反对或者是放任不管的态度恰恰是非常有害的。这是我对我们国家目前创新以及创新中间的问题，怎么办，两条建议，因为创新涉及到很多制度建设，产品建设、机构建设等等，归纳起来，涉及到的金融机构、宏观调控、金融体系三大特性的创新，在中国目前两条非常重要，第一条统筹抓好金融立法的系统工程，要好好地重新整理一下，具体第三条，人大国务院尽快组织国家有关部委、法学、金融学专家研究未来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发展趋势，参考成熟国家的发展经验，统筹国家立法的系统工程，就近期、中期金融立法的框架、原则、基本内容制定立法的发展规划。第二，与此同时有关部门应该用一年时间组织有关部门对当前现有的各种各样的金融法律法规和规章进行全面的审视和研究，筛出已经不符合的有关条款，协调不同法律之间的矛盾，补充现有法律制度的空白，提出相关修改意见。第三，在操作层面讲，整个立法工作应该参照有关惯例，划分法律、法规和规章的基本界限，明确法律只是对金融领域中的基本问题、基本权利和义务作出原则性的规范，对于涉及非基本问题、基本权利、义务的根据国务院的法规和有关规章作出解释。为什么保险法、商业银行法修改了又修改，原来好多问题定的太死，什么叫法律，什么叫法规？国务院定的叫法规，什么叫规章，应该有分配。法规涉及监管的原则性内容，而具体操作细则由部门规章来界定，原则上监管工作中间的一些操作性的监管规定一定要在规章层次明确，不要在国务院法规中明确。现在好多国务院有关条例，资本充足率、资产负债比率等等都列为国务院有关条例，我认为这些相关内容可以放在规章里去。对于金融市场发展看不情的，或者是市场条件不成熟的，要必须给予制度约束的，原则上不要以全国人大通过的法律和国务院通过的法规形式颁布，应该都以部门的规章制度形势颁布。它的好处，第一，授予法律法规的权威性，第二提高立法效率，降低立法成本。这是关于加快金融创新、加快防范金融创新我们的金融立法工作，作为系统工程要好好地谋局布片。
第二尽快改善目前金融创新的审批制度，这一定媒体已经大量登过我提出的，应该成立一个民间的金融决策咨询工作小组，找一些社会上有理论、了解中国国情的人组织，有事则聚，无事则散，各自回各自的工作岗位，甚至不给钱，具体的不展开了。当银行商会关于金融创新时这个咨询小组可以提意见，媒体上出现了很多想法，第一中国情况搞民间不合适，要搞官方的，我认为官方更多可以做协调，民间机构体现民间机构的意见。第二不动的意见是这个机构有权威吗？我认为只要政府愿意搞就会有权威，政府不愿意搞就不会有权威，国务院可以组织一批人让他搞，能没有权威吗？有的记者更加担心如果产生不应该的权威怎么办？说明不会没有权威的，在机构创新中对现在有些部门领导动不动就在报纸上谈一些观点，作为专家学者，这是代表国务院战略还是代表国家战略，前一阵子在媒体上看到有个部门的领导说中国优质大型企业应该优先海外上市，这是国家战略还是你个人的意见？你代表谁？我在有些场合就说过我们应该放慢中国企业海外上市的步伐，中国现在股市不争气，有问题，股市不好，没办法。但是作为中国金融发展战略来说应该搞好自己的本土市场，应该让更多的优质大型企业在中国上市。我们的企业改革国家将付出巨大的成本，下岗、社会性亏损、剥离等等，现在很好的企业拿到外面为什么能够让外国投资者取得好的投资回报，不能让中国投资者取得好的回报。第二，中国市场缺资金吗？根本不缺资金，只是我们的融资体系没有完善，没有搞好。26万亿的货币供应量放在这里，所以根本不是缺资金。我听到诸如此类的一个部门领导在一个部门决策是不是要协调，是不是要认真思考在这种场合下更需要有民间的声音。一年前我曾经提出要放缓中国企业海外上市的步伐，很多其他英国交易所听了以后都有道理，他们说不是让你们中国企业都上市，在我们本国要有产品销售相关的企业到我们这个国家上市，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们为什么不明白，非要把大量的企业没有战略思考的全部到海外上市？我是讲证券发展战略，金融市场战略，对于现状从策略上讲，从基础上讲，现在股市不好，能上市吗？能上那么多吗？我也表示疑问。我也内疚，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好，但是我们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我们说明应该负责任。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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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魏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