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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达集团董事长杨卓舒:呼唤贵族精神

  引言:精神贵族是高贵的,和钱没有关系,和企业家成功与否没有关系,假如某些企业家具有这种高贵的气质,那么必定与他拥有多少财富也没有关系。

  《胡润百富》:很多人认为中国历史上虽然有士大夫阶层,但并不存在典型的贵族阶层,现在也同样不存在,那么您认为我们探讨“贵族精神”这一选题到底有没有意义,是否不合时宜?

  杨卓舒:这个话题非常有价值。

因为它不仅有助于那些所谓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寻找自己精神的家园,解决精神归宿的问题,而且有助于全民提升自我的精神旨趣,更重要的是关系到这个国家、民族共同的精神家园,关系到国家的整个文化凝聚力、精神凝聚力和情感凝聚力。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已经¬超越了商业伦理和社会伦理的范畴。它不是问题的全部,但却应该是当代社会最迫切需要解决的诸多问题之一,直指信仰缺失的问题,因为离开信仰,离开文化,离开精神家园,贵族精神就无处着落,也无从谈起。

  献身精神是第一特质

  《胡润百富》:您认为“贵族精神”最重要的特质是什么?

  杨卓舒:贵族精神与贵族所赖以产生的土壤是相伴而生的。传统意义上的贵族,是欧洲历史发展进程中出现的一种特定阶层。这一阶层小则对一个城邦国,大则对一个国家的生存、独立、民主、发展和自由都起着核心作用,这与欧洲城邦国体制密切相关。欧洲之所以有那么多城邦国,实际上是由许多独立的贵族支撑起来的。

  贵族精神的第一特质就是伟大的献身精神。二战期间,丘吉尔的讲话就体现了这种贵族精神。面对纳粹的强势,他说:“我们将在海滩、在码头、在陆地、在平原¬、在高山、在丛林不停地战斗,但是决不投降。”这就是国家危难时期贵族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历史上代代不绝。

  能够为国家、民族不惜牺牲生命的人,堪称贵族。谭嗣同能逃不逃,慷慨赴死;在抗日战争中,淞沪会战的那800名勇士,以及此后几十个著名战役上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特别是以张自忠为代表的那些战死的将士;孙中山自己生活优越,却为共和、民主奋斗40年,而且革命不为掌权,掌权不为弄权,一旦天下需要,即刻放下权力。他们都是贵族精神的典范。

  “泰坦尼克号”上,有对头等舱里的老夫妻,本来按照航海惯例,头等舱中的乘客享有优先逃生权,何况他们又是老人,但当船行将沉没的时候,他们听着乐曲,躺在床上安详地沉入冰冷的水底,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别人。对他们而言,死亡同样是痛苦的,生命同样是宝贵的,活着同样是美丽的,但他们选择了死亡,这就是贵族。

  我曾经¬对我儿子讲,虽然人都怕死,但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就是灵魂的审判与煎熬,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选择死亡。

  《胡润百富》:中国历史上有没有精神贵族集中出现的时期,或者说比较适合贵族精神养成的土壤?

  杨卓舒:相对来讲,春秋战国时期比较突出,除了一批在百家争鸣中思想独立的学者之外,那时的春申君、信陵君、孟尝君等几位公子,都是典型的贵族。他们有的本身可以继承王位却没有继承,而当国家有难时,包括邻国有难时,他们总是奋不顾身。他们养士不是为了积蓄力量夺取权力,而是料定天下必有大用的时候。

  时代召唤精神贵族

  《胡润百富》:如果是和平年代,在日常生活当中,而不是那种生死关头,具有“贵族精神”的人(精神贵族)会表现出怎样的人格特质和价值取向?

