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商银行行长杨凯生作大会主旨演讲(实录)

　　2007年1月13日，第11届中国资本市场论坛在中国人民大学逸夫会议中心举行，本届论坛以“中国资本市场的战略转型”为主题，围绕“大型国企回归A股、中国蓝筹股如何建立、市场资金来源和2007年股市发展步骤”等问题展开广泛而深入的讨论。搜狐财经全程视频文字直播，以下是从会议现场发回的报道：

　　中国工商银行行长杨凯生先生作大会主旨演讲

　　杨凯生：同志们、同学们、朋友们，大家好！今天很高兴来参加第十一届中国资本市场论坛，想利用这个机会谈一下我对工商银行上市的一些体会和感想。我想实现中国工商银行的上市是工商银行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我认为这个评价可能不过分，在工商银行发展史上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应该说它在中国乃至世界的金融界，和世界的资本市场上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第一个就是使得我们各项经营指标显著地得到了改善。因为上市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是说我们从9月份开始想10月份就可以上市，我们是经过了长期的努力，在先期做了大量的功课，然后抓紧机遇做了大规模的财务整理，引进了战略投资者，改制成了股份公司。这先前的功课为我们上市奠定了重要的基础，使得我们各项的经营指标发生了质的变化。我想说几个明显的，资产质量明显改善，资本充足率明显提高，盈利能力明显增强。按照说，在论坛上应该有数据来支撑我们这几个观点，但是希望大家可以理解作为上市公司的总裁，确实在未经审计的数字不能轻易地披露。2006年底的经营业绩已经出来了，但是目前还只是我们所谓的管理层数据，还要经过国际审计司的审计，之后在香港连交所法定的披露之前，我们会披露经过审计的数据，到时候同志们可以看一下我说的三个明显是不是做到了。

　　 第二个就是我们的上市使得我们股权结构进一步实现了多元化。我们原先是国有独资的商业银行，那么现在通过改制，通过上市实现了股权结构的多元化。我说股权结构的多元化对公司治理的意义，我想是不言而喻的。我们不能说股权结构的多元化是公司治理结构改善、公司治理水平提高的充分条件，但是我想我们可以说，股权结构的多元化可能是我们公司管制的一个必要条件。大家可以看到这张图表，通过上市之后我们依然保持了国有股的绝对控股地位，但是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又成功地实现了多元化。我们引进了战略投资者，比如说安联集团、美国运通等等，我们又有H股的股东，他们的持股比例按照上市的时候打算大概是12.18%，还有其他的股东将近5%，所以通过上市成功地实现了股权的多元化，所以这为我们不断地改善我们公司的治理结构打下的坚实的基础。

　　 更重要的，我想上市给工商银行所带来的是严格的资本市场的监管和舆论的监督，或者说公众的监督。因为大家都知道上市之后准备地、及时、充分地信息披露是市场的基本要求，或者说是监管机关起码的一个规定。上市之后我们将信息公开地透明地置于大家面前，我们这种市场监管和信息披露给我们带来了压力，我相信这是一个好的事情。我们有上交所的规定，联交所的要求，我们还有我们专门的审计司，我们有专门的后备顾问和律师，可以说他们天天在向我们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样的要求，今天要我签这个承诺，明天要我签那个说明。我想这个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崭新的要求，是我们在改制上市之前所没有体会到的，尽管我们从书本上也学到了上市之后和上市之前公众公司和有限责任公司和独资公司的区别是什么，但是真正有切身的体会是在我们上市之后。我想所谓的监督约束机制，应该说通过上市，特别是通过在境内、境外的同时上市，使我们真正地感觉到它是在不断地健全、完善。

