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雷、花旗收购华尔街英语并非心血来潮

　　本报记者 邓妍

　　国际知名的私人股本基金凯雷为何要收购一家教育培训机构？这家教育培训机构究竟有何魅力？机构创始人李文昊向《财经时报》独家揭示了其中的奥秘

　　我是谁？

　　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我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做什么？

　　从18岁开始，华尔街学院暨华尔街英语（中国）创始人李文昊（Luigi T. Peccenini）就在不停问自己上面三个问题。

尽管生长在意大利，最初的创业也始于意大利，李文昊和中国的情缘却早在30余年前就已开始。

　　李文昊现在上哪都随身带着罗盘，在一间房间坐下前，也总习惯用罗盘测一下，看看哪个座位更符合风水。这些年来，他给一些中国朋友的礼物，也通常是罗盘。此外，他随身还必带有一本英文版的《道德经》。

　　近日，他在接受《财经时报》专访时指出，30多年前，他在欧洲逛书店时，就看到了《道德经》。“实属偶然，我随便翻一翻，读一读，感觉非常有启发。对我来讲，这些哲理成了我人生的启迪。”

　　2000年5月，他在北京的国际贸易中心，开设了在中国的第一家华尔街英语学习中心。目前，华尔街英语（中国）已在北京、上海、天津、广州、深圳设立26家学习中心。

　　在很多人眼中，李文昊的事业非常风光，也进展得十分顺利，但据《财经时报》了解，李文昊对于自己职业生涯目前的总结却是：经历了四起四落的跌宕。

　　他坦言，期间，《道德经》一直是他思想的源泉。这和目前很多国外商业人士刻苦攻读中国的《孙子兵法》，显然走的是两条不太一样的“精神”之路。

　　目前，华尔街学院国际（下称“华尔街国际”）部分和华尔街英语（中国）都已被国际知名的美国私人股本基金凯雷投资、金融大鳄花旗集团联合收购。在李文昊看来，凯雷、花旗收购华尔街英语并非心血来潮。

　　四起四落

　　《财经时报》：我注意到您一直在强调，失败对人是有益的。您将自己目前的职业生涯总结为“四起四落”，这背后都有怎样的故事？

　　李文昊：我们初创华尔街英语时，创造了很多全球第一的培训方法，比如用电子化的手段和教师的人工教学相结合，以及以学生为中心而非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办法。

　　但是，数百年来，学生们习惯了课堂教学，改变这个习惯很难。因此在刚开创三四年时，我们遇到了财务困难。我们当时只在意大利开展培训项目，也只有24个培训中心，这些中心都是我们自己设立的。面对困境，我自己创造了类似连锁的办法，让各培训中心总监还有新投资人出钱，把股份卖给他们，这解救了我们的公司。

　　第二次危机，始于我想自创教材。作为一家培训机构，我有个梦想，要出版自己的教材教法，但这会增加成本压力。

　　我们花了四年时间，实现了梦想。但也陷入资金短缺的困难。到1985年，我们经营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财务危机出现了。我用最后一部分资金登了一个广告，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结果还真找到了。于是我们峰回路转。

　　这关过了后，1992年遇到另一次重大挫折。我遇到发展过快、资金短缺的问题，所有朋友都帮我，这让我渡过了难关。因此，在我看来，如果遵守道德、尊重诺言，按时支付各种各样的应付账款等，合作伙伴就会尊重你，在你有困难时，就能帮助我们。

　　与这个相提并论的是另外一次危机，也就是2003年在中国，当时出现了“非典”。一切都处在恐慌之中，没有人到培训中心来学习。后来，我用三周时间完全改变了当时的教学理念，我买了5000台笔记本电脑，把教材教案装在笔记本电脑里，让学生拿回家去学习。

　　整体看，2003年是这些年来受到损失最大的一年，当然我们整个运营还是维系下来。

　　我现在还不知道下一个波折是什么，我希望人生这四个波折已经够了，下一次的波折应该是一个精神上的波折，而不是经济上的波折。

　　入主背后

　　《财经时报》：从您的介绍看，华尔街英语从创办到现在，经历的危机和资金短缺似乎都有关系，这是否是让你考虑到必须引进一个强大的股东（如凯雷）作为背景，以更好支持华尔街英语的运作？

　　李文昊：我不同意您的看法。资金不是我们这几次出现波折的主要原因，而是其他原因。比如说第一次是我们的理念太超前了，而市场还没有准备好。

　　我出售我的资产时，都是我们在业务非常好的情况下才出售的。

　　对于我来讲，钱一直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是人，是培养人。从我的角度看，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如果我们有大公司帮助的话，会做得更好，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引进凯雷的原因。

　　《财经时报》：你们大概在什么时候进行谈判，现在凯雷在华尔街英语的股份是多少？

　　李文昊：只能回答一部分。首先凯雷最早是收购华尔街国际，发生在2005年1月，收购不是从我手里产生，而是从美国桂冠教育公司收购。1997年时，我把华尔街国际的业务卖给了桂冠公司。

　　2005年，凯雷收购了华尔街国际多数股权，另外少数股权由花旗集团收购。此后，2006年末，再通过华尔街国际收购了华尔街英语（中国）。在我看来，凯雷和花旗集团都十分看好未来的教育培训市场，这个市场的潜力无限。

　　《财经时报》：据我们了解，凯雷对于教育培训行业并不熟悉，凯雷的进入，对于华尔街英语究竟能带来多少帮助？它的进入，会不会削弱您个人在华尔街英语的地位？

　　李文昊：凯雷在华尔街国际和华尔街英语（中国）业务上做了两件大好事。一是对产品开发方面，一是管理体系建立方面，凯雷会派一些管理人员经常性地和华尔街（中国）的总裁见面交流。

　　我目前仍然是华尔街英语（中国）的总裁，也是华尔街国际的董事兼名誉总裁和董事长，也就是说凯雷仍然尊重我，而且听取我的意见。

　　无论在凯雷还是在这里，我都没有拿工资，我每天免费工作，因为我喜欢这个工作，希望这份事业做好。不过，我当总裁的前提，是华尔街英语一直保持我们的理念。如果公司的理念出现了变化，我也不会在这里继续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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