  杨卓舒:在和平时期,如果毫无名利心和功利心地为需要的人捐献出财物,也是一种牺牲精神。但“贵族精神”更重要的表现,首先是对国家命运前途的深切关注,并且竭尽全力,用言语、行为、情感等多种方式去善尽责任,来阻止某些东西,或改良某些东西,推动社会进步。

  所以,贵族精神并不一定属于那些拥有权势或巨额财富的人。而精神贵族必须是灵魂自由人,人格也必须是完整的。当你依附于某种力量或某种权势,缺乏独立的人格,当你的精神欲言又止,不能形成自我独立的精神世界,灵魂无法自由呼吸,那么无论是贵族还是贵族精神,都将难以养成。有为自由而牺牲自由的贵族,而绝无没有自由的贵族。

  精神贵族不是没有缺陷,不是没有灵魂中阴暗的部分,不是没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但是古人讲“君子之过,犹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无遮无瞒”,精神贵族首先是普通人,也有过错,但是他们能够不断地反省自我,无情地解剖自己,有内疚,知廉耻。但精神贵族决不会用谎言无休止地自我粉饰。

  精神贵族是不依赖、不仰仗任何权势而独立存在的精灵。他们可以做乞丐,可以做普通劳动者,可以修自行车,可以做打工仔,可以为生计而奔忙,但决不依靠猥琐的手段借助权势获得好处,从而飞黄腾达,然后刻意自我粉饰,为自己套上光环。

  《胡润百富》:那么当前的社会文化生态是否有利于贵族精神的养成,有利于精神贵族的成长呢?

  杨卓舒:如果大家都习惯地说着一本正¾¬的自己都不相信的套话,谎言盛行,这种情况下精神贵族是很难大规模成长起来的。当一个人在台上夸夸其谈作着报告,回到家里,却告诉自己的孩子不用相信这些,嘴上讲的自己必不信,自己信的必不讲,忠诚、道义、责任、爱心、良知、理性几乎成了傻瓜代名词,或者就被认为是“伪善”。如果处在这样一种分裂和扭曲的精神状态下,贵族精神的养成谈何容易?

  在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上,汉语言文化是一种精神载体,代代相传,总有激励人心的不朽佳作激励教化着一代又一代人。尽管传承下来的文字在精神体系上是不完整的,可能还构不成独立的哲学体系,但代代都有这样振聋发聩的文句,令历史上多少仁人志士鞠躬尽瘁。

  然而汉语言文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糟蹋,成了虚夸、伪饰、妄言和挑衅良知的工具,怎能设想在这种汉语言文化氛围中,能滋生出精神贵族呢?精神贵族的营养又来自何方?当人们被言不由衷的话语层层包围,眼看环境问题、资源问题、污染问题日益恶化,而到处却都是莺歌燕舞的GDP数字,有ˬ在为此扼腕并深究其竟?ˬ又该为此负责?

  就企业和企业家的生存状况而言,只要权力还绝对地掌握着资源的分配,只要还能通过非正当的关系和金钱获取资源,任何企业不论做得多么大,其掌舵者都不可能成为严格意义上的企业家,更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精神贵族。

  《胡润百富》:所以我们这里所谓的“贵族”,说白了就是“高贵”的意思,是保持着生命的尊严,有着被广为推崇的情感与德性价值,而决非孤芳自赏的标签。

  杨卓舒:精神贵族是高贵的,和钱没有关系,和企业家成功与否没有关系,假如某些企业家具有这种高贵的气质,那么必定与他拥有多少财富也没有关系。一个民族,如果不能有这样一批人引领全民族在情感高贵的峰巅行走,这个民族在世界上就会被人厌恶、被人瞧不起、被人蔑视,这个民族也很难生长出浩然于天地间的正气,这个民族的精神世界就是苍白的,偶然表现出的所谓凝聚力也是不可靠的,其生命力也将是脆弱的。无论洋洋洒洒的报告讲得多么天花乱坠,官样文章做得多么无懈可击,都会像包装纸一样,一旦被捅破了就变成垃圾,没有任何用途。正是因为当下的社会太缺乏贵族精神光芒的照耀,因此时代才强烈地呼唤精神贵族和贵族精神。

  富足并非贵族精神的“阶梯”

  《胡润百富》:没错,精神贵族的“富有”并不依赖于金钱。但是我们似乎又难以回避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很多人不是有了一定物质基础之后,才更多思考精神生命的价值,很多企业家不都是如此吗?

