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玉和主持人谢颖颖

傅成玉和主持人谢颖颖

　　地点：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国际报告厅

　　时间：12月7日 15：00—17：00 主持人：谢颖颖

　　傅成玉：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总经理

　　主持人(谢颖颖) ： 尖峰与新锐对话，激情与智慧碰撞，欢迎收看经济半小时特别节目，这里是2005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的创新论坛。在节目开始之前，我们还是来看看今天来到我们创新论坛的嘉宾是谁，来看看我们今天的评委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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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谢颖颖) ：现在我们就有请2005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的候选人，来自于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的总经理傅成玉先生。今天我们在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学术报告厅，您对这个报告厅应该不陌生，我记得您去年相同的时间也到过这儿？对吧？

　　傅成玉 ： 去年比今天提前了几天，我们是来招聘清华大学的学子加盟中海油，今天也很荣幸，借这个机会，把本来应该在12月20号到清华大学招聘的日期提前到了今天，所以我今天特意来邀请我们清华大学的学子们加盟中海油。

　　主持人(谢颖颖) ： 从去年到现在整整过去一年的时间了，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今年您肯定是非常难忘的，因为有件事让我们大家认识了中海油，认识了傅成玉先生。我们还是来看看有关傅成玉先生的宣传，从傅先生一个小小的爱好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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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谢颖颖) ： 喜欢嚼冰块这个习惯什么时候养成的？

　　傅成玉 ： 从小养成的，所以各位同学不要学我。

　　主持人(谢颖颖) ： 能像你有这么大的勇气啃硬骨头，和比自己大几倍的竞争对手共同收购优尼科，您现在看来，自己是一个失败者还是成功者？

　　傅成玉 ： 其实我们中海油这个团队，我们的员工，多年来在资本市场上拼搏，对这些都认为是非常平常的事，在资本市场上，现在在世界上，每天都发生着收购兼并的事件，有些是成的，有些是不成的，所以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平常的商业市场正常行为，之所以在国际上有这么大的反响，是因为国际上只看到了中国的高楼大厦、高速公路，他说中国变化非常大，但是没有人认真地想中国为什么变化这么大。所以，在他们脑子里，变化归变化，但是中国的企业恐怕还有十年二十年才能做这种事。

　　在国内，因为出资额太大，中国人感觉到非常惊讶，也可能像说俏皮话，“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所以，国内国外把这件事看得非常重，其实我们要有一个平常心，这是我们企业在资本市场上走路的时候每天都要发生的事，所以这个不能用成功和失败来衡量，如果你做成了，有更大的挑战等着你，做不成，你要继续发展。所以我想，这件事不应该把它和成功失败联系起来。

　　主持人(谢颖颖) ： 还是要有平常心来看待这件事情。

　　傅成玉 ： 这是我们必须要有平常心，因为这条路还是要继续走的。

　　主持人(谢颖颖) ： 不管您是不是平常心，为这件事，我知道从那时候，很多人开始给您写信，包括美国的一位中学生给您写信，给您念几句，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他对您表示非常尊敬，还有一位让您给提建议，说他准备考大学了……还记得这封信吗？

　　傅成玉 ： 这封信也是通过并购这件事，在美国普通老百姓中的青年人当中引起的反响。他一边把他在当地报纸介绍我们公司的文章摘了两篇，他说我从报纸当中了解到中海油是中国公司里最西方化管理的公司，所以他正在求学，而且他认为，将来像他们这一代人，如果要有将来，不可能不和中国有联系，所以他希望我给他一个建议，怎么样学中文，先学中文还是先学西班牙文？

　　主持人(谢颖颖) ： 他这个西班牙文已经学了九个月了，还说能不能寄中海油的资料给他，括号里说最好是英语的，因为他还没有开始学中文。

　　傅成玉 ： 这件事可以看到世界在变化，我们在变，我们的变也引起了其他人在变。我们做任何事，成也好，不成也好，不要失去信心，我们已经对别人发生了影响，我们已经对外界产生了影响，说明人家在响应中国的变化，也来迎接由于中国的变化而带来明天世界的变化。所以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我们还有很多工作可以去影响我们外部的世界，我们也希望清华大学的学生们，你们毕业加入中海油，咱们一起为国家做更多的影响外界的事。

　　主持人(谢颖颖) ： 好象又回到招聘的主题上了。傅先生今天到这儿，之前都非常忙，优尼科的并购案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成为很多学生在学经济的时候一个经典的案例了，在座很多都是来自经济学院的学生，所以对这个案例的细节都非常感兴趣，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傅先生，给大家讲解一下这方面的详细内容。

　　傅成玉 ： 大家看这个题目，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今天我要讲的，“诚邀有志报国的清华学子加盟中海油”。

　　我想问大家，可能有老师，有同学，从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到现在，你们感觉我们国家也好，你的团体也好，还是你个人也好，你感觉到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有哪位同学能告诉我？或者老师。

　　我给他们举个例子，说我们中国人观念发生了变化，如果说我们公司中海油从2001年上市以后得到人家不断认可是由于我们企业经济发展，说我的发展速度很快，给他提供了非常好的经济回报，这仅仅是其中之一。更重要是现在中国的公司，已经按照国际规则，按照市场规则来规范运作了。所以我们在给他提供高回报的同时，我们也给他看到了我们的规范管理、公开透明管理。所以资本市场，当他买你股票的时候，他不仅仅看你的成长性怎么样，更要看他用自己的判断能不能得出来你告诉他的结论，这就叫做透明。

　　不好是什么呢？这给我们的管理层带来非常大的压力，也就是说你做错任何一件事，他立刻就能在数字上体现出来，但是反过来你得到了他的信任。信任就是价值，价值从哪儿体现？就是他给你的股票有高的市盈率。所以我们2001年上市的时候市值60亿美金，成长到现在达到300亿美金，这个什么呢？公司管理理念的变化。难道只有中海油一家吗？不是。现在有一个非常规范的中国企业群体。所以你看资本市场投资，在中国企业里，他们不仅赚了大钱，而且比2001年、2003年的时候放心得多。

　　我们今天验证投资者他都用笑脸说我是一个满意的或者是高兴的投资者。这种公司的透明规范管理，带来了公司的竞争力。这个不仅仅体现在这儿，因为它要和我们公司员工的思想、管理的理念是连在一起的。那么这些年来，我们不仅追求经济效益，追求给股东的高回报，我们更要成为一个负责任的社会公民，也就是我们在石油行业里，我们是第一家采用国际的安全标准，国际安全体系和国际的环境保护标准在我们作业里，保护环境已经成为了每一个职工自觉的文化行为。

　　同时，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好的社会公民，这不仅是中海油，我们看看中国人的变化。在印度尼西亚海啸发生以后，历史上第一次，至少是我知道的第一次，中国除了政府、红十字会等这些民间组织捐款以外，第一次我看见中国公民由于外国发生的自然灾害组织起来捐款捐物。我们告诉外国人，中国人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呢？中国人现在是承担一个世界公民责任的公民，中国的企业也一样。