　　 第四上市之后给工商银行也带来了良好的资本市场运作的平台。我们通过资本收购等等资本市场的平台已经搭建起来了，所以对于我们的长远发展也具有基础性意义的事情。

　　 第五上市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就是形成了我们股东和客户之间的良性互动。因为工商银行是中国最大的商业银行，因为我们过去有一个广告语“您身边的银行”，对于我们的广大客户来说，我们的关系当然是息息相关的，但是总的来说我们是银行，他们是客户。现在通过我们的公开上市，相当多的客户已经成为了我们的股东，所以我们在网点里，我们在平时的经营当中，我们面对的不是客户，我对我们的员工说你们面对的是我们的老板，你面对的是我们公司的股东，这对于我们自觉地提高我们的服务水平，不断地改进我们的服务质量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我们通过A股上市，通过H股上市引进了很多我们的机制投资者和战略投资者，他们也是我们的大客户，他和我们工商银行有长远的业务的合作关系。我相信通过我们的公开上市进一步稳定和巩固了我们之间的银企合作关系。

　　 第六点是通过上市工商银行现在已经晋升于全球五大上市银行的前列，我们是全球第二大上市银行，仅次于花旗，曾经有几天我们也超过了花旗，我们成为了全球最大的上市银行。也许有人会问，在上市之前，在改制之前，乃至在中国的商业银行经营状况很不理想的那些年代，我们也曾经看到过多次所谓的排序，一会儿是全世界第八大银行，一会儿是500强里面的多少家，我们早就是大银行了，那么上市之后的市值排名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有什么意义呢？我想说的是以往确实有过这样和那样的排序，那是按照税收资本和营业收入还有资产规模来排它有不同的排法，按照经营收入、资本总额、税收来排。但是这基本上是一个量的概念，它里面没有一种质的概念在里面。而市值既有量的概念更有质的因素在里面。为什么？因为市值是每股的股价，乘以你的总股数，总股数在定义上是一个量的概念，反映了一个银行的规模。股价在一定意义上反映了你的经营质量。当然我不是说我们要盯住每天的股价，股价跌一点我们怎么样，涨一点我们又欣喜，而是在长一点的时间里我们能不能保证稳定的增长，这是你经营银行水准的一个标志。不是一天两天的概念，是在一个较长的时间内股价能不能保持稳定和良好的增长，这实际上是一个市场对你经营管理水准的判断结果。

　　 下面我说一下第二个问题，就是工商银行上市对于境内外资本市场的重要意义。首先我要说工商银行的上市是成功地开创了A+H同步发行的一个先例，过去没有过。实际上到今天也是唯一的一个，还没有第二个呢。只是有一些公司正在准备搞A+H。应该说这个过程中操作的难度是比较大的，因为两地的监管要求，两地的监管标准，一些规定、法规都是有不小的差异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上市得到了香港证券监管当局和我们国内大陆的证监会的支持。我们成功地克服了两地资本市场在发行的程序，在投资者群体，在发行的执行时间表、信息披露等方面存在的一些差异，我们做到了同步上市。在去年的10月27日。更重要的，我们是做到了统一定价，这个我下面还要讲一下，这个技术方面的难度是比较大的。不是我们总讲怎么样获得A股的定价和发言权？怎么样获得让中国企业在资本市场发行的定价权？这一次我们是比较成功的把握了中国企业在境内外上市的定价权。通过上市工商银行成为的全球至今最大的IPO。我们当时发行规模A+H我们达到了220亿美金。在此之前，历史上最大的IPO是1998年的日本的移动通讯，他当时集资额是184亿美元，我们当时在想，工商银行能不能成为最大的创记录的IPO，后来看来是成功了，我们220亿美金。但是我只能说是空前的，但是不能说是绝后的，在将来，或者是在较近的一段时间内，我还很难发现哪一个企业的IPO可以达到这个规模。再一个是通过工商银行的上市，使境内外的投资者，尤其是境内的投资者充分认识了商业银行的价值。实际上大家可以回想一下，就是在不久前，在几年前很多人还在畅衰中国的银行业和金融业，认为在技术上已经破产。不论你的不良资产率是多少，你说高达30%也不相信，你说多少他都往上加10个15个百分点，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们这次在上市这个过程中，我们切身地有了感受。当然了回过头来看，这些年来中国的金融体制加快改革的成果得到了一种综合的反映。中国的经济连续多年较快健康地增长，获得了世界投资者的公认。我们这一次在境外路演的过程中，董事长和我分别带红队、蓝队，美洲、欧洲、亚洲跑了将近20多个城市，大型的和投资者的见面不说，就是1对1的会谈，我们安排了192场。在10天时间内安排了192场1对1的会谈，这个密度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我们曾经有两天没有看到过床，所以我们路演团队的同事们说，现在我看到床感到特别地亲切。

