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魁：中国企业应从价值链低端向中高端进发

张文魁年度演讲

    编者按：由搜狐财经 、北京大学中国信用研究中心、光华传媒和中国经济时报联合主办的2006企业公众形象年会-"公众形象与企业可持续发展"，2007年1月29日在北京召开。专家、学者、企业家齐集一堂邀您共同将目光投向亿万民众心目中的最佳。国务院发展中心企业研究所研究员张文魁(张文魁新闻,张文魁说吧)先生出席了年会，并做了题为“中国企业应该从全球价值链低端向中高端进发”的主题演讲。

　　张文魁：谢谢主持人，谢谢大家。用比较短的时间做一个总结，我讲话的核心思想是中国企业应该从全球价值链低端向中高端进发。为什么要提出这样一个命题。今天下午有这么多企业来领奖，还有那么多论坛，大家说到可持续发展，说到了社会责任，说到了对资源、能源消耗和环境污染的担忧，也说到了自主创新 。回到第一场论坛主持人说的一句话，既然大家都讲这些事情，但是偏偏有那么多企业不讲社会责任，偏偏有那么多企业不讲可持续发展，非得去掠夺资源发展，偏偏有那么多企业不搞自主创新，就是粗放型发展，我想这个问题其实很重要的。既然都在讲很重视，为什么会这样做。

    刚才都提到了中国除了在座优秀企业之外，有更多的企业资源消耗比较厉害，环境污染比较厉害，又不出保护劳工的权益，中国是世界第一大二氧化硫排放国，06年已经超过美国，成为第一大二氧化碳排放国，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很多人会问为什么，这里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就是是不是中国的企业良心特别地坏，心肝特别地黑，这是第一种解释。

    第二种解释就是第一种解释是不对的，我是偏向于第二种解释的，你不能说中国企业都那么坏，当然可能中国企业由于所处的发展阶段的确有一些陋习或者恶习在里面，但是不能说它本质就是多么坏，企业的本质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都是主力的。我想第一种解释不对。回到第二种解释，既然他不对，问题在哪里，我给大家的解释就是中国出了那么多问题，不讲可持续发展，不讲社会责任，没有自主创新，就是因为我们改革开放以来企业20多年以来，总是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低端，问题的症结在这里，这在国际上是反常的现象，国际上那么多发展中国家到发达国家，参与全球化进程，一般来说从低端开始，50、60年代日本货、东洋货就是低端产品，而且也是仿冒，假冒伪劣也是很多，韩国货在70年代也是这样，他的汽车出口到国外去都是比较低端的产品。

    像韩国的现代有那么好的汽车没有，东南亚是一样的，南美也是一样的，你参与到全球化，你肯定是从低端开始没问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10年过去了，20年过去了，30年过去了，一定从低端到高端方向移动，是这样的曲线，从低端到高端移动，我们国家你可以发现，是一个反常，没有出现这样的移动规律，30年以来，大部分还是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有个别的企业，比如联想从低端向高端，由于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如果是1块钱，他赚的可能是5分钱，利润是非常薄的，是帮别人打工。他拿的价值是很小的价值，大部分的增值让跨国公司，今天在座有很多跨国公司，让跨国公司，国外的大企业拿走了，我们拿的是最低端，在这样最低端的位置，其实就是受欺负的位置，不是说跨国公司在欺负中国企业，再价值链来说就是受挤压，他受这种挤压，把这种挤压向谁传递，第一向劳工去传递。

    所以他得压劳工的工资，牺牲劳工的人权。第二向资源去传递，把资源的价格压得尽量低，掠夺式的使用资源。第三向环境传递。环境该治污的不治污，该减少排放不减少排放，都向这些方面传递，这就导致中国企业就是我们看到的，今天下午一直在批评，一直在议论的，张朝阳(张朝阳博客,张朝阳新闻,张朝阳说吧)也很忧虑，地球以后将怎么样，我们不注重技术创新，剥削劳工的权益，我们温室气体那么多排放，问题的症结在这里，而不是说中国企业有那么那么地坏。良心那么那么地坏，心脏那么那么地黑。这是问题的症结。

