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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一个家族下管理的企业,上市公司债台高筑,家族私人公司收益累累。强烈反差的背后,是由郑氏家族在这个公司所占股份的多寡决定的,而上市公司更多时候都只能服务于家族企业。
郑裕彤有一个人生“铁三角”,由顺德、澳门及香港三方所组成。他出生于顺德,在澳门发迹,而在香港扬名立万,成就半生基业。
岳父提携 珠宝起家
郑裕彤所以有“澳门驸马爷”之称,源于他的发迹是岳父周至元提携,将周大福金铺托付他发扬光大。
在周大福50年的董事何伯陶忆述,周至元与郑裕彤的父亲是同乡兼老友,“周至元中白鸽标(彩票)发达,战前在广州已经有五六间金行。而郑裕彤的父亲在广州经营三益绸缎铺头,大家是对面铺,因而认识并相当投契。”双方太太同时有喜,二人指腹为婚。周至元其后到澳门发展,而郑裕彤的父亲留在广州。
1938年日军侵华,时年12岁的郑裕彤在父亲安排下从乡下去澳门,到未来岳父的周大福金铺打工。岳父周至元出名凶恶,有“轰炸机”绰号,就连彤婶也说:“他很凶,谁见到他都躲起来。”周至元对待未来女婿一样严厉,但郑裕彤却得意地说:“我没有做错事,他没有骂过我。”
由于郑裕彤十分热衷金铺业务,又主意多多,经常跑到其他铺头扮成客人抄下价格,很得周至元欢心,不久由小工升至楼面。
1943年,只有17岁的郑裕彤,终于娶得老板女为妻,那时他已经是周大福金行的司理(即经理),月薪有50元,是一般小工的10倍。
1946年周至元派女婿到香港开分店,当时郑裕彤拿着2万元现金,以及24两黄金来港,选址皇后大道中148号,成立了周大福金行。
兼营钻石成“珠宝大王”
拼搏的郑裕彤,安排太太返顺德居住,而自己则留港开创事业,其后香港生意逐渐稳定,才把太太接来香港。
1956年,周至元把周大福股份转让给郑裕彤。其实,周至元有3子7女,长子树森在美国读建筑,次子树堂移民加拿大,幼子树荣在澳门做贸易生意,三兄弟对金铺都不感兴趣,周至元唯有把周大福留给女婿。
就在郑裕彤持有周大福股权这一年,该店首创四条九(即含金量99.99%)足金,较当时三条九金(即99.9%)含金量更高。何伯陶说:“每卖出一两金,都要亏几十块”。郑裕彤说出原委:“你以为我真蠢啊?亏就是赚,这次我亏给你,你会记得我,下次会帮我说好话,就有效好多”。周大福千足金推出后,当铺及行家都争着要,大收免费广告功效。
继金饰打响名堂后,郑裕彤主攻女人至爱——钻石。上世纪60年代的香港,唯一拥有De Beers(戴比尔斯)钻石进口牌照的就只有廖桂昌,其他人无法经营。 于是,郑裕彤想办法,索性在1964年到南非买下一间有De Beers牌照的公司,令周大福黄金、钻石两边“通吃”,高峰期更包揽全港钻石进口量三成,而他也赢得“珠宝大王”称号。
“鲨胆彤”声名鹊起
郑裕彤由金业转战地产业,第一个是于1952年兴建跑马地蓝塘别墅。1965年,已然发迹的郑裕彤更专注于做地产业。1967年暴动,楼市低迷期间,郑裕彤以低价购入不少市区地盘。
1970年,郑裕彤与景福珠宝老板杨志云,万雅珠宝老板冼为坚等行家成立新世界发展,由郑裕彤占57%做大股东。翌年,新世界斥资1.3亿元,向太古集团买入尖沙咀海傍蓝烟囱地皮,发展成今日的新世界中心及丽晶酒店(现称洲际酒店)。郑裕彤说:“当时我想,这个地方代表香港,船一到维多利亚港就看到,怎么都要把它搞漂亮。”
郑裕彤能发展蓝烟项目成为地产大亨,原来与恒生银行创办人何善衡有莫大关系。1972年,新世界上市前曾多次配股,集资筹建新世界中心,其中恒生(代理人)有限公司便注资1300万元,入股8.5%。
1972年11月,新世界上市,恒生银行成为新世界的主要来往银行,而何善衡于1972年起便担任新世界主席长达10年。“他德高望重,做主席最为适合,恒生对新世界都很支持,不过如果信用不佳,人家都帮不上。”郑裕彤说。
早在周大福期间,他已与善伯认识。那时周大福设铺皇后大道中148号,对面正是何善衡创办的恒生银号。
得到恒生注资,新世界中心顺利在1980年落成,成为尖沙咀区地标。郑裕彤1984年再与贸易发展局合作发展湾仔会议展览中心。当时只有他愿意参与这个涉及28亿元大型项目。
1986年英女皇访港,特别为这项工程主持奠基仪式,郑裕彤成为大赢家,由于他每每大胆投资,外界冠以“鲨胆彤”(大胆)称号。
“妻贵夫荣”
“一生人之中,老婆对我最重要,我当然爱我老婆啦!”郑裕彤常挂嘴边的太太周翠英,不但是他指腹为婚的配偶,而且是他返顺德乡下游历的最佳拍档。
一年前,郑裕彤夫妇回顺德乡下祭祖,顺道出席以郑母何义命名的医院启用典礼。这天,彤叔、大婶(家人对彤婶昵称)特别兴奋,大谈二人60年来的情史。彤叔表示,在未来岳父周至元的周大福金铺做小工时,他已心仪未嫁的彤婶。“并说指腹为婚,都要追的!”原来郑裕彤父亲郑敬诒与友人周至元,早年互相指腹为婚。
而彤婶却说:“开始见面,我不喜欢他,因为他比我小几个月,我喜欢大一点的!不过老爸要我嫁就嫁了,我老爸好凶!不嫁又说要丢我去南湾海。”老婆说话时,郑裕彤绝不插嘴,只微笑旁听。
