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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角色冲突大调查
80个企业家的两面性
策划·天下工作室
主笔·本刊记者 唐凯林
人生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
没有标准的答案
选择的正确与否
在于你自己
因为对不同生活角色的适应程度
取决于你自己的演技
双簧戏的技巧在于口技
双面人的要诀在于平衡
你可以在选择了商业的同时
表现出对政治的青睐
你也可以在追求财富的空隙
回到清贫的讲台
你甚至可以既投身寂寞的艺术
又不放弃繁华的商业世界
这一切都在于
你平衡角色的能力
生活还不至于残酷到
让你为了一棵树木
而放弃整片森林
在内心的交易中寻找和谐的自己
文·本刊记者 唐凯林
我是谁？这是一个令人痛苦而又心惊肉跳的问题。
我们都不由衷地戴着面具，至少我们不得不在各种角色中转换。而在每一次的角色转换临界点上，我们的内心就会发起一场战争，这个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是，变成了怪物。
是的，每一个人的心理都有一场战争，而能平息战火的惟有自己。演绎着不同角色的“双面人”每天都在几种极端的人格之间转变，就好比是在走钢丝，这需要高超的平衡力。
有时候接过企业家递过来的名片，黑压压的数个头衔让人感到“头晕”，由此看来，商界精英们承担着太多的荣誉，不知道这一个个闪光的头衔会不会令它们的主人窒息？
《英才》杂志在本次发起的企业家多重角色身份调查中，有70%的受访者承认自己除了家庭角色之外，还有一至三个社会头衔，有24%的人有四至六个头衔，拥有六至九个头衔以及十个以上头衔的分别占到了2.7%。
但是，这些拥有多重社会角色的企业家，并不会把自己的头衔一一地罗列在名片上，在接受问卷调查的对象中，有65%的受访者只在名片上印有一个头衔，有32%的人会在名片上印二至五个头衔，在名片上印五个以上头衔的只占2.7%。
不管企业家有没有把眼花缭乱的各种称号、角色印制在名片上，这都不影响客观存在的多重角色给他们在时间、精力等方面所带来的冲突和困扰。在受访者当中，有53%的人觉得多重角色已经给生活带来了不和谐，36%的人觉得不是很明显地存在角色冲突，有11%的受访者称没有想过这一问题。
面对角色冲突所造成的困惑，有69%的人已经开始在心理有意识地在各种角色之间寻找平衡，以寻求一个和谐的自己。
事实就是如此，当你要面对两个生活时，那么这就注定了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必然要爆发冲突。越是成功人士，就更容易陷入角色的错乱之中，被迫在几个相互排斥、相互冲突的要求之间奔波：既选择了商业，却又表现出对政治的需求；既要成为伟大的父母，同时又要做优秀的企业家；既要追求财富，又离不开清贫的三尺讲台；既投身冷清的艺术，又舍不得繁华的商业世界……
但是，我们总是要学会如何排列生活中各部分的优先次序，这样的排列就是一种自我的平衡，当中我们少不了跟自己讨价还价，因为平衡的过程本身是你和自己之间就所得与所失进行的一次交易。
交易的最终结果会让别人更清楚你的角色，也会使自己更看清楚自己的定位，自己的身份，明白我究竟是谁？
不过，千万不要指望内心的角色战争会由一次交易来结束。人的欲望多变，不可琢磨，就算是精明的谈判专家也未必就能够说服自己放弃多元化的欲望。
配表
“企业家多重角色身份”问卷调查
1、 除了家庭角色之外，你有多少个社会头衔？
A、1-3个 70% B、4-6个 24% C、6-9个 2.7% D、10个以上2.7%
2、在你的名片上会有多少个头衔？
A、1个 65% B、2-5个 32% C、5个以上2.7%
3、你觉得同时担任着多重角色，在时间、精力等方面是否存在冲突？
A、存在冲突53% B、不存在冲突 36% C、没想过11%
4、在你的心理，是否曾有意识地在各种角色之间寻找过平衡？
A、是 69% B、否
维多利亚女王一次和她的丈夫发生冲突，丈夫生气闭门不出，女王来敲门，丈夫问：“你是谁？”女王理直气壮地回答：“英国女王。”屋里没有声音，女王又敲门，声音平和了一些：“我是维多利亚。”里面仍是悄然无声。最后女王柔情地说：“亲爱的，开门，我是你的妻子呀。”门悄声地开了。