  杨卓舒:这个不能否认,因为存在决定意识,但这个存在不能仅仅停留在富足前提下的思考和追求。贫困者有贫困者的存在,有贫困者的精神追求。一个老人靠蹬三轮车的微薄收入抚养了几十个孤儿,他就是精神贵族。一个老妈妈八十有二,一直靠捡破烂照顾着自己六十多岁瘫痪在床的儿子,天天坚持煲一锅药,虽然有着伦理意义上的亲情,但她也是精神贵族。这些故事都是感天动地的。

  如果我们否认很多人是在富足基础上才有了向精神高地探索的欲望,这有悖于存在决定意识;但如果仅限于此,贵族的成长之路似乎就只能是:先富而后再养成贵族精神。但在欧洲这些历史上,贵族产生的道路上并非如此,很多在战场上的勇士本来就是一介农夫,当国家有难的时候,他们奋不顾身,战功显赫,伤痕累累,有的家族几乎死绝,幸存一人,于是成为了贵族,而并没有把富足作为贵族之路上的阶梯。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任何怀抱使命和责任的“匹夫”就是精神贵族,我们从来没有讲“天下兴亡,富人有责”,因此第一价值标准就是ˬ能为民族、为苍生不惜身家性命奔走呼号,谁¬能为其奋斗一生,谁就是真正的贵族。

  至于成功的富人阶层,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探究生命的本源,当然也算是一种了不起的进步,应该让所有的富人都懂得追求自己的精神高地,懂得真正的快乐,走向精神财富的获取之路。但即使有了一个精神的高点,也不能忽视甚至轻视那些在平地或者丘陵上行走的人,因为他们同样在向着高点进发。何况有了这种精神追求,也并不意味着就拥有了贵族精神。这犹如把“高尚”滥化,似乎穿名牌,过时尚生活,开好车,住大房子,打高尔夫,登山,于是就“高尚”起来了,凡是能用钱可以买到的东西都不能称之为高尚。

  《胡润百富》:捐助社会也需要钱,不也是高尚的吗?

  杨卓舒:捐助可能是高尚的,也可能不是,不能一概而论。这是有前提的,捐助首先应该是纯真的,因为“君子不市恩”,如果说捐了钱之后,再以此谋取其他头衔或者好处,那就是小人,就不高尚。

  贵族精神、高贵、高尚等这些价值,已¾¬被扭曲了。所以越是具有向精神高地进发的追求和信念,就越应该正确审视自己,一旦把自己当成了精神贵族,习惯了貌似高贵的“装裱”,精神反而可能走在南辕北辙的路上……

  在一些发达地区的所谓“贵族学校”,几十万元一年的学费,学生生活的套间、空调、洗衣间、洗澡间样样齐备,那么如何令学生奋发向上?如何懂得心怀天下苍生?何以成就贵族精神?对比西方一些贵族学校,睡硬板床,吃粗茶淡饭,每天十分艰苦、严格的训练,有朝一日才可能养成贵族精神。

  《胡润百富》:所以真正的精神贵族,并不是那些隔绝于普罗大众、栖居于自我“高贵领地”的人,或许在最不起眼的市井之中,也到处存在贵族精神的闪光,就像你前面所举的那两个例子?

  杨卓舒:是的。比如我是一个卖茄子的菜农,本来一元钱一斤,可是我不知道当天的行情,在你赶早市的时候,卖给了你两元一斤,等你走以后,我发现其他人才卖一元一斤,我就会为此忐忑不安,明天早上我会努力寻找你,退回一元钱。比如我擦皮鞋的,擦一双鞋一块钱,你不给钱那万万不行,我不能白给你劳作,因为我得养家糊口,也因为你穿得起皮鞋。但你随意给很多钱,让我做不该做的事情,我也断不为、断不做。我是小商贩,但却是高贵的。

  又比如我是为别人看家的,房东出国了,保险柜密码给了我,钥匙也给了我,里面放多少钱你并不清楚,每个月只给我2000块钱,那我每月必取这2000元钱,多一分也不拿,哪怕你十年不归,百年不归,我会代代等着你,让我的后人继续等候。

  又比如我开当铺,你曾经¬把价值连城的珠宝当给我,因为家境遇到突变,人一去就再不回来,而你所当之物价值高于档值百倍、千倍,是的,从法律上讲死档归当铺所有,但其巨额令我断不能接受。于是,我等了你30年,生命行将终结,我的当铺还在那儿,那么我会交代子孙去天南地北寻找你。即使一代等不到,我家也不再做当铺,那么我的子孙仍然还要继续寻找你的后人,把东西还给你。即使我倾家荡产,也绝不动你的东西。