　　我们在国内每年要拿出两千多万资金进行扶贫，进行助学，同时救灾。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赞助，而是一个公民责任问题，作为企业来说这是我们社会责任问题。所以我们在国际上，当我们走到哪里，我们就会把这个文化带到我们在世界各地作业的地方。比如说我们在印度尼西亚，我们当地的作业公司，当海啸发生的时候，我们的公司是在所有印尼外国公司中第一捐助最早，第二钱最多的，捐了12万美金，我们在北京的公司又捐了100万人民币。

　　我们到澳大利亚，我们只有一个代表处，我们是一个伙伴，我们还不是作业者，但是我们组织和其他公司一起，为当地的居民，我们那个社区，我们赞助交响乐团，为社区表演，提高那里的生活质量。我们也赞助其他的提高当地生活质量和环境质量的一些活动。

　　大家有可能知道，在卡特里娜飓风发生的时候，我们公司的员工为美国人民捐款。这并不是我们因为什么工程所做的宣传，这是作为国际企业必须建立国际公民意识。所以今天中国公民有了这种国际意识，导致了我们企业发生了根本变化，导致了我们国家发生了根本变化。

　　但是我们的观念的变化，我们做法的变化，最根本的是由于我们中国共产党，中国的政府及时的实行了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市场经济，及时的把我们导入到世界经济体系当中来，这就是使我们加入WTO，这种东西推动了我们观念的改变，推动了我们加速和国际经济接轨的步伐，也推动我们企业成长的外部因素。所以当我们今天和国际企业同台交流的时候，我们在国际责任的理念上，我们在自己业务经营的经营方式上，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说他们能做到我们做不到。

　　过去老是说中海油最国际化，其实也不全对。我们只是在国际化上按照国际规则早走了些，也做到了。同时我们又没有完全按西方的理念，没有完全按教科书尤其是MBA教科书教我们的那些观念来做。如果我们完全按照他们教我们的来做，我们想我们至多也只能跟在他们后面。我们是把他们的理念，把他们的一些方法，一些技巧，结合了企业的实际，进行了一些改造，已经带有中国企业，带有中海油特点的发展之路，所以我们才有非常高的发展速度。

　　在2001年上市的时候，我们放入公司的净资产也就100亿人民币，现在的市值变成了300亿美金。所以不能说是因为中国人没有其他方面的变化得来的。这是说我们走了一条既学习他们，又不同于他们的道路。

　　大家知道中海油，我们在80年代初，82年成立的时候，办公桌椅是借的，一直到了1999年才有办公楼。到今天，我们的总资产已经达到1800亿，这个前提是什么呢？是得益于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得益于国家给我们的特殊的环境。什么环境呢？这就是我们国家当时不从财政上给中海油拨款，任何一分钱投资要直接的投资，要从银行贷款还本付息，所以给我们建立了非常好的机制，就是你不能铺摊子，你不能什么都搞，必须做好做精企业。所以到今天我们的公司规模还很小，我们加上临时工一年期的现在有三万多人。这是一个方面。

　　另外，我们20多年就是不断的改造自己，不断的改革。所以在我们企业发展的路上是走了一条有我们自己特色的差异化发展之路。

　　在国内我们有两个老大哥，块头绝对不是和我们一个等量级的，如果我们做同样的事情，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发展速度，更不可能发展起来。所以我们走了有创新的管理思维的路子。这个是什么呢？就是紧紧依靠我们现在的资源特点，发展别人不做的市场，有的人说我们因为在海上所以搞垄断。其实我们在海上根据国家原来的对外合资条例，对外合作我们有专营权，不对外合作我们没有专营权，但是因为海上的特点，大家没有办法都下海里去。

　　但是这些年我们在中下游发展特别快，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没有和我们两位老大哥走同样的发展之路，我们根据自己产油的特点，开发了沥青，我们的沥青是在中国唯一可以替代进口的，我们中国高档次公路最表层的沥青，要求在温差变化非常大的时候，它的黏度、延展性都没有大的变化。也就是由于开发了这个，我们把这路走出来了，我们现在占中国市场的30%-40%。

　　我们建了中国第一个单道设备最大的炼厂，应该说炼油是我们最不懂的，由于资源不同，我们用不同技术产出不同的产品，然后得出不同的市场，等于是开发新产品，有了新市场。我们现在在做的石油化工也是叫聚乙烯，但是加工深度和国内产品70%、80%是不同，所以等于自己的产品开辟了新的市场。

　　同样在我们企业管理过程中，如果我们是一个小公司，我会跟我的职工一直说我们要有小公司心态，我们经济总量小、组织规模小，对国家贡献小，所以我们必须走出来适应我们企业自身发展的道路。

　　我们在国际化当中同样要有变通，要有创新。记得在优尼科收购事件上，很多评论人员最大的担心，不是说你花185亿美金，而是说企业这么大规模的并购在国际上成功的也就30%左右，60%、70%不成功的原因，是由于企业整合不成功，企业整合不成功的原因是由于文化不同，这个大家都有一致的看法。

　　但是我们作为一个中国的企业，作为一个中国工业化没有完成的企业，相应的我们的管理水平就不可能是人家后工业化阶段管理水平的时候，你怎么走呢？你等到把这个建完再走。尤其是资源型企业，世界上几乎瓜分完了。那么我们现在走的一定是艰难的崎岖的小道，那么我们不走吗？我们一定要走。我们既要有中国共产党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两弹一星、大庆石油会战这种对理想信念坚定不移的信心，我们又要有创造性，不能等着什么都办好了我们再去，我们自己成长完了再去。

　　那需要我们什么？需要我们认真分析他说都不成功是为什么？他说文化不同是为什么？再看看我们行业特点，我们可以做什么。

　　我们在过去几年中应该说在这方面积累了比较好的经验。比如说当我们收购Repsol在印度尼西亚五块资产的时候，我们收购了印尼一个公司，花了5.86亿美金，当时它的正式员工一千人左右，印度尼西亚政府规定员工不能解聘，临时工将近800多人，各类承包商有将近1000人，如果我们收购完了，按照西方公司的做法，把他的公司都赶走，派中国人去，把系统换掉把中国系统拿进去，我们只有失败的机会没有成功的机会。

　　所有的说世界500强也好还是其他到中国的外国投资也好，大家最清楚的就是这些公司到中国来以后要做的一件事儿以后是什么呢？就是本地化。他们到这儿以后就是不断的本地化。为什么人家已经本地化了，我还要重头来呢？因为本地化是一个全球性的经验，没有本地化在当地不能成功。所以我们并没有采取西方公司兼并的方法，我们在前两年只派了两个人，两个人也不是到那儿就说了算，一把手还不是我们直接派的，干嘛？学习。所以我们在今天整合这个问题上我们要学什么本事呢？怎么样会利用、使用外部的智力资源，任何一个国际公司如果你要想成功，你全让我们的黑头发、黑眼睛的人去，你永远做不到国际上的成功。那么我们要练什么本事呢？会用他们的智力资源。

