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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金融高层第1期:贺力平谈金融危机与中国警示(实录)

  主持人魏喆:各位网友下午好,欢迎进入搜狐财经金融会客厅,今天是搜狐财经中国金融观察品牌栏目对话金融高层的第1期访谈,我们非常荣幸的邀请到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贺力平新闻,贺力平说吧)教授,今天我们聊天的主题是“亚洲金融危机十周年与中国警示”,欢迎网友们在线交流。今年距离97年金融危机刚好10年,结合中国目前的情况对金融危机的国际经验和教训进行思考和探讨相信对于我们了解当前金融发展状况,避免或减少可能遭受危机而造成的损失,推进金融体制改革会有所帮助。首先请贺老师帮我们简单的回顾一下97年亚洲金融危机,这次危机究竟有什么样的经验和教训?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金融危机的国际经验和现实思考

  贺力平:我体会97年7月份开始的金融危机可以说有多方面的经验教训,从那之后国内外的金融界不断进行反思采取一些应对措施,我们提出很多不同角度的见解,概括起来说可以从宏观说到微观的,从国内的说到国际的。

  首先整个政府怎么管理经济和金融部门怎么来运筹对外开放,一方面防范宏观的经济金融波动,另外一方面促进企业部门的竞争力。

怎么实施主管部门的监管,实施早期预警制度,并且相应采取一些措施,针对一定时期出现的过快膨胀的部门怎么采取防范于未然的措施,还有汇率政策上怎么使得宏观经济的制度适应经济和金融部门的发展,把它和逐步进行的资本市场开放、国内金融机构应对风险的提高结合起来。

  从国际上看,针对金融全球化的大背景怎么和整个地区和整个世界有关货币金融的当局积极协调,联合起来应对一些地区性的或者是全球性的资本快速流动所带来所伴随的一些不利反应等等。这些方面可以说给我们提出很多的意见,而且我个人体会在这十多年里在东亚地区以及东亚地区以外的很多国家基本朝着正确的吸取经验教训,采取应对措施,这也是为什么亚洲金融危机尽管它的波及面很宽,影响的危机国的程度是很深的,但是危机之后整个东亚经济乃至世界经济还是在相对快速的复苏的过程当中,而且取得一些新的竞争成就。

  主持人魏喆:各个国家遭受危机的程度以及遭受危机之后恢复的速度也是不一样的,对于中国来说,一般认为我们躲过了97年的这场金融危机,究竟是我们不开放的缘故造成的还是什么其它因素?中国目前的金融发展状况有没有可能遭遇金融危机的可能?

  中国没有完全的躲过亚洲金融危机

  贺力平:97年98年中国避免了这场危机,我觉得这个看法是相对意义上的,实际上没有完全躲过。为什么这么说?因为97年下半年到整个98年,我们相当多的金融机构也受到了危机的冲击,我们第二年98年整个对外贸易和外国直接投资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国内的经济增长速度实际也是放慢了,从很多统计资料可以看出来,但是正是因为在97年下半年和98年初的时候当时的中央领导意识到这个危机是很严重的,我们要采取一些积极的应对措施。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当时提出来扩大内需,98年经济增长是8%,有一个保8的说法,为保8做了很多的措施,扩大财政赤字,本来那年要消灭财政赤字,结果那一年有几百万的财政赤字扩大到一千亿,采取了一些应对的措施,我们事后一看98年总体的经济形势还是不错的。并不是说我们没有受到危机冲击,在沿海部门尤其在广东地区,那个危机的影响是非常非常明显的,内地受到的冲击也是很明显,只是当时很快速采取了一些应对措施,把危机的影响缩小了。

  中国相对避免了那场危机,归功于什么因素?也有一种说法,我基本同意,我们没有快速的、过早的、全面的开放资本市场,这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这个观点也是有条件来看,往往资本市场的开放是引起危机的一个导火线,并不是危机本身的原因。为什么这么说?世界上还有很多国家不但资本市场开放,但是没有造成这样的危机。如果说你的资本市场开放了,使得你遭受了风险的可能性增大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换句话说,中国之所以能够在相对短的时间之内把国外的危机带来的影响减小一定程度上归功于我们过早开放资本市场。

