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宏斌：贸易顺差无罪 资本流出有理

    交通银行于2007年11月3日在北京隆重举办“首届交银经济学家论坛”，届时知名经济学家们将汇聚一堂，展望2008年中国宏观经济金融形势，并商议商业银行战略转型。下面是搜狐财经(相关:理财 证券)的报道：

   

 

　　李扬(李扬新闻,李扬说吧)：谢谢王建(王建博客,王建新闻,王建说吧)，他站在另外一个角度考虑问题，可能常有惊人之语，他提了很多问题，有一些是需要讨论的，有一些可以进一步采纳，比如货币的问题就很复杂了。下面有请汇丰银行中国区首席经济学家屈宏斌先生，演讲的题目是贸易顺差无罪，资本流出有理。没有用这么耸人听闻的语言，我和屈先生几年来一直坚持这个观点，下面请屈先生演讲。

　　屈宏斌：谢谢主持人。

之所以用了这个题目，主要目的是为了哗众取宠。我知道我既没有易纲(易纲新闻,易纲说吧)行长的政策内幕，也没有王建(王建博客,王建新闻,王建说吧)先生的宏观视角，所以我只能用题目给大家充充数。今天谈一点我对整个流动性过剩，贸易顺差过大一些相关联问题的一点思考，主要还是提出一些思考供大家讨论。

　　主要是说中国以FDI和加工贸易为主的顺差仍然会随着中国的剩余劳动力不断地加入全球分工和供应链过程中不断地增加，对中国来讲解决流动性过剩和解决宏观困境为最关键的出路是如何增加资本流出，用资本向下的逆差抵消贸易向上的顺差，从而促使国际收支走平衡，这样可能会是一条解决目前不断地外汇储备增加，从而导致被动的资本的货币供应，从而导致泡沫的风险不断地增加的一条出路，这是大概的思路。

　　给大家看几张图，中国这一轮经济过热，包括资产价格的泡沫，主要的根源在于流动性过剩，流动性的根源的确是因为外汇储备增长过快。尽管易纲(易纲新闻,易纲说吧)行长不在这里，还是应该客观地讲，人民银行在过去几年在吸收流通性方面的确还是做得非常不错的，我们的央行寨对冲效果放在全亚洲或者全球新兴体范围比较，央行过去做的是最成功的。虽然我们做得很好，虽然做得最成功，这个对冲不是100%对冲，平均来讲是60%对冲，这也是导致流动性过剩的问题。这可能是大家的共识。关键的问题我们外贸储备增长这么快，根源到底在那里，现在大家听得最多的观点就是贸易顺差，过去几年贸易顺差增长很快，所以导致外汇增长的根源。这也是一个明显的误区，我们简单看一下中国每年贸易顺差的增加对外汇储备增加的贡献度，你放一个更长的历史阶段来看，可以看出过去15年之内，每一年贸易顺差对外汇储备增加的贡献度的趋势。从2002年到2007年平均的贸易顺差对外汇储备增加的贡献度是42%，相对于其他的历史阶段，什么时候贸易顺差对外汇储备贡献度最大，98年到2000年之间。因为在这之间，我们出现了亚洲金融危机，人民币有贬值的希望，所以出现了大量的地下渠道的资本流出。贸易顺差就成为当年的资本，每年的外汇储备增长贡献率最大的，因为其他的资本流出是付的。比如98年我们的贸易顺差对当年的外汇储备增加的贡献度是800%。因为当前有差不多相当于6倍的贸易顺差增加额的资本流出。2007年前三季度，我们的贸易顺差占整个外汇储备增长不超过50%。这是基本的数据。数据的事实跟大家过去讲的不一样。

　　之所以现在大家觉得这几年外汇储备增加非常快，成为一个问题，最关键的还是短期资本流动的方向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从94年以来，中国的国际收支贸易上的偏差或者误差或者我们不可统计的短期资本流出流入的数据，2002年以后最大的变化在过去长期的每年短期的不可统计的流出逆转为流入。如果说我用同样的衡量，我这种非官方的流出流入对外汇储备增长每年的贡献度来讲，一直到2002年之前，贡献度都是负的。2002年以前转正，从一个负的，比如说在98年负的900%转为正的比如到2006年最高的时候超过50%，一负一正的转变是导致外汇储备增长这几年出现大幅度增长的原因。这是一个基本的事实。实际上外汇储备增长的根源并非由于这几年贸易顺差大幅度增加导致的。

　　回归到刚才大家都讨论过的观点，中国的贸易顺差的确过去一直在增长，而且这几年增长非常快。这是什么原因呢？首先来看，中国的贸易顺差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几乎所有的总体贸易顺差都是加工贸易的顺差，从数据来看，中国的所有贸易顺差都是由加工贸易引起的，如果中国经济整体想象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加工贸易的平台，是全球产业链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加工贸易主体，分开来看，看两个不同的经济体的分支，贸易分支状况，你会发现加工贸易这部分有大幅度的顺差，非加工贸易主体是有逆差的。从经济分析角度，假如中国当年没有做出决策说我们要加入全球加工贸易环节，所谓的贸易失衡就不存在了。

　　关于加工贸易的顺差很简单，既然是加工贸易，就一定有顺差。加工贸易是干什么？不管是来料加工也好，还是进料加工也好，无非是把进口原材料，进口的零部件拿到中国来，利用中国的设备，利用中国的劳动力，给它做最后的加工，加工以后，把完成品销售到全球消费品市场。加工贸易的出口卖到全球市场里的成品的价值一定要大于进口的零部件和进口原材料的价值，否则不赚钱，这个差额就是加工贸易在中国内地的附加值，这里主要是工资，人工工资，包括地租、工厂的加工费。言外之意，中国的加工贸易，只要我们要继续做加工贸易。2002年随着全球化速度的不断增速，主要表现在FDI，比如2002年的时候，年度的FDI是400亿美元，过去两年700亿美元，意味着全球制造厂把劳动密集型，加工装配工序不断向中国转移在加速，这是加工贸易顺差增加的根源。

　　中国的加工贸易到底是不是问题，不断地加工贸易的扩张是不是一个问题。我非常同意王建(王建博客,王建新闻,王建说吧)，我们要放在更宏观的实业，甚至放在一个更长的经济发展的视角来讲。我的几个观察是古今中外，看一下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史，经济发展史证明，制造业的扩大出现了经济繁荣，除了石油国家之外，还没有看到一个国家从穷国变成富国而没有通过工业化或制造业的经济扩大。中国未来加工贸易还必须不断扩张，因为这个是解决城镇化或解决工业化过程剩余劳动力最好的最可行的途径，这种解决途径最关键的问题是中国的劳动生产力转移的过程是全人类史上最大一次劳动力转移过程。当年欧洲无非发现新大陆，转移人口一千万，中国不管怎么算，未来有一亿以上的农村劳动力向城市化。这种转移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转移，必须在全球市场完成，中国靠内需，靠自己的内需去转移，这是不现实的。从整体的经济发展角度来讲，这应该是加工贸易还必须不断地扩张，加工贸易的扩张必然带来顺差的扩张。顺差的扩张是不是意味着外汇储备没有办法继续增长，这也未必。因为外汇储备的增长还有资本项目，如何在贸易顺差不断扩张的情况下去解决外汇储备增长过快的问题，唯一的出路就是增加资本项目的逆差，言外之意，增加资本输出，最近一段做的事情也是朝这个方向走，QDII、个人投资，包括中投公司也好，这种潜力还是很大，还应该继续地朝这个方向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