　　到现在我们也不到20人，在将近3000人的队伍里不到20人，我们不但得到了印尼政府的高度赞赏，我们还把这个公司运营的很好，因为我们依靠的是他们，我们并没有不信任他们，这是一个理念。

　　第二个当我们收购一个后工业化阶段的一个国际上的公司的时候，他的整体管理水平要比我们高。他高在哪里？主要是他的管理系统，他的管理体系、管理理念整个都在管理系统里。

　　我们中国之所以做出来，我们每个人都不比他们差，但是我们最后的成果往往不如原来，原因是缺一个知识系统，如果把现在国内不太成熟的系统拿到那儿换掉，我们能成功吗？不可能。所以我们把他好的系统搬过来实行反改造。

　　我们不是按照西方的公司兼并了人家把自己的系统拿进去，把人家的替掉。我们是利用这个机会改造我们国内的系统。我们把适合我们企业情况的再加一点儿进行改造。所以这才是我们能够作到的所谓的跨越式发展，尤其在管理上能够一步到位或者能跨的步伐大一点儿，这是我们要想的。这也跟我们企业历来在管理上与人不同是相关的。

　　比如我们在上市的时候，我们当时正是职工两万四千多人，我们还有九千多人的合同工，我们80%的优良资产拿出去上市，你可以想像这个时候如果不上市的人担心的是什么呢？说我最好的资产已经被拿走了，20%所谓不好资产留在下面了。可是我们当时设计的公司是有一千人，在将近三万人的公司里一千人上市，我们一个重要的观念就是优质资产让它上市做的更优，能够做强做大的同时，要把我后面所谓不优的或者劣质资产带动起来，也要变优。

　　所以在设计上，不仅在外界让人感觉到这个公司非常精干，只有一千人，而且它的经济规模是在世界任何一个油品公司当中没有这样的，得到了他的认可。同时又给我们为后面的存续资产的改造铺了非常好的路。所以我们经过几年上市，上市公司在国际上口碑非常好，我们存续的部分经过几年改造，又有两个上市。

　　我特别要告诉大家，我们的海洋工程2002年上市，正逢国内A股市场大跌，连续两年多我们公司的股票不但没有跌，一直在上涨。发行时5块钱，到现在除存应该可以达到30块。不管什么时候，公司的管理要规范，公司的发展不能慢。我们在做这件事儿上，既考虑了把优质资产做的更优，又考虑到同时把不优做优。我们虽然公司小，还有一部分60年代的企业，这块是最难的，经过几年的改造，现在不但没有亏损企业，所有集团内部的都盈利。

　　我们在理念创新上可能受益非常大，同时我们在企业的经营管理，尤其在技术方面，之所以这些年有很快的发展速度，是因为我们有一套我们自己独特的技术。在中国海洋石油工程行业，应该是说由于中海油的存在，我们发展了海洋石油工程的行业。

　　我们现在有点先天不足，就是我们现在找到的储量，尤其是在渤海湾，50%左右的储量是重油、稠油，API度9度、10度，几乎都不能流动。现在我们开发稠油的技术，开发稠油的量是全世界所有海洋开发稠油量的总和。在两年以后，我们将是全世界海洋稠油的两倍。我们的技术，在别人认为开不起来的特种稠油，我们把它经济有效的开起来了，所以我们开发了一套稠油生产的技术。由于这种稠油，我们的开发成本就非常高，海上隔一层水，成本要成倍增加，怎么把经济有效的开发起来？我们必须解决降低成本问题。我们开发了具有海洋石油特色的优快钻井技术，这个优快钻井技术把我们的成本大大降低，我们开一个油田都十几亿人民币，几十亿人民币，但是很大部分在钻井上。过去钻2600到3000的井要20到35天，现在一口井平均三到六天，成本大大降下来了。

　　我们自己走独创之路才能把我们自己发展更好。

　　今天借这个机会我给清华大学的同学们简单介绍一下中海油。

　　前面谈到的关于收购，最主要的不是谈收购。最主要的我想告诉清华大学的同学们，加入中海油，可以给你搭建一个在世界舞台上驰骋的大舞台，让我们一起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为我们中国能够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我们把他舞起来，我们一起打造一个中国的、国际一流的能源公司。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颖颖) ： 傅先生您猜今天的招聘演讲会有多少清华学子会招到中海油的幕下。

　　傅成玉 ： 如果专业对口，如果你愿意加入中海油，我相信我都会给你提供一个舞台。

　　主持人(谢颖颖) ： 傅先生非常热爱石油这个行业，学的是石油，一直在石油行业工作。我想优尼科也是一百多年的石油企业了，您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优尼科公司的？

　　傅成玉 ： 我们公司成立以后就搞对外合作，八十年代初，我们82年开始成立，83年开始对外合作，那时候我们就知道了优尼科，那时候的优尼科我们是仰头看的，因为我们实在差距太远，那时候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二十年后我们可以收购这个公司。我相信，当你们加入中海油以后，你们可以收购现在世界上的那些大公司。

　　主持人(谢颖颖) ： 你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去过优尼科公司吗？

　　傅成玉 ： 读书时没有，但是工作时还是经常接触，所以他们很多的上层领导和一些技术人员我们都认识。

　　主持人(谢颖颖) ： 后来再想，啃这个大骨头的时候，像你刚才说的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难，第一次中国企业家给美国国会议员写信，第一次在西方媒体上发表自己的声音，当时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让西方媒体接受你的声音呢？

　　傅成玉 ： 当我们走向海外的时候，我们得用人家的思维想问题，我们得用人家的语言去讲话，如果我们用我们自己的思维方式，用我们自己的语言去表达，人家不懂。所以，我们是为了让人家懂，首先我们知道人家在什么方面能够认识我这个公司，能够同情这个公司，所以我们当时打了很多人情牌。

　　第一介绍了我本人，也就是说我是你美国培养的，然后也介绍了我们公司，是按照什么标准运作的，然后我再讲我到这儿来，对美国会带来什么样的好处，我到这儿来以后，你们哪些担心是不必要的，我想这样说他们才能懂。但是并不是说他能接受。所以，我们没有用中国媒体批判他们，在外国我们更没有指责过任何人，我们只是讲道理，尽管最后没有成，但是这种方法还是要做的。

　　主持人(谢颖颖) ： 当时这种方法是您想出来的还是领导班子研究出来的？

　　傅成玉 ： 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团队，整个过程当中，离开了这个团队我们是一事无成的。所以，整个这个团队，包括我们的顾问公司是非常有战斗力的，但是我们毕竟是在世界上第一次，人家说是中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能到世界上做这么大的事，这个使人家感觉到比较惊讶。

　　主持人(谢颖颖) ： 您说有一个很好的团队，但是我们知道，您在收购优尼科公司的第一个阻碍、第一个困难就是来自于内部，当时内部有反对的声音吗？

　　傅成玉 ： 我要这么说，因为这涉及到我们董事会。第一，外面报道的东西大家不要信，尽管有一些包括报道我本人，比如说我不是英雄就是烈士，这个是误导，因为他采访时说，你可能成为英雄，我说我不成为烈士就可以了，所以他就说我不是英雄就是烈士，其他的报道中也存在这样的问题。比如说我们独立董事反对，“反对”这两个字不能用，为什么呢？当时如果说反对还好办了，因为我可以投票嘛，谁反对，大家一通过就好了。当时是说我们的时间还不够，我们对这个了解还不深入，我们需要一些时间，需要再请一些顾问，来再做一些研究。