  但是另外一方面应该看到,即使我们没有开放资本市场或者没有完全开放资本市场,我们也遭受到了危机的冲击,换句话说,我们还有一些其它的支持我们反危机、抵御危机的因素,这个危机的因素是什么?总结出来是很重要的。我们还是实行了比较坚定的连续性的经济改革开放的政策取向,在这个过程当中保持了政策的连续性,同时针对新的形势采取一些有利于需求的临时性的措施,从这个环节来看,同时在资本市场金融机构还不是很健全的情况下的确要考虑到不能轻率贸然去开放,这样使各种弱点早早曝露出来,这个是很可取的态度。

  做很多事情不是贸然行事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还是要有一定的规划性、前瞻性,我们看到有一些事情的发生是必然的。包括对游资的开放,这是为促进经济效益的提高而伴随的一个事情,并不是说其它的,它提升了我们的经济效率,经济效率的提升是我们经济增长方式所必然的一个结果。

  主持人魏喆:亚洲金融危机之后很多亚洲国家进行了自己的外汇储备,中国目前的外汇储备高达万亿,且增长势头迅猛,看今天央行公布的数据显示,外汇储备3月末已达1.2万亿美元,3个月时间内增长1357亿美元,超过了06年增长总量的50%。拥有如此之多的外汇储备,我们对类似与97年的金融危机是否就不用担心了?

  高外汇储备能维护外汇市场稳定 但金融危机的概念不仅表现在外汇市场

  贺力平:增加外汇储备可以说东南亚金融经济危机之后东亚国家自觉和不自觉的反应,我们也是受这个影响。从应对外汇市场来讲,增加外汇储备,尤其增加上万亿美元,没有世界上哪个国家增加这么多,是非常有用的一个工具,有很大的威慑力,如果在外汇市场上的投机有一些人民币贬值了,要做一些操作,对这些来讲有一万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他们可能赌不赢你,中央银行掌握这些资源可以对付那些人,从这一点来说是很有用的,维护外汇市场宏观稳定的一个重武器。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但是另外一方面金融危机的概念比外汇市场的概念要大得多,金融危机不表现为外汇市场,可能表现为某个大型的金融机构自身的生存力受到影响受到挫折,对它有不利的影响,或者不利的证券市场的波动跟外汇量多少没有关系。还有其它的,大型金融机构比如银行、证券公司、投资基金等等,证券市场的波动还可能有其它一些事情,跟外汇市场不一定有直接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防范金融危机眼光不能紧紧停留在外汇市场上,如果紧紧停留在外汇市场上对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教训总结也狭隘化、片面化。

  未来一段时间股市要下来的可能性要大于它继续往上走的可能性

  负债资金进入到股市 投资者对股价承受能力大大降低

  主持人魏喆:金融危机的含义应该是更广泛的,您刚才也提到资本市场,目前中国股市的发展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很多人发表了看好中国股市的言论,比如说中国股市经过股权分置改革已经脱胎换骨,股指涨到多少多少点都不为过等等言论,对于目前股指的涨速您怎么看,是不是股指越高越好,现在的速度属于正常,目前的涨速对于中国股市究竟是一个契机还是已经蕴含着危机?

  贺力平:客观地说,市场部仅仅是指个别公司的股票,就整个市场的股价低的时候有上下波动的可能性,在股价高的时候也有上下波动的可能性。没有一个说法在这个水平上明天或者下个礼拜的股价肯定是往上升或者说肯定向下跌,没有单方向的,在任何一个水平上都是存在着上下波动的可能。

  我个人理解目前中国的股价处在相当高的水平上,也有向上下两个方向波动的可能性,但是客观来说,从我个人的感觉而言,我觉得在未来一段时间它要下来的可能性要大于它继续往上走的可能性,向下转折也是比较剧烈的,为什么这么说?我们看股价的上涨是金融以来比较快速的,其中在二月份有所波动,现在上涨的幅度很高。整个中国经济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中国增长率是有所升高,经济指标是偏快的,有很多报纸报道,有不少的股票市场参与者是个人投资于股市,而且不一定使用的是自有资金,往往通过银行借贷或者亲戚朋友借贷。这样一来负债的资金进入到股市,使得股票市场的参与者对股价波动的承受能力大大降低,这就跟以前的情况不太一样。

  以前我们都是自由资金去炒股,赔了赚了都在个人承受范围之内,现在不一样。这一点跟东南亚金融危机有关系,在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前有一段时间在有些国家,比如泰国和韩国两个非常突出的国家,一定程度上也包括日本都存在着股市几乎直线式上升,这里面有国外资金的流入因素,也有本国居民看到行情太好了,没有理由不相信它往上涨,有一种盲目的情绪,使得股价包括其它资产的价格在危机之前快速升高,升高到难以支撑的地步,也变得非常脆弱。当一有股价小有波动的时候,大家就觉得好像世界末日来了,其实也不是。采取了一些错误的反应,形成整个金融市场乃至整个实体经济有剧烈的波动,这个应当加以避免。

