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祖六：金融现代化是经济现代化的最终标志

　　胡祖六(胡祖六新闻,胡祖六说吧)：谢谢主持人，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参加招商银行20周年大典，我代表本人，代表高盛向秦晓(秦晓新闻,秦晓说吧)董事长以及所率领的团队表示祝贺，也祝贺招商银行员工这20年走过的历程，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招商银行已经成为中国现在非常独特，非常有影响力的品牌。

　　我们这个论坛谈金融创新，我想不用谈什么衍生工具，或者业务模式，或者盈利模式这种微观层面的东西。其实我也进来一听到陈东升(陈东升说吧)在讲这个题目，我想从宏观的角度来看金融与现代化的关系。大家知道中国改革的起航者，从设计师邓小平早在上世纪70年代末提出四个现代化的概念，中国要实现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国航现代化、科学技术现代化。对于一个经济学家和搞金融的来说，很懊恼的是小平在这四个现代化概念中没有提金融。但是小平在另外一个场合也强调，金融是现代经济的现状或者核心，我想陈东升也已经说了这句话，因为他特指不是传统经济的核心，也不是农业经济的核心，他是说现代经济的核心，所以同时把金融和现代化联系在一起。

　　在发展经济学中现代化往往是以发达和开发的概念相提并论的。按人均GDP来衡量，如果一个国家收入水平，达到了今天美国、日本或者欧洲的水平，按照我们目前美元、欧元或者汇率来说，差不多是3500美元左右的水平，我们就说这个国家可以归属为高收入国家，或者发达国家。当然这个概念在不停的变化，也许十年前两万块钱就够了，现在要有3500美元才能成为高收入国家。中国现在是高的低收入国家，我们06年人均GDP超过2000多美元，大概2400多美元，如果我们按世界银行经济的定义，低收入国家差不多人均200美元到300美元GDP，一直到3800美元，这是低收入国家。3800亿元以上，一直到七八千是中等收益国家，到一万美元以上是中等高收入国家，到两万、三万是高收入国家。所以尽管经过了将近四分之一持续的快速发展，我们取得了非常举世瞩目的成就。当我们78年的时候小平开启改革的时候，我们人均GDP每个中国人不到一美元，那时候是200多美元。现在我们2000多美元，所以有非常显著的提升。但是即使如此，我们还是一个低收入国家，在全世界我们人均GDP排名还是在134位，所以未来的路还很长。对于中国这么一个低收入国家，信贷国家是通过持续的，高速的发展，不断缩小与发达国家收入的差距。直到我们的收益发生了收敛，或者趋同，才能成功的完成这样一个过程。要成功的完成这一个过程，金融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这跟我们金融基本的功能和作用密不可分，金融的现代化，不但是经济现代化必不可少的工具和途径，也是经济现代化最终的标志。人均GDP越高，股市的市值占GDP的比重也就越高。人均GDP越高，债券市场的市值比重也越高。人均GDP越高，银行对非政府或者私人信贷占GDP也越高。尤其这种关系并不只是一种简单相关的关系。近些年来大量实证研究表明，这种关系是一种因果的逻辑关系。实现经济长远的增长，不能单纯依靠要素的投入，劳动也罢，要素也罢。曾经我们想中国人最多，但是我们是劳工，有源源不断劳力的供应。但是殊不知在近一两年我们在珠三角，甚至在长三角经常出现劳工短缺的问题。当然跟我们市场结构优关系和流动性有关系，但是即使有这样的投入，意味着责任是无限的。归根到底要有生产力的提高，金融的主要功能就是公民储蓄，分配投资，提高配置效率，这种提高生产力，所以运作良好，有效率的金融体系是实现我们经济可持续高速发展的关键。我们“十一五”计划说要转变经济增长模式。其这个很少，也许这个“十一五”主要是发改委弄的，不太懂金融，但是不知道有效的金融体系是发展最重要的关键。

　　这几年来刚才几位嘉宾都提到我们银行的改革卓有成效，这个我想每个人看得出来。无论在资本市场第一线都有很多的数字和案例，这令我们非常的鼓舞。但是我们非常清晰的认识到，我们中国银行体系面临很大的挑战，我们银行和资本市场还有诸多的不完善，风险还是非常之大，我们绝对不可以因为过去几年我们所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而感到飘飘然。中国已经是全球制造业大国，但我们并非金融大国。尤其不是金融强国，在未来五年、十年、二十年，金融的进一步改革我也很赞成陶冬的质疑，叫银行后改革，他比我还乐观，说银行已经建立了一半，我觉得三分之一还差不多，未来的路还很长。未来五年、十年、二十年与金融进一步改革和发展，是中国整体经济发展战略中心。没有现代化的金融，就不可能有真正现代化的中国。为什么？有好几点原因，第一，现代化的金融体系反映一个国家软实力。制造业主要体现的是硬实力，比如我们今天说中国要大跃进，我们说要练多少吨钢超过英国，超过苏联，今天按钢来说中国已经一亿五千万吨，超过美国、日本、德国的综合，说明我们制造业反映了硬实力。金融的发展与否，既反映了国家的硬实力，更反映了软实力，他要求有现代化的硬件设备，比如说IT、通讯等等毫无疑问。但是要求有更先进的软件，我们现在一谈金融中心，上海陆家嘴和上海金融界大部分都搞了高楼大厦，基本上都是房地产，而忽视了软件。如果说金融发展只是靠硬体，像我们中东地区迪拜，是全世界最发达的金融中心，他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比英国的伦敦和华尔街都更加现代化，可见金融中心软件，或者说软实力是多么的重要。