　　 所以通过工商银行的上市，确实使世界的投资者对中国的银行投资价值有了新的认识。我们的A股、H股大概一共创造了5000亿美金的市场需求，大概4万亿人民币。国际股的倍数超过了国内股的14倍，香港的H股的发行超过了60多倍。我们在一定意义上推动、加速了国内市场的资本接轨。但是按照公司法的规定，同时发行同类的股票必须按照相同的价格发行。大家讲到了资本市场的转型的问题，讲到了蓝筹股的回归A股的问题，我们回归了重新发行的股价市场上有一个接受程度的问题，但是两次发行的价格绝对是不一样的。因为在市场上已经上市两、三年了，回来之后的价格肯定不一样，这不仅是投资者理解的，更重要的是法规也许可的。但是同时发行同一类的股票，价格从公司法的规定来说必须是一样的，因此在排出当时汇率的情况下，或者是经过汇率的计算之后，你的股价H股和A股必须是相等的。而大家都知道，投资者的群体结构是不一样的，要求也并不一样，询价机制和市场基础都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尽一切努力做好了工作，反复向投资者进行了推荐，反复向投资者说明了两地同步定价的必要性，让他们对这次定价最后的结果有着一种充分地心里准备和认同。最终我们统一定价，同步发行，当时一个是3.07元，一个是3.12元，扣除汇率之后是等价的。这是什么水平呢？是PB值国内上市银行当中的最高水平，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定价是比较成功的。在这里我还想说一下我们工行的上市是我们的国有股权获得了一个极大的增值。我们都知道国有商业银行由于历史上存在的问题，我们的改革是需要支付成本的，当然这个问题形成的原因就不去谈了，历史的、现实的、主观的、客观的都不谈了。但是中国国有企业的改制成本，在一定意义上商业银行是承担的，但是我们在改制前国家是注资了，有一些不良资产是剥离了。那么你上市，你的改制成本是给了你，我们改制了成本是多少呢？我们剥离了2000多亿的损失率贷款，我们如果假设这100%荡然无存，实际上资产管理公司接过去之后收回了一部分，就当它一点没有收回来，加上我们的可挪用贷款，我们归还了人民银行的贷款之后，有一块损失，把这两个损失加起来，我们有一点成本，我们的改制成本大概是580亿。但是通过了上市之后我们国有股权的上市收益是多少呢？我们算了一下大概是13000亿。我们这次上市的时候在H股当中，我们的大股东各出售了10%的老股，出售老股的收益，这个加在一起，我们大概是13000亿。现在算一个初帐，13000亿减去5000多亿，实际上我们的增值达到了7000多亿。我们定性地表述一句话，通过我们的上市已经覆盖了我们财务重组中的成本。原来说濒临破产，原来说不堪的一个银行的改制成本我们已经覆盖了。这可以证明党中央国务院当时下这么大的决心，进行注资和不良资产的剥离、转移的决策是正确的，而且是有效的。另外一个就是我们蓝筹股回归引领A股市场的走向繁荣。现在很多人说股指的结构是不是合理，大盘股支撑着的表述是不是科学？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中国的大型蓝筹股加入中国A股市场的意义刚才纪校长和整主任都谈到了。12月29日，我们的权重大概占22%，确实占的权重很大了。应该怎么看这个问题呢？作为工商银行来说，我们只是更进一步意识到和感觉到肩上的责任和担子，所以我想这是我的一个体会。最后给同志们报一下，这次上市之后，我们投资银行、几家上市经销商，我们在一起排了一下工商银行的IPO，这次到底创造了多少资本市场历史性的记录？最大的IPO、最大的A股等等，他们排了一下，大概有28项第一，或者说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