不要时刻惦记着你的地位和权力，有时候，及时的角色转换会为你赢得更多。
职业女性的上品生活
主人公：李莹
企业角色：盈之宝汽车销售公司董事长
文·本刊记者 李占舟
李莹赶到幼儿园门口时，正好放学。孩子喊了一声“妈妈”，就扑进她怀里。
周一到周五，孩子在幼儿园过集体生活。只有周末，才能和妈妈一起看动画片或者到郊外认识各种植物。
在盈之宝汽车销售公司，李莹也从不会正襟危坐。她喜欢穿休闲装上班。这位曾是北大校花的董事长只是把工作当成生活的一部分。周一到周五，员工能看到她的时间约十个小时。“我有一个高尔夫球队，队员的目标是玩到80岁。”
“很多男人不会选我做妻子”
拿起一份报纸，花两个小时从头条读到最后一个字，连报缝里的广告都不放过。然后去喝茶，购物，逛街，跳芭蕾，或者干脆到各地游山玩水。这就是李莹作职业太太时的生活内容。她的名字前面也加上先生的姓，叫做“周李莹”。这段时间，她生下“小钻石”和“小翡翠”一双儿女。
那套近1000平米的别墅，从家具，植物，甚至扎窗帘的带子都斟酌再三。房子装修完毕，周李莹决心找回自我。
先生不愿她走出家门，但李莹态度很坚决：“我绝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不会到厨房做饭。对我来说，锅碗瓢盆太麻烦了，吃只是享受生活的一部分。”
两个人为这件事争执不下。对于男人，李莹也有了新的感悟，她开玩笑说：“要在战略上重视敌人，在战术上蔑视敌人。”
“我更欣赏知音，可能不是生活伴侣。生活上这些东西我不是很在意，心灵交流最重要，而不是去关注他的衣食住行。很多男人选妻子不会选我这样的，传统男人需要一个照顾他的人，我绝对不是。”
孩子是生活的重心，不过李莹有所偏重。“现在，我的孩子也不是很需要我，老大都五岁了，应当放手。我也曾24小时和孩子在一起，但这样和保姆没什么区别，应当更多在性格上塑造他们。不在于每天和孩子一起的时间有多长，关键是能在有限时间里教会他什么。”
去掉丈夫的姓氏
去做宝马代理，先生最后也没有同意。但李莹觉得这是一份能够用来享受的工作。于是她决定把名字前的“周”拿掉。
“对我来说，这是二次创业。因为2000—2003年基本上没有去工作。我自己在心态上有个调整，不再是太太了，是独立的职业女性。并且，在国内，如果不拿掉，他们会认为这生意是你丈夫的，而不是你自己的。我要表明的是，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在做。”
李莹认为一个女人事业成功的标志，就是“你的工作和生活融为一体。很多人只有离开办公室才是生活，对我来说不是。所以，关键是选择你喜爱的，愿意为之奋斗的职业。此外，一个人要善于安排自己的生活节奏，不同时期关注的重心应当不同。”
谈到心目中最幸福的生活，李莹脱口而出：拥有一份无案牍之劳神的工作，一个可以为你添香夜读的红袖，一批可以调素琴阅金经的死党，还要有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此谓上品生活。我觉得在最后一条上还不够，前几条基本上已经实现了。”
采访当天公司有开工典礼，李莹特意穿上喜庆的红色衣服。平时，她更喜欢黑色。在北大念书时，李莹最喜欢白色，“单纯，干净，很多同学都记得我白裙飘飘的样子。”
在高档写字楼里开董事会，与在三尺讲台上讲课，感觉一定很不一样。
而有的人却每天都在两种不同的场地穿梭，上午刚签下一份上千万的商业合同，下午却开着奔驰驶进校园，面对着一张张幼稚的脸。诲人不倦与“利润为王”有什么样的反差？这种角色的错乱也许只有那些“教授企业家们”最为清楚。
讲台上的教授是富翁
主人公：彭剑峰/历军
企业角色：华夏基石管理咨询集团董事长/曙光公司总裁
文·本刊记者 王颖
一个星期一的傍晚，很多同学刚吃完饭就匆匆赶往教室，准备六点钟的课。
彭剑峰也早早来到了教室，调试幻灯，做着上课前的准备。这位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的教授，被国内多家企业，像华为、TCL等聘为高级管理顾问，同时还先后创办了我国两大本土咨询公司——和君创业及华夏基石管理咨询集团，彭现为华夏基石集团的董事长。