  这就是典型的精神贵族,所谓“积善人家,必有余庆”。而现在很多权贵之子,凭借老子的权势,成千万上亿地捞,这种人即使穿着金缕玉衣,也注定“高贵”不起来。

  我讲这些是想说明,任何普通人都可以成为精神贵族,贵族精神的价值恰恰就在这里,它不是少数人独有的,而在于任何一个人想拥有就可以拥有,没有拥有是因为不想,犹如佛家所说的立地成佛,基督教讲的人人尽可为上帝。

  以平民心态养贵族精神

  《胡润百富》:不是也有说法,贵族精神需要几代才能养成吗?而且历史上很多典型的堪称精神贵族的人,表现往往都是特立独行,与现实环境格格不入,甚至最后还不能得以善终。或许他们的精神气节值得大众敬仰,但似乎很难变成一种约定俗成的行为标准进入民间大院,成为普罗大众追求、效仿的对象。

  杨卓舒:如果将一种信念深入血脉,的确需要几代人的精神滋养,但是由于社会和家庭环境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换,所以还在乎当下任何一代的自我修炼和教化。另外,贵族精神的价值恰恰不在精神贵族本身,不在乎少数人本身,而在于它能够成为大众行为的楷模,成为一种垂范,并且可以切切实实为大众所接受。照做者因为能感到愉悦、快乐、幸福和圆满,所以它不是虚妄的,不是浮华的,不是伪饰的,不是作秀的。即使社会中仅有少数人能成就贵族精神,比如做到了90分,那么效仿的人如果能从30分变成50分,那不也是人类精神的进步吗?

  《胡润百富》:这也就是说,真正有价值、有生命力的思想和精神,其实注定是一种普世性的价值,一种能够普照到所有生命个体的光芒,而绝不是仅仅照耀了某些社会阶层?

  杨卓舒:可以照耀到所有的人,并且让所有人都能同样发光,才是其价值所在。

  《胡润百富》:所以我们今天谈的“贵族精神”的问题,说到底绝非小圈子的“贵族话题”,其实Ô¬本就是平民话题?

  杨卓舒:如果贵族精神不能平民化,如果它只是少数人的精神现象,对社会进步就没有任何意义,那不就是自恋吗?现在恰恰很多“自我感觉很有品位”的白领人士,津津乐道于所谓个性化的时尚生活,没有任何高贵的精神价值追求而一味沉迷于小资情调,在盲目优越感和自恋情结的自我熏陶下,也时不时以精神贵族自居,真是令人贻笑大方。因为缺乏平民心态的自省,所以会有“优越感”,因为有“优越感”,所以难以养成真正的贵族精神。

  《胡润百富》:或许这也体现了媒体的悲哀吧?大家都在拼命渲染着这种氛围,唯恐自己被时尚所抛弃,而它们对公众的影响也无处不在。何况人的内心孤独感已¾¬很重了,只好在心灵表层涂抹一层时尚润滑剂?

  杨卓舒:中国有句话叫做“每思灾民面有菜色,便无尽哀伤,恨不能割双股之肉以饲之”,这是历史上的仁人志士发自内心的情感。今天社会的各种灾难其实并不少,资讯的发达使我们比以往任何年代都能更真切地闻之视之,当然为之扼腕的也还有人在,但是却罕见来自公众的普遍悲悯的眼泪。

  一个风雪天遭遇到车祸的人,在路边苦苦跪求,几百上千辆车呼啸而过,如果有一个人停下来,就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一个在王府井抓小偷的人,被扎了七八刀后,血流如注,同样跪在那里,在芸芸众生面前眼睁睁流血而亡,难道就没有遇到一个被标榜为道德榜样的人吗?肯定有的,但这些人是把道德教给别人听的。

  贵族精神的价值在于让全民变得高贵起来。如果贵族精神不能成为大地上的文明最重要的标志性特征,即使全天下的城市、乡村都充满沁心怡人的时尚情调,歌舞升平,民族的精神也难以健全,也无法掩藏世间无处不在的悲情。

  贵族精神的产生无远弗届

  《胡润百富》:让全民变得高贵起来,就意味着让全民都拥有贵族精神,谈何容易?