　　我们从公司治理的角度，我们毕竟是中国的公司，如果我硬性决定行不行呢？完全可以。但是给外界什么印象呢？因为外国人更相信独立董事，当他没有信心，他可能对我们就没有信心。所以，我们就认可，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请了专人再给他们研究。结果是什么呢？结果请的这些专家顾问得出的结论，说我们前期的研究工作，在美国收购的典型案例中，他研究的深度和广度，都超过了美国现在做的这些东西。所以这样，我们的独立董事就非常放心了，但是时间也晚了。

　　主持人(谢颖颖) ： 那你当时有觉得很埋怨吗？

　　傅成玉 ： 这个不能埋怨，对任何事，我们唯一的责任就是尽力去做，但是有很多客观上的东西，我们必须也照顾到，如果我为了收购而强行做收购的话，那么公司整个的形象，因为我们公司价值不仅仅是由经济价值构成的，还有很多无形的，包括公司治理的价值。当外界不太理解你的时候，他需要听独立董事的声音，你不让独立董事去说，那就不行。所以我们认可，在这个上作出了牺牲，但是也要保持我们公司良好的治理形象。

　　主持人(谢颖颖) ： 当时外界有很多很多的声音，有人说中海油是一个国有企业，这个并购可能不是一个商业行为，而是一个政府行为，您对这个怎么看呢？

　　傅成玉 ： 应该说，当时打这种政治牌的时候，这是比较好的借口，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借口，为什么呢？因为本质上是对中国的担心。我跟你讲为什么说这是借口呢？在美国市场上，收购美国公司的国有公司，其他国家控股的公司，在美国市场上比比皆是，无论是中东那些公司，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委内瑞拉的国有公司，收购美国一万多个加油站，十多个炼油厂，对美国经济的影响，要想控制的话很容易，我的收购连他美国1%的消费量都不到，这是借口而已，反过来是看出他们对中国的担心。

　　主持人(谢颖颖) ： 应该说，越来越强大的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声音也会越来越大。

　　傅成玉 ： 一方面作为中国的企业，作为国人，我们要让美国人知道，我们的发展不仅仅对我们自己，也给他们带来了好处。第二，我们更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走向世界也好，在中国发展也好，我们该尽的国际义务，我们该尽的国际责任，我们一定要尽。

　　我们是一个负责任的世界公民。同时，我们也大胆地、公开地说，我要求我应该有的权利，所以在现在的世界规则、游戏规则都是西方定的情况下，我们尽量按照这个做了，当我做了你还说这个规则你要改，那么我们只好说，我们不能跟你一起玩了。

　　主持人(谢颖颖) ： 什么时候到了由我们定规则跟他们玩儿的时候。

　　傅成玉 ： 我相信，我们中国今天的发展，不管别人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是不可阻挡的潮流。我们今天要做的，我们只是说，我们承担起世界责任，我们今天做的一定会为明天的世界规则作出改变，有我们的贡献。

　　主持人(谢颖颖) ： 说到世界公民，我就想到，您作为石油公司的老总，您怎么看待现在的能源紧张的问题？

　　傅成玉 ： 其实能源紧张首先是人们精神上的紧张。在很多场合，各种国际组织都明确说，现在不存在供求失衡的问题，但是真正的紧张是来自于市场的期望，市场期望是被谁炒起来的呢？是那些投机的各种基金，再加上对冲基金，他们是利用这个、炒这个，然后才能把价格炒起来。

　　但是，我们中国并没有为高油价做什么贡献，其实我们是高油价的受害者。

　　中国现在的供给90%是我们自己解决的，我们进口那点油，占世界石油贸易量的6%，我们能抬起来吗？我们想抬都抬不起来。是什么人在造这个(舆论)呢？有人说是我们政治上的敌人，但是政治上的敌人还是力量有限的，最根本的是对冲基金，他说中国经济发展快，需求量大，印度发展快，干什么呢？把油价抬起来。所以，政治人物只是利用这个而已，我们不应该也说我们发展太快了，我们的能源紧张了，我们国内的供求紧张，这和国际供求紧张和国际油价是两回事。

　　主持人(谢颖颖) ： 在这儿我已经利用我的职权问了很多，在座很多学生朋友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们的傅总，如果您有什么问题的话，举手示意我。

　　提问 ： 傅先生您好，感谢您精彩的演讲。我对您收购优尼科战略方面的一些选择感兴趣，据我所知，优尼科准备8月10日进行投票表决，表决雪佛龙的收购方案，但您却在8月2日选择退出并购，而且恰恰是在最终结果公布8天之前，您是由于怕失败的不期而至，还是有其他的考虑？比如说中海油在这次炒作中已经名利双收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傅成玉 ： 这既有政治上的考虑，也有实际资本市场上的技术考虑。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决定要撤，是什么时候呢？是在这之前，是在7月17号以后，当他能源法案通过以后，这个能源法案是被个别的议员加了两句话，说像我们这种收购，不管怎么反对，只要不把美国现行的法案改掉，他没有办法阻挡住，但是他改也来不及，趁着法案，布什总统要通过，共和党、民主党都要通过，加了一句话，要对中国的能源政策进行评估，评估完了再审查。但是这个评估，可以评估很长时间，也可以评估很短，评估完了别人再提问题，这样对我们的风险在哪里？有不确定性，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样对我们公司的股东可能带来非常大的担心，也可能给我们将来的成本造成很大的负担。所以我们那时候就决定要逐渐选择时机往后撤。

　　什么样的时机选择，我们要有几个标准：第一个标准，我选择撤的时候，是因为美国政治上干预，对自由贸易搞了双重标准，这是一个原因，但是这个原因，得要让人家认可，我自己说了不行。什么是认可呢？只有在我和雪佛龙给的价之间的差还足够。是什么意思呢？我们选择跟他的价格之间，我远远优过你，但是我们选择的那天，第一个说你要有这个价差足够，足够的时候我说话人家才能信。第二个，我要让优尼科的股东说，我们中海油不是逗他玩儿呢，我们出的价是认真的，我不能说我给出这么高的价，然后说我不干了，那我们市场形象没有了。当时他的股东很多给我写信，要求我说，你挺住，我们跟董事会打架，我去告他，你要对他的股东负责任。第三，我们要对我们的股东负责任，我们的股东没有那么大的风险，不存在他看不到的风险。