教授下海经商早已不足为奇，但如果要同时承担教授与商人这两个角色，平衡的艺术又该如何掌握？
彭剑峰：“与学校的圈子基本不来往”
这是一门为研究生开设的选修课，名为《管理咨询》。此时，讲台上的彭老师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这天的上午才匆匆从外地回京。
而彭剑峰此行在浙江、东莞等地的见闻，正是当天晚上课堂上的素材。尽管彭剑峰本人极力认为教书和办公司没有什么矛盾之处，但一些不良的后果却已经显现出来。彭剑峰没有入选教育部的跨世纪人才计划，甚至还被校领导指名不允许其带博士生。
当记者询问彭剑峰的学生，对既教书又开公司如何看时，一位在校的同学用“原则上支持”来谨慎地表明了立场。几位在职的MBA学生则表示“喜欢有实战经验的老师。”
不过，学生们对二者的矛盾也不避讳。“因为彭老师的时间紧，就不可能开二三十人的小课，只能是这种几百人同时上的大课。”
第二个就是利益的矛盾。“彭老师一年能赚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有些老师一年才赚几万元。别人的心理如何平衡？”
彭剑峰对此的反应是“现在我和学校的圈子基本上不来往”，虽然语气强硬，却透出一丝无奈，“作为一名实用型管理学老师，必须有实践经验。”
不管怎样，“老师”这两个字在彭剑峰的职业生涯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公司，大家都叫他“彭老师”，而不是彭总。在他的各种介绍资料中，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甚至曾任劳动人事学院副院长的经历也是必列的一项。
历军：八年前看不起商人
与彭剑峰相比，同样是身兼企业与学校两职的历军，要“幸运”很多。
作为曙光公司总裁，历军无论是自身的工作经历，还是公司的背景都与中科院计算机所紧密相联。
八年前，当领导找历军谈话，让他从计算所转到曙光公司做研发时，历军并不愿意。“在那个年代，作为中科院的研究人员是很看不起商人的。”
从2001年起，历军开始在中科院计算机所带研究生，专业方向为计算机体系结构。“一方面，这些年我们花了不小的代价，在技术、管理等方面总结了一些经验和教训；同时也可以为公司和计算机所储备人才。”
中科院的很多研究生都是“直博”，博士生往往研究的领域更加高、精、尖，而公司的研发却更为市场化。历军给自己学生的规划是，一年半的时间在曙光的研究室，一年半的时间在计算机所。“这样，他们在保持对最新技术领悟力的同时，还知道如何做出让用户满意的产品。”
让学生参与第一线的研发，历军认为“不仅能给公司和所里带来价值，对他个人也很有益处。”
这种导师的工作，也让历军在时间上分配合理。“以前的研发工作，我有兴趣、有时间就去，现在为了指导学生，就会有意识的多参与。”
一边是阳春白雪的艺术，一边是真金白银的商业，一颗曾发誓要为艺术献身的心究竟要向哪一边靠拢？
已经故去的陈逸飞就曾被评价为“艺术家里最成功的商人，商人里最出色的艺术家”。
但问题依然存在。对利润的斤斤计较会不会糟蹋艺术，当艺术成为商品时它还会不会是艺术家的生命？
艺术家的账怎么算
主人公：何庆魁
企业角色：庆魁影视公司董事长
文·本刊记者 郭健
小品《卖拐》和电视剧《刘老根》炒红了赵本山、高秀敏，也炒热了幕后的何庆魁。之后赵本山与何庆魁的分道扬镳甚嚣尘上。而今年热播的《圣水湖畔》让全国观众一下子知道有个“庆魁影视公司”，这是继“本山影视公司”之后的又一个以创作东北农村戏为主的公司。
既是董事长，又是剧作家的何庆魁能忽悠好吗？
艺术第一位 市场第二位？
“我们庆魁影视公司的经营理念是艺术效果放在第一位，市场放在第二位。” 何庆魁说自己在拍摄《圣水湖畔》时就没有考虑成本，只一个念头：把戏拍好。
“作为制片人，绝不能压低艺术品味，一味追求市场。我们认为，一部戏的真正价值不是体现在卖了多少钱，而是抓住了多少观众的心。有些制片人，明明是20集的戏，非要剪成30集，把戏搞的冗长，这样利润有了，但品味也降低了，我们绝不会干这种事。”
“挑演员时也不会要照顾市场，上我们戏的演员第一条标准就是必须胜任”，何庆魁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说道。
