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升：改革开放30年三代企业家的成长和命运

　　2008年中国迎来了改革开放的30周年，从农村改革到对外开放，从金融体制改革到资本市场改革，30年来中国的改革可谓林林总总。改革带来了中国经济社会的巨大进步，一同进步的还有伴随改革而成长起来的三代企业家。

　　改革最伟大的成果有两个

　　陈东升认为改革开放30年最伟大的成果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宏观层面的改革，即以价格改革为核心，建立和建设成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第二个是微观层面的改革，即所有制改革和产权改革。产权改革的结果是建设一个现代企业制度。

　　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这是十六大提出来的以市场配置资源。企业家是代表市场的。十七大提出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这面伟大旗帜的内涵是什么？就是以市场配置资源混合所有制，混合所有制实际上是中国人最伟大的发明。过去是国有资本，西方是私有资本，现在是一个混合所有制，所以这两个加起来才叫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所有制改革和产权改革的结果是现代企业制度的建设，现代企业制度建设的本质和结果是新型的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企业家阶层和群体的成长和崛起。

　　时代造就企业家群体

　　企业家群体具有很强的时代特性，三代企业家有着很明显的差别。

　　80年代早期孕育的企业家产权不清晰，按所有制划分为国有、乡镇、个体、外资、民营高科技。那时候国有企业改革基本采取承包制，出现问题那时候叫红帽子、原罪。我们经常讨论第一桶金干净不干净，合不合法，实际是企业家的原始积累问题。那么是不是企业家一开始就有罪，一开始就不干净，对于原罪社会上讨论很多，我和冯仑的理解是一致的，这实际是一个制度的缺陷，是一种不公平。王石、柳传志、张瑞敏是这个时代企业家的代表，他们是先知先觉者，但是当时社会并没有把他们当成偶像来崇拜，社会对他们的认同还没走到这一步。

　　在92年5月份国家体改委颁布《有限责任公司试行条例》和《股份公司试行条例》，还没有形成法律，93年才颁布《企业法》，98年颁布《合同法》。92年两个制度的诞生引发了又一轮下海的高潮，这个时期社会主流精英坐不住了，随之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这个时期的社会价值对于企业家的价值也形成认同。

　　98年搜狐作为第一家网络公司成立，网络革命对中国最大的贡献是创始人制度和创始团队的期权制，是一个伟大的制度创新。中国企业家群体崛起的核心有赖于和得益于这两次伟大的制度创新。2001年中国加入WTO又是一个新的过程。

　　三个不同时期企业家的核心精神，三次变革和两次伟大的制度创新完成了中国完善的现代企业制度和企业家价值的阳光创富制度的形成。两次伟大的制度创新形成的意义在哪儿？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机制和员工问题得到彻底解决，这是解决中国企业家价值形成完成原始积累的两次伟大创新，解决了中国经济微观制度原动力的问题。如果中国按照现在的企业制度走下去，经济持续的动力是没有问题的。

　　三代企业家的命运和成长

　　在80年代初期企业家产权不清，他们的命运又分为以下几种模式。

　　第一种模式是王石模式。最开始万科是国有企业，王石创立了一种制度，即职业经理人的制度。把企业从零做到伟大，王石还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这是王石模式，他是最非常成功。

　　第二种模式是柳传志，当时科学院拿20万，产权很清晰就是国家的，但是20万是被柳传志折腾起来越变越大，科学的班子领导开明奖了35%，分享制完成了这样一个过渡。

　　第三种模式是鲁冠球，当年上市企业今天是自己的没有什么争议，这是最成功转型。

　　第四种模式是张瑞敏，海尔当年是集体企业，不过国有企业，今天海尔的产权有一部分清晰，整体是不清晰的，张瑞敏不清楚的继续不动他，这也是一个成功的模式。

　　最后一种是褚时健模式，就是最悲惨的59岁现象。褚时健是玉溪卷烟厂，地方国有，他一辈子为企业付出很多，也创造了巨大的财富，大家也都承认，但是国有的，老了退休了怎么办？所以出现一个59现象，他拿了1200万美元，最后因为经济犯罪坐牢导致家破人亡，不仅让人为之惋惜。

　　这就是中国早期企业家的几种命运模式。这代企业家沧桑、厚重，王石是先知先觉者，那个时代浑沌不清，他看得那么清楚从那时候到现在仍然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这是最伟大的。

　　第二代企业家就是所谓的92派政府官员、知识分子、社会主流精英下海，社会对企业家的价值认同实际是很重要的一种力量。这一拨企业家产权清晰，但是企业家的精神和价值没有得到认同，如果要有股份的话一定要去买，那时候不懂期权。这一拨企业家都是机关下来的，觉得我不干这行早就当部长了，老是抱以这种态度，也受到很多人的批判。这是历史的存在，这个时代给这一代企业家刻上了这样的烙印。

　　海归派我认为就是创始人制度还有创始团队的期权制度这是一个伟大的制度创新，现在很多人羡慕张朝阳阳光财富，做企业的那一天就没有拿国人的一分钱，这一代企业家的财富和企业家的价值得到了制度保障，所以他们的特征是开放、阳光、新锐。

　　三代企业家演绎的历程实际上是我们中国企业家创新精神和企业家价值被社会认同的过程，是一个从制度创新到最后制度模式化确立的过程，也是从原罪到阳光创富进步的历史演进过程。反过来如果按照现在的创始人制度和期权制度回溯历史，第一代和第二代企业家都不存在瑕疵或者原罪，原罪是制度的缺陷形成的伪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