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福:当“疯子”变成“正常人”

　　当“疯子”变成“正常人”……

　　文/本刊记者 李转少

　　李书福(李书福新闻,李书福说吧)一入座，立即被围满了人，还没过几分钟，他的面前便堆起了各种各样的汽车杂志，名片也换了好几十张，他的手中始终拿着一叠名片，只要有名片递过来，他就热情地递上他的名片，而对方是男是女、是哪家单位的，他根本来不及看……

　　这是在“吉利汽车品牌求证论坛”开始前的场景。

本来预定一点半开始的会议，却由于众多人不顾工作人员的劝说，跑到第一排围着李书福等嘉宾交换名片，而拖到了两点多会议才开始。

　　在众人眼中，李书福不仅是造车“狂人”，还是“大明星”，更像是周星驰那样的笑星，他已经即兴讲出了很多幽默的“名言”，能跟他交换名片、听他说话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然而，带着这种目的来参加这场论坛的与会者估计会有些失落。两个多小时的论坛中，西装革履的李书福更多时候是静静地坐着，背靠椅子、双手自然地放在大腿前、双脚并拢，认真地聆听有关领导和专家对吉利品牌提出的建议。总结发言时他还诚恳地“检讨”道，“原来我想只要技术领先了，质量好了，这个产品自然就被人家接受了，这个品牌自然就提升了。后来仔细一研究呢，觉得不是这样的，你技术再领先，你质量再好，服务再优秀，如果品牌的问题不解决的话，你再做努力的话，最终还是有问题。这个对我本人是外行的，原来我最反对做广告的，但是不做不行啊。”

　　连资深汽车专家陈光祖当面指出：“书福还要更加疯狂起来”时，李书福也诚恳地表示，“陈老说的疯狂不是简单的肢体和语言上的疯狂，而是思想上的疯狂和战略上大的想法。我们这方面做的不是像陈老所表述的大思想家、战略家那样疯狂的战略，吉利有一点，但是没有他们那么大胆。……陈老这点讲得是非常有道理的，我们要吸收消化。”

　　实际上，低调了两年多而今年起又变得很“活跃”的李书福似乎在“活跃”形式上有了不小的改变。远景挑选了卡罗拉作为直接竞争对手，此事曾被业界炒得沸沸扬扬，更有人称这是一次“不对称的碰撞”，然而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李书福“谦恭”地说，“远景要向卡罗拉学习。” 避开了“竞争”、“挑战”等词。济南签名售车时，李书福讲的是很“朴实”的话，“我签名 我承诺 我负责”。显然，这些话语的可炒作性、幽默性远远不如李书福之前的那些“疯言疯语”。

　　有些细心人会惊奇地发现，李书福似乎融入到了主流之中。其实，这些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农民”出身的李书福也是被逼急了才说出那些“疯言疯语”来。当初要是有一批人支持他造汽车，当初要是吉利汽车能获得国家生产目录，当初要是他有巨大资本专门用来宣传的话……那还会出现“汽车就是四个轮子加两张沙发”这样经典的语录吗？

　　但是，随着李书福和吉利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李书福接触到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各界精英，所谓“近朱者赤”，慢慢地，李书福也变得更像“高贵的知识分子”而不是“农民”，于是一举一动会与主流接轨。

　　另外，当初被边缘化的吉利汽车，如今是中国“3+6”的汽车格局中唯一一家民营企业；“十一五”期间，我国将进行中国自主“大汽车”计划，其中吉利转型被纳入一期计划，吉利将得到国家更大的扶持。现在吉利已经成为了我国自主研发汽车的一面旗帜，从“边缘化”走向了“主流化”，李书福自然也要融入“主流”。

　　据《中国企业家》社长刘东华(刘东华新闻,刘东华说吧)回忆，在几年前他就跟李书福说过，“你吉利的标就像一个小脚丫一样，不太雅观。”而李书福则直接回答说，“只要我汽车品质好，我服务好，这个没关系。”但是，如今李书福却“天价”全球征标，李书福说，“不同的人看法不一样，当初我们认为好看，后来大部分人说不好看，我们的思想也受影响了。所以，这个东西就是要靠大家的智慧。所以现在为什么花那么大的决心，就是因为很多人说这个标不好看。”

　　由此可知，李书福的举动也受到众人的影响了。换标当然是件好事，毕竟消费者在选择车时，车标是一个很重要的参考因素。另外，换标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利于吉利进入中高端市场和加快国际化步伐的。然而，当“疯子”变成“正常人”时，并非一切都是好的。

　　就暂且拿鹤来说吧。“闲云野鹤”，野鹤应该是自由自在的，不喜欢受任何束缚的。但是动物园笼养的丹顶鹤，却能跟家禽家畜一样，也会听从指挥，偶尔飞出去玩玩，很快就又飞回来。有研究表明，动物园笼养的丹顶鹤需要３～５年才能发情繁殖，比野鹤要晚好多时间；而且受精率、成活率都比野鹤的低。

　　“疯子”李书福就像野鹤一样，当初都是按着自己的“疯狂”想法“疯狂”地干，而“正常化”的李书福就有可能像笼养的鹤一样，受到很多的束缚……当初李书福指出，“什么叫创新，就是人家都反对你而你还坚持去做。如果你和大家的观点一致，这叫创新吗？”如果这个观点至今还成立的话，那么李书福以后还怎么创新呢？

　　当然，现在说李书福已经从“疯子”变成“正常人”还为时过早。在“吉利汽车品牌求证大讲坛”上，有专家指出吉利以“天价”360万元全球征新标的事有可能是忽悠时，被质疑的李书福竟当场发誓，“假如这个问题上面我犯了忽悠的毛病，我对上天发誓，明天汽车把我轧死。”骤然引来全场哈哈大笑。

　　据研究表明，散养或叫做半野化驯养对人对鹤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方式。这种方式就是除了定点补食以外，鹤群都是早出晚归，完全活动自由，觅食、配对、营巢、孵化、育雏都在野外，甚至可以和野鹤婚配，长期不归。而这种方式的好处在于：人可以与鹤接近，可以满足游客的需要，与鹤合影等；另外，半野化驯养的鹤营养更全面，活动量大，有利于疾病防治，有利于繁殖，有些鹤第二年就产了卵；而且受精率、成活率都比笼养的高。

　　或许，对于李书福来说，“疯子”和“正常人”都不是很好的角色，而处于这两者之间的角色才是最佳的，李书福也许正在寻找这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