“不过他很细心!生日时就送了盆玫瑰花!结婚前都送过首饰给我,现在就没有了!”郑裕彤趁太太走开,拉记者一边说:“其实她(老婆)很喜欢我的!不过害羞不敢说出来。”当两老打情骂俏之际,彤婶又踢爆丈夫:“她现在不跟我去玩,只想着陪女朋友。”令郑裕彤一脸尴尬。
互相揶揄过后,郑裕彤承认,他今天的成就与太太有莫大关系。
管理欠善 王国日落
1989年会展竣工后,当时已经63岁的郑裕彤准备退休,把新世界董事总经理一职交予长子郑家纯。第二代永远嫌上一代太保守,他接棒后较老父更为大胆。
郑家纯一上场便南征北讨,以60亿元四处大肆收购,令新世界的总负债一年间由20亿元激增80亿元。
郑裕彤眼见新世界大祸当前,便重出江湖,展开一连串减债行动,令新世界集团渡过难关。休养生息后,新世界力图分散业务,1992年后到中国内地投资物业;又成立新世界电话,进军香港固网市场;近年还合组新世界巴士;又收购油麻地小轮生意,踩入运输市场。
但是内伤的新世界负债愈来愈重,至今高达300亿元,而市值只得150亿元。同期上市的长实,当年市值不及新世界的两成,现在却发展成一间1700亿元的巨无霸,两者相距甚远。
一名美资分析员指出:“新世界目前过分多元化,根本无能力去管,经常找自己人去做,他们就是那种穿起西装,但思想守旧的中国生意人。”
经营悬殊背后的郑氏家族
“新世界发展”为人诟病的是近年来在不断投资中的数次“失利”,负债累累,令投资者所获得回报股息极低。
“新世界”股价长期被沉重债务拖累而受压,市值亦由高峰期时的1100亿港元,跌至2001年的约100 亿港元。至今“新世界系”内公司净负债总额达273.3 亿港元,只较2000年轻微减少5亿港元,负债比率高达47%。“新世界系”的利息支出也持续上升,股民所得股息则持续下滑,2000年的净利息支出高达15.4 亿港元。对此,“新世界系”高层几年来数次公开承诺减债,但实际所减债务却很少。其实,“新世界系”在这几年曾多次出售物业资产套现,若套现所得的金额用来减债,“新世界系”净负债将大幅减低,负债比率可减至约20%。事实上,“新世界系”每次都没有将出售物业财产套现的现金用来减债,反而用来做一些新的投资项目。
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拥有“新世界发展”37.8%股权的“周大福企业”(也是由郑裕彤控股持有),却从诸多收购合并中获利甚多,而且似乎比“新世界发展”更独具慧眼,所投资项目都有不错回报。同在一个家族下管理的企业,上市公司债台高筑,家族私人公司收益累累。强烈反差的背后,是由郑氏家族在这个公司所占股份的多寡决定的,而上市公司更多时候都只能服务于家族企业。
将利润留给自己
“新世界创建”是“新世界系”旗下表现最出色的附属公司,它的主要业务为设施管理、建筑机电、交通运输、金融保险及环境工程。2000年的纯利有8.19亿港元,每股的账面价值27港元,截至2000年10月,手头现金约有18亿港元,备用信贷可动用的资金为40亿港元。这与“新世界发展”的财务状况也有天壤之别。
“新世界发展”占“新世界创建”50%的股权,其余的股份全部由“周大福代理人公司”拥有。“周大福代理人公司”与“周大福企业”一样,都是郑裕彤家族的私人公司。而至今“新世界创建”都还未上市。通过“周大福代理人公司”、“新世界发展”和“周大福企业”拥有“新世界创建”69%的股份(“周大福企业”占“新世界发展”38%股权)。也就是说,“新世界创建”每赚100港元,郑氏家族就可分得69港元。如果这100港元由“新世界发展”赚得,郑氏家族只能获得38港元。这也正是“新世界创建”得到郑裕彤特别照顾的原因。早在1999年9月,“新世界发展”占“新世界创建”73%的股份,“周大福代理人公司”只占27%。但在1999年9月21日,“新世界发展”以成本价减持“新世界创建”23%的股份。
资产转移后,“周大福代理人公司”占50%的股权,郑氏家族便可从中获利。郑氏家族所占股份越大的公司,其财务情况越好。这也能解释虽然市场期望“新世界创建”能早日上市,但郑裕彤迟迟未实行。如果把“新世界创建”上市的话,郑氏家族又怎能从中赚取更多的利润呢?
亲戚裙带关系浓
另一方面,郑裕彤也承认对管理新世界束手无策:“你叫我管我都不会管!”新世界内用人唯亲情况很普遍,例如弟弟裕培是新世界发展董事,而郑裕彤侄子郑锡强是新世界发展计算机部经理;新世界旗下的协兴建筑董事郑锦超,也是彤叔侄儿;而郑家纯的助手郑明杰只有20几岁,是郑裕彤的侄孙,裙带关系充斥公司。
至于非上市的周大福珠宝,家族色彩更甚。在周大福打工20多年的中国业务经理罗国兴说:“公司从来都不炒人,彤哥很有人情味。”服务周大福满十年就可获“老人牌”。周大福当中有50人,已拿到服务40年的服务奖牌。郑裕彤特别会带挈乡里,除了在顺德设厂铸造金饰外,亦安排不少顺德同乡,到香港周大福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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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任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