　　把这三个问题结合在一起是技术问题，看看这个图，(见图)我给你讲一下，这是我们当时给的价，这条线67块钱，后来到这条线，是雪佛龙的股票价格。在我们报价以后，雪佛龙股价一直想下跌，我们6月22号开始报价，他的股价在向下跌。为什么跌？是因为他的股东不认为他收购这个是对的。所以，刚才问我，我跟一个大我多少倍的这种公司去打架，其实不能从这儿看，他的综合实力远远比我强，他的现金就一百多亿，但是他的难处跟我不一样。他的股东不希望他做这个事。他要再跌，就差十块钱了，如果股东不认可，他再跌的话，出现两个问题，有可能其他公司要收回。

　　为什么他在这儿往上涨了呢？当时我们出价以后，他要不涨，到8月10号，股东投票，他一定被投出局。他被投出局，美国政府再不批，那绝对是美国政府双重标准，前面是议会在说，但不是美国政府，他加价本身的难处在哪里呢？本来这块股东就不喜欢，你再加价，那出现的局面很可怕，所以他不能多加，后来他从62块提高到63块多，不到64块。那么他这个加价，超出了市场的预期，市场当时认为他要加，至少得加3块左右。这个加3块左右的话，他不干，因为股东不认可，股价大跌，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是他往上涨，股东认为，你加的比我们的期望值小，所以他的股价往上走。我撤出来说，我说美国政治干预，你这个差要足够大，当时有4块钱了，我们每天跟踪，4块钱的时候是什么概念呢？人家雪佛龙当时给他就拿到了，尽管一部分股票，但是他可以立即卖掉，就是现金，如果我做，正常的，一切不受影响，至少两个月以后，两个月的利息差就差不多2块钱，2块钱的利息差一去掉，我比他就高两块。这2块钱，因为前面批不批你，你难度多大，还不知道。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如果他股票再涨一点，剩3块钱了，我就认为是经济上被打败了，而不是政治上。第二，我们要等到8月10号投票，一定不会投我了，为什么呢？虽然你这里还比他超出2块钱，但是这2块钱不足以抵挡将来的风险。

　　从哪里可以看出来呢？下面这个曲线是优尼科的股票，从我宣布以后，优尼科股票一直往上涨，涨到了65块钱，我给的红线是67块钱。

　　在这一阶段，一直在平衡或者上涨的时候，说明优尼科的股东认为我一定赢，所以他的股票是贴近我跟67块钱往前靠。但是能源法案公布以后，他的很多股东认为风险太大了，可能美国政府不会批中海油，所以他向雪佛龙的股票靠拢，你已经知道，他的股东很大一部分没有信心了，再往后走，在我们选择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股票差剩了6毛8了。

　　这时候我撤，对优尼科股东来说，他认为我应该撤了，我没有耍他们，我是负责任的。对我们的股东，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公司的风险增大。

　　所以，第一我们要选择撤，第二我要选择让我对各方都能交待过去，市场认为我就应该在这个时间撤。再往后走，你看他的股价，不但美国投票不投你了，而且整个市场他不认为是政府干预，是认为你没有竞争力了。

　　主持人(谢颖颖) ： 接下来还有哪位朋友要提问？

　　提问 ： 傅总您好，我是清华2004级的，来自于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的MBA学生，听了你的报告，我感觉到内容很熟悉，很亲切。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有一个习惯是吃冰，我想说的是听你的口音好象是北方人，是不是你在儿时生活比较艰辛，东北寒冷的气侯条件，给你吃冰带来了丰富的资源？可不可以简单介绍一下你儿时的生活历程？第二个问题，你对清华MBA有什么看法？你对清华MBA加入中海油工作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最后，希望在12月20号现场招聘会上能看到你的身影，衷心祝愿你在2005年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活动中脱颖而出。

　　主持人(谢颖颖) ： 谢谢你先替我们颁奖了，我告诉你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会吃冰。

　　傅成玉 ： 关于评奖这个，第一，作为一个国家电视台的活动很重要，其实对我们最重要的是企业成长，我们企业真正的发展最重要。

　　关于吃冰的问题，你是大庆来的，我是东北那疙疸的，从小，我们过的年代，全国都一样，生活肯定是很艰苦。我跟你讲，我读小学的时候，为了买一个本，八分钱，最后跟妈妈哭了两天，最后给了我一个鸡蛋，到供销社去换。所以吃冰，在冬天饿的时候，尤其是晚上饿的时候，没有东西吃，有冻冰块就可以吃，这是一个历史的环境。

　　从清华大学来说，清华大学是我们国家培育创新人才的摇篮，也是我们国家科技创新的重要基地，我们清华大学培养出来的学生，不仅是我们国家的栋梁，我们国家很多领导人来自清华，我们中华民族的崛起，清华毕业的学生做了非常大的贡献，我们需要更多的能够到基层，能够把我们企业做实的这些清华学生。

　　咱们国家要想强大，企业要强大。现在我们说经济大国，不是经济强国，我们要想经济强国，先把我们国有的企业、国内的企业做强，我们靠什么？靠你们。所以，我的前提是有志报国的清华学子，我诚邀你们加入中海油。但是提两点要求，第一，一定要有志报国，任何一个人，当你们在长大的时候，本事再大，离开了国家，离开了我们国家这个大背景，你再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到哪儿去，你只有融入到国家以后，才能够有更大的本事。

　　我也是来自农村，能够今天到世界各地跟人家站在一个平面上说话，如果没有中国这个背景，没有国家公司这个背景，他顶多认可你的讲话水平还可以，他不认为你有实力。第二，希望我们清华大学的同学，你们的潜力无限，前途无限，但是先从最基础做起，不要急于做大事，先做好小事，以后你能做好更大的事。我说这个话(是为什么)，就是去年我来招生的时候，有900多个同学报名，当时我们招20个，后来由于专业等等各方面不太对，当然还有一些就是不愿意到基层去。一定要在基层打好基础，厚积薄发，将来你才能带领这个企业走得稳，走得实，我就说这么两句。

　　主持人(谢颖颖) ： 您第一份工作是什么？

　　傅成玉 ： 我到钻井队，我在大学里是学地质的，到钻井队现场捞沙子，那时候就跟工人在一起，但是对以后的发展非常有好处。

　　主持人(谢颖颖) ： 捞沙子捞了多长时间？

　　傅成玉 ： 三年。

　　提问 ： 请问傅总，在放弃竞购优尼科之后，中海油又在澳大利亚的高登项目上失败了，这对中海油的国际化发展中海外战略有何影响？您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呢？

　　傅成玉 ： 我给你纠正一下，收购优尼科没成功，原来我们在澳大利亚和雪佛龙谈高登项目，到现在没有谈成，不是失败，是各个企业维护自己股东利益上有不同的看法，但是现在双方都表达了愿意继续接触的意愿，核心不在于说由于那件事我们结仇了，互相在报复，不是的，你看看他董事长的表态，我的表态，我们还是愿意在这方面互相来谈，但是核心是价格。