  杨卓舒:在我看来,全人类都具有着贵族精神的时候就是世界大同。虽然不容易,但话说回来,精神贵族有很多种表达方式,在任何一个领域,任何一片土地上,任何一个方面,随时随地都能产生精神贵族。他们是超越政治范畴的,超越意识形态的,超越种族的,从黎民百姓到达官显贵莫不如此。

  获诺贝尔和平奖的修女特雷莎,她把获得的奖金全部捐给了贫困的儿童,并且拒绝参加晚宴,还提出要求把举办庆祝晚宴的4600美元仍然捐给那些孩子,这就是贵族精神。

  一位日本老人,在日本各个社区化缘后,就到中国的沙漠去,年复一年地在那里植树。当他住在北京饭店时,发现马桶中水的存量很大,就用一个750毫升的矿泉水瓶,装满了水放到里面,每次使用就可以节约750毫升水,一个人一天至少就可以少用1500毫升。当我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感动得泪流满面,于是马上通知所有员工,即刻紧急行动,效仿这位老人,我们有个非常优秀的员工,采取了更聪明的办法,把冲水的吊绳掐得很短,便可以节约更多的水。可是这个日本老人的行动到底感动过多少中国人?又有哪一个贪官会被他感动,然后立地成佛呢?

  贵族离不开心灵的宗教

  《胡润百富》:当我们冀望社会进步时,首先还是得寻求自我的改变;要求别人时,首先得要求自我。当我们在探讨贵族精神价值的时候,是不是首先还得审视自我内心的精神状态、价值取向,以及我们生存于其中的人文环境?

  杨卓舒:是的,精神贵族引领整个人类的进步,但他们也离不开心灵的宗教,离不开跪下来的忏悔和反省。贵族必须是能够把自己的一切都袒露出来的灵性生命,卢梭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从全人类的书籍中筛选出最伟大的10本,卢梭的《忏悔录》就是其中之一。

  贵族精神的价值在于让人能像人一样的生存,有人的情感、人的追求、人的价值和人的审美。而在我们身边,上百部的皇帝戏轮番上演,喋喋不休地讲述着纷繁复杂的宫廷斗争;一部人性极度扭曲的所谓国产大片,顷刻间可以铺天盖地占领公众视野,以空洞的浮华或伪造的历史极力吸引着大众的眼球。这就是我们生存的人文环境,精神垃圾随处可见。

  因为这种社会人文生态环境的影响,人们很难相信有真正的善良、责任、道义等,自然就会对所有崇高的、人类精神不可或缺的、人之所以活着的价值不以为然。由于贵族精神的缺失,导致许多人在扭曲和悖论中自诩为精神贵族,这种扭曲又无休止地误导着全民的精神生活和价值取向。正因如此,探讨和追问贵族精神的问题在当下才格外有价值。

  商业伦理与贵族精神

  《胡润百富》:在商业社会,商业伦理的建构与贵族精神的养成之间有什么关系?

  杨卓舒:二者是相辅相成,相互推动的。在自由市场¾¬济中,应该是没有强权介入商业竞争的,任何商人也不可能仰仗权力获得正常商业之外的利益。这种公平性是二者共同的土壤。在这个前提下,人们为了获得,首先就必须付出;为了让别人购买自己的产品,于是就必须善待别人;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就必须不断改进服务,优化产品;为了不被别人坑,人们就必须努力建设一个诚信的环境。当所有人都如此,就等于构建了商业伦理的模具,然后这个模具就把大家塑造为真正意义上的商人,奥妙就在公平自由交易的商业过程,而在这一过程当中,基于对商业伦理的渴望,人自身的精神追求也会逐渐高贵起来。

  但如果商人们还总是想着钻空子,仰仗权利而非公平交易去谋取利益的话,商业伦理就无从建构,商业精神也无法高贵起来。这仍然是当前社会最紧迫的问题之一。

  《胡润百富》:所以我们看到民众对商业环境总是充满防范之心,缺乏根本的信任,总是担心被假货或者劣质品所伤,但似乎又无可奈何?

