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少王佳芬、汪海式结局

    就像我们形容国企经理人卸任时常说的“平安落地”，上海乳业“铁娘子”王佳芬，在57岁这个不上不下的年纪，宣告退休了。这时，她没有发表什么离职演讲，只留下一本名叫《新鲜》的书，讲出了很多十几年来不能讲的话。

　　在上海政商圈外的人们，显然无法得知女强人从去年被放到董事长的位置，到今年彻底“退休”的真实原因，以及当事人的心理历程。但这件事让人想起几年前悄然退出江湖的长虹集团老帅倪润峰。谁也不知道他离开的真实原因，年龄甚至在对外贸易中造成的大量坏账，似乎都不是导致这个元老离开的绝对理由。

　　用财经评论员、《新鲜》的策划人吴晓波的话说：在一个国有资本十分强大的体制内，市场型的企业家左冲右突，无论有怎样的经略才干，其命运大抵如是。

　　查看光明乳业（600597.SH）2006年和2007两年的年报，可以发现，王佳芬在2006年时年薪大约43.2万元（是否完税不详），2007年卸任总经理后，年薪大约91.5万元（税前），另外，她还持有51.4万股光明乳业的股票，按照4月24日午间收盘价的每股8.91元计算，市值大约为458万元。

　　与之对比的是，以清晰的民营产权模式征战市场的同行蒙牛，已经通过香港股市IPO打造了数十名千万富翁。

　　实际上，在这些年中，王佳芬看见了蒙牛牛根生的“暴富”神话，也看见了伊利原总裁郑俊怀在试图MBO（管理层回购）中的失手获刑，“认命”的她几乎从来没有发表过有意进行股权改革的言论，即使是在各种形态的MBO或明或暗地操作的2000年左右。

　　有人就不认命，比如青岛双星的汪海。跟王佳芬低调辞职正相反，汪海实际控制的公司双星名人实业公司想控股民营企业西南双星和济南双星的事情几乎尽人皆知。西南双星是双星鞋最重要的经销商之一。

　　汪海称的理由是加强对经销商的管理??一些羽翼丰满的经销商开始伤害双星集团的利益。但是，由于名人实业是个产权清楚（汪海个人为单一最大股东，其他股东由双星高管及职工持股会等组成），但模糊而怪异（汪海强调这是双星集团的子公司，并确实得到一些双星给与的资源）的身份，使得汪海被夹在双星国有体制和私人企业名人实业之间，他的行为和发言，难以被界定是代表国有企业利益还是个人利益。

　　这成为汪海事件失控的深层内因。随着媒体的广泛介入，青岛双星的教父级人物汪海的过往也被翻腾出来，包括有可能对西南双星进行利益输送，青岛名人实业作为私人控股的公司，获得双星鞋业资产的争议性等等，事态显然朝着汪海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这会否影响已经68岁的汪海“平安落地”呢？

　　当这个社会越来越承认私人创业者的财富，以羡慕或者表彰的口吻将他们列入各种富豪榜单时，国企经理人的财富和报酬问题面前，仍然横亘着一个叫“产权制度”的巨大障碍。虽然去年证监会已经同意上市公司管理层以股权激励的方式获得一部分股权，与王佳芬一样同为国企打工者的伊利现任总裁潘刚，也因获得1500万股权激励的股份而可能成为亿万富翁。

　　但上市公司高管的股权激励政策仍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国企经理人责权分离的制度性难题。典型的例子是前阵子相继曝出的高管辞职套现现象，以激励和回报为本意的股权激励计划，最终反促使管理者放弃对企业的责任。

　　无论是汪海还是王佳芬，都没有力量去决定自己如何从企业的贡献中获得财富的问题。如果这是一种不合理，那么企业家安全的化解方法，可能只有一个，就像王佳芬在她的书《新鲜》中高声说的：我是一名在阳光照耀下成长起来的共产党员，在我的身上流淌着为国效力的血液，尽管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我一直心存要建立中国自己的好公司大公司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