　　第二，现代化的经济结构，如果看法国、欧盟、日本，一个典型的特征就是服务业占GDP的比重非常高，通常是70%以上或者更高，为金融在服务业中，就附加值而言最重要的一块。而且金融业的发展需要相关的服务，比如说法律、会计、审计、税务等等，专业服务的配套支持，所以他具有一种催化剂和带头羊的作用。目前大家知道中国服务业发展非常滞后，我们服务业占GDP的比重只有42%左右，当然远低于发达国家，甚至还低于印度这种发展中国家。所以，在现代化技术的过程中发展服务业非常重要。但是发展服务业并不是靠多开几家餐馆，多开几个店铺提高服务业的比重，更重要是重视发展高附加值的服务业，尤其金融服务业。

　　第三，正因为金融是高端的服务，所以他的元素是资本，但是他更重要的元素是人力资本。这里面与制造业非常的不同。我们谈到中国制造业的崛起，全球竞争力经济学家总会提高中国的劳动力，这是我们制造业竞争力核心之一。但是谈到金融的话，我还没有看到一个金融学家说中国廉价劳工是中国竞争的优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这么说很奇怪，比如说ICBC上市，我想秦晓董事长在我们招股书里没有说我们人工便宜，这样是卖不出去的。所以我说金融体系的发展与否，也是间接衡量我们国家教育水平的高低，尤其我们人才的质量，所以李稻葵(李稻葵新闻,李稻葵说吧)教授人员任重道远，压力不小，清华大学金融系是培养中国优质的金融人才。金融的发展取决于人才，所以过增长的人才非常重要。尤其对中国金融机构来说，商业银行也好，证券公司也好，银河证券也是一样，保险也好都重要，我们这种机制能不能有一种持续的，吸引人才，挽留人才，激励人才这么一种机制，这里我想市场还是在观察的。如果这么一个金融机构国有控股参股的比重越高，面临的挑战和风险越大，在全球化时代更是如此，因为我们在中长期不具有这种吸引力的话，我们最高的人才不可避免的会流失，到一些外国的金融机构。

　　第四，这个金融跟工业、商业不太一样，金融的活动非常复杂比如说我们做一个简单的期权交易，如果大家看过期权交易的合同跟一般的商业合同，比如说订购多少吨棉花和钢铁的合同相比，你会发现交易合同条款复杂的多，而且不确定因素也非常高。因为什么呢？他跟其他商品交易相比，金融这个交易对法制的要求更高。整个司法体系，财产权力的保护，合同的仲裁，破产机制是否有效，债权人的保障，做银行的债权人保障是非常重要的，包括股票投资者对投资者的保护都非常非常重要。这一切都是因为法制，不仅是立法，从立法来说中国人大常委会是最好的立法机构，我每天都在关注法律，关注司法能不能独立，能不能有效率，这一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这么一个好的现代化法制，包括这个立法和司法，你都不可能有现代化的金融，因为金融特质是非常复杂。如果这里面签订一个合同，我对我交易对方能不能执行这个合同没有保证的话，这个合同根本就不会发生。

　　第五，是靠资讯的发达，要透明。大家知道在市场上信息披露要透明，我们资讯发达有比较独立的媒体，无论是平面媒体、电视媒体还是互联网。如果在一个媒体高度关注的国家，没有反应是不可能有现代化的金融体系。

    第六，因为金融活动跟别的活动也不太一样，因为他有外部效应，他有历史反应，所以很多国家，比如说像美国这样市场经济发展比较成熟的国家，他没有什么发改部、没有铁路部、没有机械部，没有工业部，但是他一定有证券委员会，这些金融活动还有外部性使他反应很大，需要监管。但这也提出了一些问题，这个监管是一把双刃剑，你没有监管可能导致金融系统不稳定，可能金融危机，当然对经济发展有很大的损害。但是监管过多、过严，过死，就会压抑金融，就更别提金融创新，传统的业务都很压抑，别说金融创新。这也是我们国家面临的问题，我们一方是确实要加强监管，我们叫审慎监管。但是另一方面，我觉得我们很多金融真是寸步难行，每一个简单的产品都要层层报批，所以监管过严，监管过死压抑金融产品创新。因为金融的管理和监管是比别的经济活动更复杂，更难驾驭，所以一个管理非常大，非常活跃的金融体系，说明他整体形成风险管理能力有很大的提高。

    总之，中国经济现代化离不开金融现代化，金融现代化不仅是四化，小平同志按传统产业划分，我们就说中国经济的现代化，金融现代化是中国经济现代化最终的，最主要的标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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