　　那我们怎么办？有几个方面去做，首先对政府来说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要改革资源价格形成机制和资源使用机制。在开会之前跟张朝阳先生讲到这个事情，我们资源价格要大幅度提高，我们不提高不行。水、煤炭、油品、土地、原材料等一定要大幅度提高，主要是改革价格形成机制。山西的矿产改革，矿产拍卖一百多亿了，这样的话能够避免掠夺式的开采，也能够使价格上升反映到这样一种供求规律和短缺的现状，而且要把对资源、环境的破坏，成本也要拿进来，改革价格形成机制和资源的使用机制，这块政府正在做，但是我们需要更大的魄力，一说水提点价，有人一反对，就不提了，天然气提点价，有人反对，就不提了。

    我多少年呼吁，一定要开征燃油税，中国是没有燃油税，日本、欧洲燃油税是很高的，从50%到200%都有，现在油价下跌，我们要抓住有利的时期，赶快开征燃油税，中国的消费那么狂热，在欧洲都是没屁股的车，都是小排量的车，连奔驰都出小排量的车，中国一说买4米8到5米的车，排量2.5还不够，要3.5。这是政府要做的。对企业需要做的就是说要从全球价值链低端到高端进发，通过努力逐渐从OEM变成ODM，这样才能够整体材料提升。第二要自主创新，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和附加价值。

    第三调整产业结构，我们中国调整产业结构可以考虑放弃一些过分依赖劳动力和自然资源的产业，我们过分依赖劳动力和资源的产业，过去要慢慢放弃，如果越南能接受就接受，我们要发展其他产业，包括文化创意产业，中央高层部门对中国文化创意产业的出口，韩国的电影、电视、游戏等等，对我们中国来说也是一个出口，我举韩国的例子，30年以来、40年以来，就是从价值链低端向高端走，这是很明显的例子。这需要政府和企业共同努力，政府说的包括前面价值体制机制改革，我说的价格包括汇率 ，汇率也是一种价格还有利率都要改革，特别是现在还是要坚持不懈地来循序渐进地让人民币 继续升值，只有让人民币循序渐进地升值，才能给我们企业提供一种非常确切的信号，坚定不移地说人民币一定要升值，有些过分依赖廉价劳动力和廉价资源的产业，去年可能有得做，今年基本不可以做了，明年更不可做了，一定有这样的确切信号，如果没有这种确切信号，让他心里机会主义投机心理，不要给他这种信号。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有一个机构去年做了一个调查，这个问卷调查我也参与，我提议在问卷里问企业，人民币如果一年升值5%，对企业影响大不大，我们很有信心看到，大部分企业说略有影响，所谓影响很大，打击很大的，只有小部分，人民币一年升值5%根本是没有问题的，反而能促使他从价值链从低端向高端移动。企业需要做的就是要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加强自主创新，我们这方面也做了一些研究，简单来说一下，我们提高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现在有些方面还不够，现在所谓的自主创新，表面文章和形式主义太多了，我们调研发现，表面文章和形式注意太多了，我们发现很多这样的自主创新的项目立项或者项目推进都是一个评奖导向，它就是从立项、申请资金、做项目，项目接题、鉴定，评奖，评完奖，科研人员提职称，得荣誉，第二轮报项目，拿资金，拿更多的资金，跟市场是脱节的，如果是评奖导向型的自主创新，最后出很多的什么芯，上海凭的龙芯、汉芯之类很多事情出现，造假，有很多来鉴定，来鉴定都是假的。

    第二我们的研发投入很低。中国排前五百名的大型企业研发集团，研发投入占销售收入投入比重05年占0.78%，一些技术密集型企业有10%，我们有0.78%，中央165家国有企业只有1.5%，非常低。汽车行业销售增长很快，研发投入占销售投入比例大概只有1.8%左右，数据非常低。有少数比较高的，像海信，他们能够领这个奖不是空得虚名的，05年拿4.2%，还有像中兴通讯4%。第三很多企业缺乏长期行为。第四，我们可能缺乏国家的产业政策方面的支持等等。这些问题正是我们以后需要改进的方向，具体的一些政策需要政府、企业、学界、媒体等等各方面共同推进。

　　利用这个简单的时间跟大家汇报一下我们的研究成果和思考，只要我们意识到这些问题，能够共同努力来做的话，中国企业一定能有希望，像日本、韩国企业一样从价值链低端向高端方向前进，到那时候，我们再给大家颁发更大的奖杯。

(责任编辑：张雪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