　　提问 ： 我看东方早报上有一篇文章，日本得手液化天然气的项目，不知道这方面进展是什么样的？请您谈一下最近项目的进展和一些新的目标。

　　傅成玉 ： 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一个利益问题，具体来说，我们是买方，买方还是价格，如果我们愿意出日本的价格，或者出比他高，当然也可以拿来。我们做事的时候，我们不能为公司自己考虑，我们是满足中国经济发展对能源的需求，除了需求，还有一个价格成本的问题，因为我们的用户，我们的各级企业，它要能够承受得起，这个是在价格上。我们现在为广东省，为福建，这些都已经谈完了，而且我们用的是世界任何一个市场最低的价格买的，但是这种情况是在今天的市场上很难了，我们还要尽力地不能用美国市场，不能用日本、韩国的市场，中国市场付同样的价，我们毕竟是在一个起步阶段。

　　提问 ： 在开始的短片中我们看到，您把优尼科收购看作一场战役，并且您经常主动出击，因而得到了媒体的广泛关注。您是不是觉得，正因为媒体对您的频频曝光，是使您收购流产的原因？您这种主动出击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把企业的形象打出去？

　　傅成玉 ： 谢谢你的提问。第一个问题，在媒体上频频曝光，而且也有一些文章批评，说你应该走迂回路线，悄悄的，悄悄把事做完就拉倒。我们的市场，因为你是上市公司，当你要做，你必须公开消息，不是你愿意不愿意。要不然，我们就违反了上市规则，我们不但要公开，而且还在公开之前告诉联交所说你看我说这些行不行，他怕的是什么呢？你的一句话影响股价，或者少部分人知道，那不行，你必须得公开，而且公开之前要跟他说。所以，6月22号，我们必须公开见报。公开见报以后，由于美国市场发生了一些变化，你必须也得去解释，你不解释人家也都知道了，这是你走资本市场的时候，没有办法躲得开。

　　在6月22号之前，你讲的又是一回事，这也是我们感觉非常困惑的问题，在6月22号之前，我们没有公开发表的时候，从1月7号，金融时报就不断发表消息，而且说我们要用130亿，后来又说，不断地在报，这说明有人在背后搞鬼，但是作为我们又不能说，因为我们没有公开承认的时候，我不能去解释，我既不能说要做，又不能说标准的语言，过去外交语言就是“无可评论”，这是我们公司的政策，所以搞得我们非常被动。被动在哪里呢？别人都在炒你，我们没有办法去说。所以在后来，实际上你看给我们造成了非常大的难度，这说明什么呢？就是当我们中国的企业走向国际的时候，不是仅仅市场规则就够了，有很多政治因素背后给你设置障碍，这包括舆论上的。其实并不是说我们想借这个机会宣传一下，我们就怕这些事，越炒我越难做。

　　提问 ： 傅先生你好，我的问题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收购优尼科的行动具有很大的意义，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给您重新来一次操作机会，您觉得有哪三件事您会重新做，然后促成此事收购成功呢？

　　傅成玉 ： 现在别说哪三件事了，如果从技术层面说，什么都可以做得更好，你要重来，都要把它做得更好。但是做成做不成，不取决于技术层面了，你可以做很多改进。

　　那么取决于什么呢？是政治层面。

　　为什么导致政治层面呢？两个因素。第一，无论是世界发达国家、哪个国家来说，没有一个对中国企业有这样的思想准备，当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他们先是吃惊，我那里有几张片子，你可以看看在美国发表的一些漫画，反映了美国人的一些心态。(图)这个漫画，是担心，中国人来了，能像美国公司一样对美国忠诚吗？还有一个(图)，这都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们没有准备，光知道中国变化，就认为几十年才能发生这种事。过去是人家的骄傲自大，人家的自信心感觉受到了伤害，第二确实感觉到了恐惧，过去是笼统的对中国感觉到恐惧，现在变成具体的了。第三个是原来说的自负加不自信，再加一个恐惧，这些是我们当时没有认识这么深，知道会有政治噪音，但是对他们整个民族的心理是什么心态，我们没有认识到。

　　那么今天要做，恐怕今天也做不成，先得把这些心理障碍去掉，恐怕先做一两年，在政界，在他的舆论界先做工作。我们不能光做政府工作，我们过去做政府工作，应该说沟通还是不错的。

　　主持人(谢颖颖) ： 这个是一个很形象的漫画啊，这上面的模特是根据您的形象画的吗？

　　傅成玉 ： 我年轻的时候也没长这么壮啊，那时候真有点吃不饱。

　　提问 ： 傅先生你好，我是来自中国经济时报的记者，我想问一下以后的问题，最近一段时间，韩国证券交易所来中国，邀请中国企业赴韩上市，听说向中海油也发出了邀请，您有没有意向到韩国上市呢？

　　傅成玉 ： 企业在哪儿上市，完全根据哪里可以给他增加价值，无论是韩国也好，纽约也好，包括伦敦，都在争中国这个市场，都希望中国企业到那里上市，但是企业根据自己的情况，哪儿会给他更大的增值会往哪儿走。

　　提问 ： 我记得上个月你在上海峰会上讲三件事，你讲到国内缺少一个协调，三个事融合在一起，如何利用国家的机会促成这次收购？自从2003年，中海油收购“北里海”(音)事件已经表明了，中海油好象没有很好地利用国家的力量。这次美国反对，是政府指导的行为，而不是商业行为。第二中海油如何借这个大时机利用国家的力量发展。第三个问题我对三进三出的问题比较感兴趣，不知道中海油最后如何选择呢？

　　傅成玉 ： 谢谢你的问题，第一个是关于政府协调。其实我给媒体朋友们建议一下，你们报道东西不能从你喜欢哪块有新闻点，或者让人兴奋的地方报道，一定要把我们原意完整报道，因为你摘任何一句话，可能它的意思都会变的。

　　我们如果总结经验，将来往外走，就是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们一方面企业从市场的角度走，另一方面也要依靠政府，实际那个问题是这个意思。比如说将来政府把几家统一对外，然后企业跟着一起走，这是对将来，所以你说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个，我们既要走资本市场的路，又要同时靠政府和政治之间的关系为我们铺平一些道路，但是走资本市场的路，不能让政府出来给你走，因为这纯粹是市场的东西，政府怎么来给你沟通协调呢？

　　所以，这上面只是说从双方关系利益上，我们将来走的时候，是几条腿走路。最后一个，选择的问题，应该这么说，在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中，其实都是很短暂的，你能够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上来对于大家来说包括我们都非常幸运，首先选择能够和国家利益结合起来的机会，你可以到外企，也可以到外国，但是你工作时间长了以后，会发现你已经和国家利益结合不到一块去了，什么意思呢？你的发展空间已经扩大了。

　　在我们公司，走到外国公司的一些人，十年后回过头来，都觉得不如留在公司了，但是十年前，他们都很骄傲，因为收入高，现在看，收入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现在剩的是发展空间，当我们的发展空间，我们发展机会多的时候，既满足了自己发展的要求，又和国家利益结合在一块了。另外还有一个，给国家企业做，我们很难，为什么呢？我们国企毕竟有很多过去的计划经济的痕迹，就是因为难才需要咱们，如果像外企什么都好好的，到那儿拿工资给他们上班，那你有多大的出息？所以难是有你的机会，你到一个好的地方，你就没有多大的发展前途。谢谢。