  主持人魏喆:金融危机到来之前会在哪些方面率先显现?整体而言我们的经济形势发展很好,各项指标都比较高,但是我们也能看到央行在频繁的调整,目前的资产价格迅速攀升、人民币面临持续的升值压力,加息的呼声也很强烈,我们还面临的金融压力还很大,这是否是危机到来之前的预兆,这种压力到达一定的程度终会有所爆发。从10年前那场危机的经验来看,我们现在应该关注哪些指标的变化,注意防范哪些方面的风险?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关注经济危机预警指标 防范风险于未然

  贺力平:早期预警指标很多学者研究机构都在探讨,具体的看法有所不同,涉及到一些具体的概念,国际收支,包括贸易收支和资本流动情况,是不是有大起大落,我们现在这方面贸易是平衡的,去年平衡,现在也平衡,但是也要防止它在未来有大的快速的增加。外债是不是大幅度增长?通常危机之前的外债大幅度增长。我们现在全部的外债水平大概才三千亿美元左右,外汇储备一万两千亿,我们短期外债的增长比较快,这个是值得注意,但是不足以构成危机到来的预警。

  国内的通货膨胀的势头是否明显?中央银行是不是有加息的压力?有没有加息的压力是整个宏观经济形势非常重要的提示,如果中央银行有加息的压力的话,意味着宏观经济稳定性有一定值得高度关注的地方。美联储现在想降息降不下来,因为有通货膨胀的担忧,这个也是一种情况。

  更重要的是企业部门的盈利情况怎么样,我们金融机构应对市场风险的能力怎么样,现在都赚钱,可是一旦债券的价格大幅度变动,海外资产的价值大幅度变动,是不是能够保持足够的清场性。这个也是属于我们要考察的,还有政府的财政能力怎么样,中国现在的财政能力很好,但是财政能力的稳定性怎么样,有多大的调节能力,筹资的成本会怎么样,比如泰国、韩国、菲律宾、印度尼西亚他们遇到危机之后也想在国内市场借钱,但是国内市场上借不到钱或者借钱的成本太高了,跑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那儿去,这个也是我们分析考虑应对危机的重要方面。我们国内如果政府的财政体系是很好的,政府需要钱的话,可以低成本从国内引进,你不需要在国内有什么大的举动。这些都是非常相关的,都是我们要考虑的因素。

  中国目前不存在金融危机爆发的基础

  总的来看,中国现在是不是有亚洲金融危机前的国家出现的情况?80%是没有的,我们的对外贸易保持比较好的发展态势,在国际市场上继续吸引国际资本尤其是国际直接投资的趋向地,宏观经济整体上说是平稳运行的,尽管我们现在也有一定的值得高度关注在某些方面值得担忧的地方。近期之内我们的经济百分之八九十是好的。看远一点,跳出今年看三五年以后,那我们值得关注的地方还挺多的,并不是说危机在三五年之后,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需要关注,需要预先做的事情是挺多的。

  比如企业部门能不能保持竞争力,市场变化很快,在今年的市场上赚到钱并不意味着你在明年的市场上能够赚到钱,还包括一些具有垄断性的企业,垄断性削弱之后还能更多保持盈利能力吗?还有我们的金融机构包括我们的银行、投资证券机构,他们是不是有足够的手段把握金融市场的行情变化,资产负债的管理是不是预防科学的原则是不是做到?我们以行政为主的手段管理经济可以避免近期危机,或者在危机到来的时候控制这个危机,这是它软着陆的一面。但是中心点往往是把更大的危机往后推迟,不适宜进一步开放经济的情况下来调控维护经济的平稳运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政府和政府的财政管理还有计划管理都是要转变的。

  对外资本市场开放,人民币的可兑换怎么进行,我们不能说不做这些事情,另外一方面也不能说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做这些事情,这是一对矛盾,要好好处理这对矛盾。