  杨卓舒:在一个不规范的市场经¬济初期,这是一种必然现象;另外也跟社会榜样力量的缺失有关。但是当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大浪淘沙,少数者胜出的时候,即使出于利益需要,他也会意识到,造假就等于毁灭自己,于是开始注重品牌的建设。另外,企业自身也可能成为假货或劣质品的受害者,所以企业也开始反对造假。其实商业伦理的建设过程,是通过利益强制驯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会对道德和精神提出越来越高的要求。

  《胡润百富》:说起品牌和品牌生命力的问题,不得不提及社会责任,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往往是越大的品牌越强调社会责任,曾经还组织过社会责任联盟,但是普罗大众在日常生活消费中,不可能总是与顶尖品牌打交道,大品牌的责任意识,对广大中小企业,特别是成长期的小企业而已,影响力和号召力都很弱。您有什么看法?

  杨卓舒:关于企业的社会责任,这就好比所有人都以捕捞为生,大家都把网织得越来越密,网眼越来越小,越来越不分季节,越来越不保护生态,最后资源枯竭,大家都将被饿死。社会就是这个海洋,所有企业都在捕捞,社会责任也是对自我的责任,它首先不是孤立的,你想自己好就必须对他人好;想自己发展就得让社会永续发展,这是第一层次。

  第二层,当所有人都不关心社会的生存,而只盯着自己的生存,都没有责任感的时候,这个社会必然是肮脏的、阴暗的、充满欺诈的、畸形的、虚妄的。那么作为企业¾¬营者,无论你有多少巨额的财富,都是不会快乐的。当基本治安不能被保证的时候,难道你要穿着防弹衣上街吗?当社会环境都被污染、空气恶化,你能戴着防毒面具吗?你即使有上亿的豪宅,难道你要用空气过滤器把它罩起来吗?走到哪里都惶恐不安,你能有真正的幸福吗?

  第三层,企业的社会责任,不能成为一种标榜、一种施恩。如果要起到真正社会教化的功能,就要扎扎实实去亲自参与。比方说你找一块沙地,每年拿出一大笔钱去无休止地栽树,并让员工轮流去。长期坚持,才有真正的价值。

  所以,企业的社会责任是最实实在在的,想自身有序发展,就得保证社会有序发展,否则社会完蛋,你也必然完蛋。当年的胡雪岩家族何在?当年历史上的那些富人家族何在?不都是因为重大的社会动荡,像洪水山崩地裂一般,使得几乎所有家族企业荡然无存吗?

  《胡润百富》:您的表达使我想起哲学家斯宾塞所说:“没有人能完全自由,除非所有人完全自由;没有人能完全道德,除非所有人完全道德;没有人能完全快乐,除非所有人完全快乐。”

  杨卓舒:这也是精神贵族最本质的德行情感:当我的同族同类,有一个人不幸福,我的幸福就必然不是100%的,我的快乐就必不是完全彻底的。正因为有这种心态,他们才会悲天悯人,才能忧伤天下,责任心才能由此而生。这就犹如一个母亲,孩子不快乐,母亲也必不快乐,生了多个孩子,有一个孩子头疼脑热,有一个夜晚未归,有一个没吃饱,有一个不快乐,这个母亲就必然不会快乐,就必然睡不着。所以老吾老幼吾幼,不都如此吗?

  贵族精神就是天下都乐的精神,社会不能给任何人提供一己独乐的条件,社会法则就是如此,不应该一己独乐,凡是出现一己独乐的,就必定不是健康的、光明的、文明的、公正的、合理的社会,而必然是阴暗的和公正缺失的。

  《胡润百富》:毕竟我们不可能去追问所有商业行为的是否有违商业伦理,是否符合道义,是否能体现出贵族精神的风范,而您前面也提到立地成佛,那么您有什么建言?

  杨卓舒:第一,千万别作秀,要像珍视你的收藏品那样珍视大众对商业社会仅存的信任;第二,最好多讲实话,少讲成功秘诀,避免自我粉饰和误导他人;第三,多点内省。

(责任编辑: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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