此次拍《圣水湖畔》，何庆魁就专门请来了北京的“雷老爷子”雷恪生来和高秀敏搭戏，原因是他们俩曾在一起配过戏，相当合拍。
不愿意泡在生意场上
至于影视公司的运作，何庆魁有自己的一套安排，那就是把儿子推到第一线，而自己挂一个董事长的名头，清闲地在幕后搞创作。
“影视公司我是董事长，我大儿子何树春是总经理。他以前就在广州做生意，已经很多年了。所以，公司经营这块的具体事务都由他来管，他现在已经在大半个中国打开了市场，同时也负责资金这一块。我在宏观上把握，在一些重要场合时出席签约和拍板。”
何庆魁说自己每天泡在生意场上，既不愿意，也不是自己的特长。最近一次在黑龙江和几家企业的老总谈合作时，何庆魁就搁下一句话：“你给钱我给你播，你不给钱，一时‘钱紧’也没关系，我照样给你播。”
这就是何庆魁的“经商头脑”，在《圣水湖畔》获得成功后，何庆魁一再强调不会拍续集。
“整个故事已经圆满了，为了挣钱再编出一些不合理的情节我做不出。”
你究竟代表了谁的利益？有时候，既是企业家，又是准政治家或完全政治家的双重身份，总会很轻易地让公众利益迷失方向，让个人经济利益得寸进尺。
头顶政治光环的企业家们该如何取舍？一种特权在提升一个人高度的时候，危险也正在蕴量之中，一切就看你如何把握自己的角色。
以经济取得政治特权？
主人公：黄宏生
企业角色：创维集团原董事局主席
文·本刊记者 朱雪尘
有钱就是有特权吗？
创维集团原董事局主席黄宏生，在出席今年全国政协三次会议的时候，被记者提问：按照香港有关规定，你现在还不能离开香港。你向法院提出的申请出席全国政协十届三次会议是如何获得批准的？黄宏生生硬地回答：“反正是获得批准了。”
随后黄宏生在会上以政协委员的身份提出提案——《关于营造中国企业家成长环境，打造民族企业家团队》，其中建议：“可以考虑借鉴美国经验，设立一个‘邓小平勋章’，每年奖给那些为国家作出贡献的企业家。”
对此，政协委员、山东省人民政府参事郭松海快人快语：“我赞同设立‘邓小平勋章’，但‘邓小平勋章’不应该成为企业家的免死铁牌。”
不管是不是免死铁牌，在被香港廉政公署调查期间，黄宏生以政协委员的身份发出的“保护企业家”这一呼声，还是产生了效果。
6月1日，黄宏生被第三次提堂3分钟之后，法官宣布案件转移到香港区域法院。随后黄宏生表示：转移到区域法院表明案件本身的严重性已经被降低了一个级别。
黄宏生引出一串思考：一位政协委员为了脱罪，以政治身份提出利于自身的提案，是否合适？企业家的政治身份究竟是用来为大众谋利，还是自己的特权？具有双重身份的企业家，在公心与私心之间，应该如何平衡？
在风景秀丽的南昌梅岭国家森林公园，万木丛中赫然矗起一座豪华坟墓，建墓人是江西煌上煌集团董事局主席徐桂芬，而她的另一个身份则是江西省政协常委，南昌市人大代表。
于是人们不禁要问：为何没有人来管？对此，林业部门工作人员显得很无奈：“我们也没有办法。查不动，根本无力阻止这一行为。”湾里区民政局局长黄晓阳则说：“早在2003年，我们就上门给‘煌上煌’的徐做工作，明确告知民政部门反对其占地毁林建墓，并要求其拆除，但遭到了拒绝。”
对此，一位网友评论说：“警惕富人以经济取得政治特权”，而对于那些为富一方的富豪们来说，有钱就是有特权吗？
民工向人大代表讨薪
一边是人大代表，一边是民工，要在法庭上做个了断。
一家总资产23亿的大企业，身为全国人大代表、房山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韩建集团董事长田雄为何要拖欠民工区区5万元工资呢？
1995年10月，李日光在北京韩建集团负责的工地做工。包工头裴永杰事先说好，除了从其工资扣除他的伙食费外，每月支付他100元生活费，完工后再全部结账，但李日光在韩建做工的3年时间里，韩建集团给李日光开的不是工资，而是一张又一张的“欠条”。
田雄曾出资4000多万，改善了韩村河的面貌，培养了农家子弟。但田董事长在帮助韩村河的父老乡亲致富的同时，是否也应该更顾及一下外地民工兄弟呢？因为你也是全国人大代表。
其实，不管是黄宏生的要求被保护，还是徐桂芬的拒绝拆墓，或者是田雄的不愿意支付民工工资，都反映出中国企业家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下个人角色与公众角色的冲突，而在企业家逐渐获得社会认可，是否也想想为社会做点什么？