  主持人魏喆:我国目前金融业最能和国际竞争的领域是什么?证券、银行、保险等哪个竞争能力最强。

  贺力平:证券我们国内是相当年轻的,我们的证券公司大部分是90年代开始发展起来的,主要是在一些地方。真正全国性的证券公司不多,他们的业务相对比较单纯,证券买卖、上市、并购重组,但是除了证券买卖这是相对市场化的环节,其它的两项上市和资本重组,这两块是我们政府作为证券监管部门在管谁上市不上市,我们证券公司所起的作用实际上是比较小的,由它来选择企业识别企业的能力没有充分表现出来。在企业并购重组的过程当中,行业主管的意志很强,证券公司起的作用也比较小,而国外的投资银行、证券公司做这两件事情,因为它大,也跟政府的法律法规有关系,很大的空间是让市场的力量是靠自己的知识自己对市场的判断对企业的了解来进行的。

  在两个重要的核心业务上我们国内的机构能力跟国外相比是有极大的局限。01年承诺五年之后外资银行进来,01年到06年这五年当中国内银行做了很多事情,政府也帮助他们做了很多事情,首先把不良坏账进行了消化,自己的信贷业务进行了改革,有一定的监控不良资产、防范不良资产不良贷款发生的新的机制,增加了很多新的业务,向普通消费者开展业务。这是五年的快速变化。一些国内银行进入国外市场,与周边国家已经有很多国际业务了,银行机构的转变在过去的五六年当中还是非常快速的。我们看到银行的业绩这几年非常好,这里面有一个重要因素,这两年国内的宏观经济发展是很好的,你适应了这个局面,你分享了这个果实。但是别不意味着未来还会继续那么好,这是我们银行要关注的。公司治理结构方面有很多变化,国外的业务很有限,几大国内银行在海外分行的业务主要还是面向华侨居民,真正想进入到国外的像一些外资银行到国内来的目标是给中国居民服务,我们银行到国外面向国外居民服务,这个差距还非常大。我们银行的创新性比国外的同行差很多。

  主持人魏喆:金融危机能否避免?如何避免?我们应该怎么做?在恐惧的同时,如果遭遇危机我们应该如何理性面对呢?

  贺力平:如果面向个人说这个事情,就在市场很膨胀的时候你要冷静,不要轻易相信市场明天也会像今天一样膨胀,这是一个态度。另外在市场低落的时候也要冷静,不要觉得真的是世界末日了,我觉得世界末日不会到来的,在97年7月并没有在泰国或者说在98年初并没有在韩国、泰国出现一样,如果说自己的某一项投资遭受到损失,即使遭受到损失也不能仓促行事,市场会回转的。如果大家都相信这个市场完蛋了,那这个市场肯定就完蛋了。但是反过来你不能说如果大家都相信这个市场会无限得好,这个市场就会无限得好,这个是不成立的。这是两者的不对称性。对于个人多少要有一点理智性的投资策略,你有一定的金融资产,有一部分是配置在相对高收益同时高风险的产品上,有一部分属于相对平稳收益但是不是很高收益的,还有一部分属于非常低的收益但是绝对安全的。如果都是这样配置资金的话,不会有太多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带有投机,我个人现在没有多少本钱我想去借钱来投资,对这部分人要特别小心。除非你是特别聪明的或者你特别运气好的可以这样来做,一般来讲全世界各国的专家都会劝告这部分人,如果不具备这样的聪明才智和运气的话,轻易不要做这件事。

  主持人魏喆:国际资本自由流动的情况下,一些国家因为资本项下可以自由兑换,开始时大量外资流入,对经济发展是一个巨大的推动力,但是一旦撤资,也是巨大的损害,出现“成也箫何、败也箫何”的现象发生。目前中国资本项目下还是存在一定管制的,这种管制对于避免危机有一定的作用,但是管制也在逐渐的放开?完全开放后面临的国际形势如何?对宏观经济会有怎样的影响?

  资本市场完全放开 将面临两方面的重大挑战

  贺力平:如果资本市场完全放开以后,它提出的挑战主要是两方面,对我们的宏观部门调控市场的能力和决策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第二是挑战我们的金融机构应对市场的波动、控制风险的能力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从目前来看因为这个事情不好下一个结论,究竟我们有这个能力还是没有这个能力。以前98年的时候我们还不具备这个能力,可是现在是07年了,明年是08年了,你说我们还没有这个能力?再过十年2018年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不做这样的事情永远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你不下水怎么能知道你会不会游泳呢?这里有一个尝试性的必然。