　　主持人(谢颖颖) ： 不但有发展激情，还有发展的空间，还有好的薪水，想得到这些就到中海油，对吧？

　　傅成玉 ： 对。

　　提问 ： 我是京华时报记者。我的问题是，很多人感觉在中国的三大石油公司中，中海油是最具有国际化理念的公司，请您介绍一下这方面的经验。另外，收购优尼科的经历，给中海油的国际化提供了哪些新的机遇？

　　傅成玉 ： 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多少经验，这个要结合企业自己的实际，我们一成立到现在就是在不停地改革，我们走到今天，如果离开了我们前十年，前十五年的改革，我们不会走到今天的。所以中海油的历届领导班子，历届队伍，是一直在改革过程当中发展的。

　　第二，我们是中国的企业，我们中国国情不可能脱离，脱离了就割断了历史，你不可能搞俄罗斯的休克疗法，最后也没有搞成。所以，说中海油是最国际化的，我觉得一个是不间断的改革，一个是不要拒绝外面好的理念、好的方法，一个是不要把它照抄照搬。我想，我们三家石油公司，要看历史包袱、改革难度，我们是最小的。所以，我们也应该在这方面走得更快一点。谢谢。

　　主持人(谢颖颖) ： 今天我们傅总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很精彩的对话，接下来的时间，还是和前几次论坛一样，有一位神秘嘉宾的出现，这之前看看短片。

　　(DV播放)

　　我们今天非常荣幸请到了宁高宁先生，有请。宁高宁先生是2001年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的获奖者，他当时是华润集团的董事长，现在是中粮集团的董事长，我想宁先生和傅先生一个是管粮食的，一个是管石油的，都是最基础的物资，宁先生你是傅先生的老朋友了。

　　宁高宁 ： 对，是友情客串，非要我来，我就来了。

　　主持人(谢颖颖) ： 我想知道，宁先生口中傅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宁高宁 ： 他给人第一印象，不要我说了，就是他的脸比较黑了，走到哪儿脸最黑的一个人，他是石油工人出身，我看他像石油工人更多一些，刚才他讲话也听到了，他是非常直率的人，也是务实的人。但是我觉得他和很多企业的老总不太一样，他是吃冰出身的人，他从吃冰开始一直吃到优尼科，我觉得他代表了这一代人，有很深的国家情结，听得出来，而且他有比较广的国际眼光，这个很难得，在国外上过学，可以讲英文，和外国公司合作得比较多，理想还比较高的一个人，我觉得这促成了他，不管是买公司还是并购，中海油是国际化的公司也好，都和他的出身特点有点关系。

　　主持人(谢颖颖) ： 这两位老总站在这儿，确实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一个吃石油，一个吃粮食。

　　宁高宁 ： 粮食和石油是一回事，我来中粮才发现，地球的能源都是太阳生的，他是化石能源，埋在地下，我当着很多科学家讲这个可能是班门弄斧，现在有很多生物能源，中粮一直在做玉米转化成酒精，加到汽油里，再做大都做柴油，做来做去，就变成了人车争粮，车也要烧粮食，人也要吃粮食，这个是很有意思的话题，生物能源是从太阳不断地每天送到地球上来的，是可以再生的，我和傅总还没有讨论过这个事，将来我们可以讨论讨论。

　　主持人(谢颖颖) ： 北方很多用玉米做燃料，南方用红薯，中海油和中粮什么时候合作一下？

　　傅成玉 ： 你看我们俩，他是大米，我是石油，将来讨论怎么样把太阳能转化成他的粮食能，再转换成石油能。

　　主持人(谢颖颖) ： 我们一起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宁总您也是国有企业的老总，如果给您一个机会提问题的话，您会提什么问题？

　　宁高宁 ： 我和他经常见面，当然我知道他很辛苦，很累，我也没有特别问一些很严肃的问题，有一次我在飞机上碰到他，我觉得他很辛苦，今天当着这么多的同学面，当着媒体面，就不能问那些太没水平的话了。

　　主持人(谢颖颖) ： 这个问题准备了多久了？你们俩串通好了？

　　宁高宁 ： 不是，这个问题是蛮有代表性的问题，它是困扰了我自己，我也不相信今天傅总能给我一个多么完美的答案。

　　主持人(谢颖颖) ： 到底是什么问题呢？我们都等着呢。

　　宁高宁 ： 我先说说问题的重要性。还是关于优尼科的问题，这个问题给国人带来了很多思考，由此联想到几个问题。

　　第一，如果国家缺能源，如果国家缺这方面的资源，是不是国家一定要把他的油气公司买回来才能保证供应？我自己不太清楚这一点，日本人买石油买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把油田买回来，是不是一定？也有人问我，中国粮食不够了，是不是要买生产粮食那个地方的土地？还有说将来如果禁运了，我们怎么样怎么样？把土地买了之后，种了粮食，得运回来啊，不讲理的时候得打仗了，我是这么想的，是不是一定要买这个资源？

　　第二，刚才傅总一直说到国家，说到能源问题，实际上我相信傅总也好，中海油也好，包括其他公司也好，他们在海外投资的时候，是带着中华民族企业的情绪，这个企业要为国家做贡献，起码为国家的能源供应安全性做贡献，我觉得这给企业增加了风险。一个企业在经营的时候，他能不能承担这方面的责任，能不能承担又是民族的责任，又是国家的责任，一种民族崛起的使命感和激情的责任？第二种，企业还是企业，企业本身能否承担得了？买优尼科的问题上，除了大家讲的那么多问题以外，大家对优尼科本身的成本，由此带来中海油负债的提高，这都是问题。当然，我不是说买就是不对了，就是说将来这个企业和国家怎么平衡？

　　第三，也是一样的问题，长短线的问题，我想，买优尼科在短线来讲，一定会给中海油带来财务负担，负债率肯定提高，当然从长远来看，假设能源价格一直比较高，我知道优尼科主要是以石油气为主，主要在亚洲，中海油也是做石油气的最大的公司，之前他已经推销优尼科的石油气了，长远来看，肯定是好的，短线来讲怎么平衡，因为我自己也遇到这样的问题，把这三个问题合成一个，考一考我们傅总。

　　主持人(谢颖颖) ： 我们看看傅总怎么回答。

　　傅成玉 ： 宁总老跟我说是老朋友，经常沟通，看来至少在这方面还没沟通明白。我得提出来不是宁总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应该说是非常有代表性的想法。我们说当我们有国家情结，有民族情结的时候，我们必须得清楚，我们要报国，我们得知道怎么样才能报国，作为一个国有企业，尤其在资本市场上市的企业。我们既不能离开国家的责任，国家发展的责任，同时我们也不能简单的说，好，国家需要油，我就去想办法去收购公司。

　　我们为国家发展做贡献，本质上是要通过我们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通过你的勇气。那就是说我们国家要成为强国，首先要有国际竞争力的强势企业，所以当我们要想为国家解决能源、安全和供给的时候，我们首先的目的是要把企业做强。