“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是否每一位富豪企业家都信奉卡耐基的这句格言？
商人趋利，对投资回报率斤斤计较，不会做亏本的生意，而慈善家乐善好施，一掷千金而不求回报。作为这两者的结合体，如何在得失之间取舍？
亿万慈善家的烦恼
企业家：余彭年
企业角色：深圳彭年酒店原董事长
文·邹容
“行善就是我的养生之道，但行善不容易，有好多烦心事，好辛苦。”一口浓厚的湖南口音，从话筒那头传来。余彭年，已经83岁高龄的亿万慈善富翁，述说着他的烦恼。
令余彭年如此感慨万千的，是自己捐出来的钱，经常都没有用到其该用的地方，还被有关部门及个人挪为它用，提起这个来，余彭年又气愤又无奈。
他曾在上世纪80年代末，捐赠过10部当时最先进的进口三菱救护车，但最后发现，有一半被改装成了办公用车，车里的仪器设备都搬走，而代之以8个座椅。得悉这个情况之后，余彭年要求收回这些车子，拿回来后又捐到自己的家乡。但没想到的是，仍是被政府用作办公车。
从小本生意做起，开过酒店，做过股票黄金生意以及经营地产建筑业，才积聚亿万财富。
其实“我的钱来之不易，本来就是打工仔出身的嘛，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不是暴发户的”，余彭年向媒体叙述自己的财富历程，还称自己的财产不会留给儿孙。
2005年5月，余彭年委托工商银行公布了自己的财产数额估算，其中包括彭年酒店大楼及其在香港的房产。按他的说法是，总资产不超过30亿元。
“做善事，是我一直的梦想。”据2005年慈善家排行榜公布的数字，余彭年在去年的捐赠总额达到了7500万元。
5年前，他筹建了一座耗资近20亿元的58层五星级酒店——彭年广场，准备把它产生的全部利润永久性捐出来，承诺70年不变。就此余彭年向深圳市人大常委会递上提案，提出自己的“爱心立法”的构想。他说自己是试图通过立法程序，来保障彭年广场、彭年酒店及附属机构、物业、遗产等产权的捐献意愿。
但时经两年，此事不了了之。他说自己曾为这件事伤透了心。
专家观点
欲望有多深，痛苦有多深
变脸之惑
口述·北京大学临床心理中心范肖冬/整理·本刊记者 李占舟
人一生下来，就自觉不自觉地在扮演角色。成为合格社会人的路上，要理清长尊卑幼，与别人合作，或者对立。一个人的角色多的能达到十几个，甚至超过20个。
社会通过法律法规、道德舆论、教育等赋予每个角色大致标准，运行自己的规则。这些规则先于我们存在。我们成长的过程，就是适应角色的过程。
企业家角色要求以公司利益为中心，抓住一切时机，盈利，收购扩张。纯理论而言，他们应当是不择手段。当然，其他角色对他有约束，比如做一个守法公民。一般情况下，接受的教育越多，道德感，法律的约束就越多。从这个角度看，儒商的角色冲突最为严重，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要有恻隐之心，不欺诈，真，善，作为商人却要“唯利是图”。
潜意识里，学者出身的企业家做企业时会运用学术研究的心态，甚至在生意中讲究求真务实。结果，经营行为受他的背景、专业很大影响。
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生活在一个角色里面。过分投入可能导致精神崩溃，很多演员都是如此。演员每演一个戏就要休息一次，或者演一段戏就要休假。他必须找到自我，否则会在身份上产生混乱。成龙演过一部电影《我是谁》，主人公受伤醒过来后，不知道自己是谁，非常痛苦。要在茫茫人海中给自己定位很难，只有知道往哪个方向发展才能很好前行。
人就是这样，游走在多个角色之间。相比之下，女性有一段额外的社会压力。如果妻子的强势会影响夫妻的感情生活。心理学研究表明，男性比女性更脆弱。
对处在角色严重冲突，处理不好角色的企业家，有一个重要建议。从根本上说，主要是做企业占用的时间太多造成，而这又是由于欲望太深。所以，要在现实允许的情况下，减少放在企业上的时间，逐渐培养管理梯队，放权，把自己的时间匀到其他角色中去。
（ 责任编辑：李淑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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