  在我看来我们的宏观调控,如果说就是积极使用经济手段、货币政策的手段,我们不使用行政手段,那么我们的努力是逐步提高的。如果我们的货币政策按照市场决定它的需求逐步增加它的弹性,如果它就是这样来做了,相应国内其他嗯之的利率政策、货币控制相应按照这个科学联动,那宏观调控就有了,市场的波动只是短暂的。很多发达国家的经验可以看到,欧美国家都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汇率的波动国内的货币政策相互制约,制约到一定程度不管一方面坚持实行通货膨胀,那利率很好,外汇市场的波动只是出现一下就完了,外汇市场的剧烈波动那是很容易出现的,但是跟国内的金融市场和整个企业部门没有连带性,不是外汇市场一波动马上国内经济不好,不是这样的。

  国内的居民来讲,你可以让他做到这一点,相信外汇市场的波动只是对外汇投资参与者来讲有影响,但是对于国内的普通居民来讲没有影响。我们国内13亿个家庭,投资当中外汇投资占多少比例?我相信不到1%,就算2%,外汇市场的波动对极个别家庭来讲有什么影响呢?没有什么影响。老百姓谁关心它呢?企业部门、金融部门关心它。但是企业部门、金融部门不是有应对外汇风险的控制能力吗?所以它们也不怕。所以可以说我们逐步像发达的市场一样,逐步开放资本市场,而不是出现外汇市场的波动引起国内金融市场的波动进而影响到国内的金融机构和企业。

  主持人魏喆:吴晓灵(吴晓灵新闻,吴晓灵说吧)副行长曾经表示过接受亚洲金融危机的教训一定要有正确的金融体系,另外需要感性的汇率制度,金融改革的方向也包含了这样的内容。对于健全的金融体系您是怎么理解的?我国金融发展迫切需要解决是哪些问题?

  要让中国的金融企业感受世界市场的压力,在国际运动场上决定成败

  贺力平:从金融的角度概括了亚洲金融危机主要的经验教训,大家都在说健全的金融机构,它的内容是非常广泛的,涉及到各种内容的金融机构,一个竞争性的金融体系和一个规范的金融体系,这个体系可以说是基于市场的、公平的、合理的规则,严格按照规则行事的,而且是比较透明的。有些问题出现我们早早就知晓,而不是问题很大的时候受到震动之后才知道。今后机构自身有防范风险危机的机制,有自己的应对能力。留够了储备或者说准备国备,一旦有坏账的问题可以拿这个钱,市场的价格有变动,但是有足够的自有资金去冲击它。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主任贺力平教授

  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是朝着这个方向来做的,但是还得要进一步努力。一天市场价格波动5%,跌5%,上涨5%,甚至一个礼拜之内跌10%、15%,泰国货币一个月之内贬值了30%,韩国在三个月之内贬值到了40%,印度尼西亚贬值一半多,这样的变动,大多数的金融机构当时都没有承受得住,相信我们现在很多国内的金融机构也承受不住这个变动。资产负债表损益表拿出来那些数字马上要变,原来是黑字的,很多地方要划成红字,这就是一个应对风险的反映。我们国内的金融机构还是要做一些事情,说是这么说,如果不给他一些真实的压力,它给你做不到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还得让他感受到世界市场的压力,不能老是像过去教育小孩似的,你一定要努力。你一定要给他放到运动场上决定自己的成败,这样他才能真正起来。

  主持人魏喆:时间关系,我们的访谈接近尾声,请贺老师对今天的聊天做一下总结,也给关注该话题的搜狐网友一点建议。

  贺力平:对中国人在过去的十年我们从亚洲金融危机事件的发生得到很好的推动,从外部来推动,我们已经得益于亚洲金融危机这个事件的发生,从直接和间接带来很多的有益作用,但是对这个危机的认识还应该进一步深化,要站在一个发展的角度,不仅仅是停留在怎么庆幸我们自己在97年、98年没有遭受到韩国、泰国、印度尼西亚所遭受的情况,不仅要庆幸这些。最重要的展望我们的未来,我们应该避免给整个发展道路带来巨大冲击和挫折的那种可能性,这个是我们需要来做的。

  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决策者包括我们的立法,我们的一些基本经济立法者、我们的企业部门和金融机构的干部,包括我们个人,我们的个人主要是一些投资者有一定的资产,要考虑到怎么为自己的资产一方面要升值,另外一方面要保值,对这些方面也要从亚洲金融危机当中得出一些好的认识,有利于个人或者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

  主持人魏喆:谢谢贺老师,谢谢各位网友,今天的访谈到此结束!

(责任编辑:魏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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