　　所以当我在资本市场上，人家问说你为国家发展战略服务。我说我既为国家发展战略服务，我又为你这个股东服务。为什么呢？我离开了国家战略，我没有发展机会。因为中国的高速发展给我这个公司带来了大的市场发展机会，我有发展机会才能给股东提供高回报。所以我必须首先立足于企业自身的发展，你不能说国家需要我，国家没有让我去做，我们是因为企业自身发展要去做。

　　所以我们虽然收购这个公司，它的价值确实是物有所值，如果你们看企业家杂志，我有很多资料在上面，但是我真正拿回来，并不是把这些公司的产能都拿回来，即使说能拿回来，可能拿回来的成本也不见得好，现在石油市场是国际公开市场，在附近哪儿都可以买到，为什么那么远调回来呢？为解决国家能源，是说企业有这种能力可以买，但是企业没有实力的时候，用国家财政买的时候用不着你。所以我们不花国家的钱，靠企业自己壮大，企业有竞争力了，就有调节的能力，有购买的能力。只有我们自己有了这个实力了，我们才能说对国家承担起一点责任来。否则像宁总说的，首先把企业搞垮了，您尽的是什么责任？你不但没有为国家发展助力，你还使国家资产受到了损失。

　　所以当我们要收购的时候，立足于做强做大一个国际公司，这是个本质。

　　第二个关于你做完了是不是越做越弱啊？真正大家关心的是你那么多的现金怎么解决？

　　我们因为是上市公司一切都得公开，我一宣布要收购，把融资方案都宣布了。我没宣布之前因为老报道又不能解释，我们的股票是受压，香港的恒生指数、美国的道琼斯指数一直往上走，我们往下降，但是我们宣布了以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因为我不能解释的情况下股东也担心，那以后我公开了上市融资方案，然后看看以后几年的现金流是什么样子，这个公司的现金流是非常强的。

　　这185亿用五年就能还完，我们只不过在融资结构上按照资本市场允许的规律，我们做了一点儿工作，母公司集团公司当时说有两个月大小贷款，什么意思呢？就是我这边批准了以后，我说我要发25亿的新股，但是发新股要有时间，这个时候钱怎么来呢？股东不要利息，然后我给你长期借款30亿，低息。这是我们集团内部企业的利率。我们内部也有一个财务公司的贷款，按照人民银行规定的可以低于10%左右。所以美国说政府给他补贴。其实我们不从国家财政拿一分钱。

　　还有，我们都知道收购花185亿，实际上它在一季度的时候手里的现金是17亿，如果我们收购完，它当时就卖掉了加拿大的资产，我们评估是10亿，它卖掉了18亿，再加上它当时的盈利能力，到10月底如果美国不干预，收购完它手里有40亿到45亿的现金，实际上你没有花那么多钱，你花185亿，他手里有40多亿现金，这些外界看不到。还有我们买它储量的时候公开是17亿2400万桶，实际上他有6亿多吨，44亿多桶的储量，为什么这个不能公开呢？这就是我们的行业按照ICC证交所的规定，他有大量的气，没有长期买主不能算气，不算储量，所以40多亿桶只算了17亿通。

　　我们得益于中国的市场，其他国际大公司手里的气都卖不出去。我们借助了我们国家发展的特点才有这个机会。所以当时它的市值170亿，我们接近400亿，但是我们真拿过来立即可以签25年的合同，它的气一下就算储量，450亿的市值一点都不低，所以我说我不裁人，不靠裁人降成本，我靠增值。

　　所以核心是必须得清楚我做完了是什么样子，那么这样我们才敢去做。我们把这个做完了，将来在国际上再收一个300亿的，没有人说我蛇吞象了，这才会增长更大，那时候我们才说为我们国家做点贡献，为国家能源战略做点贡献，实际上别人说的是从政治上给你抹黑，实际上我还没有那个本事为国家承担那个责任，但是我们要建立这个责任。

　　主持人(谢颖颖) ： 能不能预测一下傅先生在今年的年度人物评选活动当中会不会获胜？

　　宁高宁 ： 我宣布就可以了。

　　主持人(谢颖颖) ： 我们希望宁先生对你的期许能够得到实现，谢谢您今天到我们论坛。

　　我们知道傅先生今天到这儿来，还带了礼物。

　　傅成玉 ： 我带了两个礼物，第一个礼物是校园招聘广告。想参加中海油的，我下面有一个招聘团队，你们可以先跟他打招呼，这里面有关于各种需求的信息。第二个，我有个礼物主要是想让我们清华的同学，尤其是想加入中海油的同学猜一猜这是个什么东西，如果谁猜对了，或者接近它，我给三次机会，这个就送给咱们同学。

　　主持人(谢颖颖) ： 同学们关心的是，如果猜对了，是不是就能进中海油了？

　　傅成玉 ： 如果他想进，就可以了。

　　学生 ： 钻井船。

　　傅成玉 ： 给你三次机会。

　　学生 ： 储油轮。

　　傅成玉 ： 比较接近了。

　　学生 ： 我想是勘测船，来勘探的。

　　傅成玉 ： 再一次机会。

　　学生 ： 连运输带勘测一体化的。

　　傅成玉 ： 再一位同学。

　　学生 ： 最大的起重铺管船蓝疆号。

　　傅成玉 ： 你机会已经过去了，这个不对。

　　学生 ： 我猜是海上钻井平台。

　　傅成玉 ： 那肯定是不对了。

　　学生 ： 重油海上储油船。

　　学生 ： 给养船。

　　傅成玉 ： 这个不对。

　　学生 ： ISTO。

　　傅成玉 ： 你说是什么意思吧。

　　学生 ： 把开出的油存到船上，然后运到岸上去。

　　傅成玉 ： 基本上是对，但是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个是目前我们国家已经在世界上占领先地位的，包括设计和制造，英文叫FPSO，有两种，这是什么呢？一看就是远洋船，但是只对了一半，它有远洋的功能，就是油轮的功能，但是它上面是一个加工厂，就是一个化工厂，下面产出的油要在这上面加工以后才能存到下面，然后再来船把它运走。为什么要这样呢？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大烟囱下面，和海底有一个蓄轮(音)，它可以停住，可以360度的转，其他油从底下通过管线到上面来，这个造船本身好象没有什么，但是实际上我们通过这些年，大连船厂，还有外高桥扶植了我们国家在这个行业的制造能力，海洋工程，现在我们国家已经走到了世界的前列，而且现在这种船在中海油已经比世界上任何一家公司拥有的船都多，而且我们都是国内造的，这不仅带动了钢铁造船和其他原材料，而且把我们国家的整体的技术提升到了世界水平。所以我把这个给后面那位同学吧。

　　主持人(谢颖颖) ： 谢谢傅先生今天非常精彩的演讲，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谢谢傅成玉先生。

　　傅成玉 ： 也谢谢各位，还有一句话，想加入中海油的，看看前面那几位，找找他们，谢谢。

　　主持人(谢颖颖) ： 谢谢，我们也衷心祝愿中海油的国际道路越走越顺畅。

(责任编辑：田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