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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4.5公里生命线”:记者旁听军地联席会

  本报记者 郑小伶

  15日下午5时始,经过一小时的冲锋舟水路突击,三个小时徒步跋涉,本报记者随成都军区驻渝某集团军军长许勇及所带领的六位官兵,经此线路,再赴汶川地震核心区映秀镇。

  从都江堰铝厂到映秀镇,4.5公里盘山路,平时也许两边风景如画,此刻,却是一条“生命线”。

  这段路程,正是由地震总指挥部都江堰市至汶川的必经之路。受灾逾1.2万人的映秀镇,在废墟中守望,等待这4.5公里损毁道路尽早打通??那时,主力救援部队和物资设备可由此开进,受困群众可由此安全转移脱险。

  早一分钟打通,“危镇”映秀就会早一刻感受到安全的气息,灾区群众才会体会到全国民众传递的更多温暖。

  “2天内打通,还是有把握的。”15日下午许勇军长介绍说,其时,他和本报记者正走在这“生命线”上。从14日上午开始,部队大规模打通灾区干线的任务,也就是从“4.5公里生命线”起步。

  据他介绍,汶川地震发生后,陆、海、空、二炮多兵种的多位高层领导率上万名战士,相继来到了此前鲜为人知的映秀镇,这样高级别、多兵种、强人力参与的军事行动,看似不寻常,但在大灾之时,亦是寻常。

  打通4.5公里生命线

  因为道路损毁严重,目前最快抵达汶川县的路线,便是由都江堰市紫坪埔水库出发,乘冲锋舟溯水向上,到达28公里外的都江堰铝厂后,再步行4.5公里陆路??一条山径及被泥石流压垮的旧公路。

  在都江堰紫坪埔水库临时搭建的军用码头前,成都军区驻渝某集团军军长许勇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13日晚,自己与20位官兵,组成首支先遣队,正是沿同一路线徒步冒雨进入了汶川。

  目前,这段路线中,水路已经畅通。记者在都江堰紫坪埔水库码头看到,经过由850人组成的成都军区驻渝某集团军工兵团与四川军区资阳工兵团联合“作战”,已经架设起6座巨型漕渡门桥,可承载重量达60吨的辎重或人员通行,此外,还有十艘冲锋舟的运力。经过一天时间,已运送数千名受灾群众、轻重伤员到达都江堰市区,并有数台起重机、推土机等重型机械由此开赴前方损毁路段。

  走在这损毁的“4.5公里生命线”,记者感受到沿途灾情比媒体之前的报道更为险恶??泯江湍急吼叫于脚下,倒坍在盘山路豁口的车辆悬挂于行路者头顶,巨石横亘于路中,泥泞路面足以让人顷刻间把鞋子深陷其中,山体滑坡的威胁时刻在前方未知处。

  在此,“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是如此真实在你身边。“即使难于上青天,就算是‘不可能的工程’,但计划内两天打通,还是有把握的。” 许勇在路上告诉记者。

  “上级要求以最快速度通路,今晚(15日)至少要运来六七台重型设备。”据他介绍,修路要先上一批重型设备,但不需要太多,因为作业面太小,尽快开阔作业面才是重中之重。此外,由于公路沿途山体滑坡,爆破难度很大,据初步侦察在“4.5公里生命线”上有六处大面积的土石堆积。“快速、安全”,这是许军长一路上对工兵团官兵再三嘱咐的最多用语。

  在努力打通该路段的同时,工兵团的其他几路队伍也已全力施工,修复由汶川向锦池、卧龙、银杏、水磨、茂县等周围道路,其抢修计划是齐头并进。“军首长的要求是越快越好。”许勇说。

  因为,从空中侦察的情况看,汶川城中的建筑尚好,但一些高地的居住建筑倒坍很多,这是救灾难度很大的事情。而从军队进入映秀镇起,就地掩埋及来不及处理的遇难者约2700人,再加上周边县镇需要营救的受困群众,早一分钟通路就多一份希望。“我们在与时间抢生命。”许勇说。

  万人大军集结映秀镇

  经过近5小时跋涉,15日晚近10时,本报记者随部队终于到达映秀镇。一进镇中心,在主要半倒坍建筑物的幢影之下,一片帐篷“丛林”隐约可见,之间人影穿梭紧张。

  据一位军队干事介绍,这片“丛林”中,驻扎了解放军及武警、公安消防等上万名救援人员。包括某集团军红军师、济南军区某师、四川武警总队、第三军医大学、解放军第42医院、广东医疗队及特警队以及济南、上海、安徽等地公安消防部队。

  疏路、救人、医治、运输,成为这万人“大军”的压倒性任务。

  而另一队穿梭于灾区天空中的,是空军某师及陆军某师联合出动的数百架直升飞机,他们成为了火线救灾的另一主力。

  据新华社报道,5月13日一天,空军出动了32架各型运输机,飞行113架次,紧急空运6806人、救灾物资和药品79.3吨到达灾区一线,创造了空军历史上动用飞机最多、飞行强度最大、在空时间最长等多项纪录。但本报记者次日在都江堰的“指挥抗震救灾中心”听到总参谋部一位高层表示,当日要增派直升飞机、增加一倍飞行量,此后每天还要递增。

  16日下午,本报记者搭乘空军直升机由映秀镇飞返成都途中,询问一位杨姓飞行员每天要飞行多少次,“已记不清楚了,加好油就起飞。除了因避让其他飞机所占用时间之外,几乎是分秒必争。”他用有些疲惫的声音回答说。

  旁听军地联席会

  除了军队内部水、陆、空三军联动,形成本次抗击汶川地震的合力外,军地互动,也是抗震救灾的关键。

  5月16日8点,映秀镇抗震救灾临时指挥部附近,在比帐篷“丛林”略高一些的沙丘上,记者旁听了由阿坝自治州高层官员与解放军、武警、消防等救灾部队最高首长的联席协调会,这种特事特办的协调会,在这里每天要召开数次。

  会上各方协调了灾区所需物资、空投兵力部署、驻扎人员食品饮水供应及御寒措施等,其中,特别提到了海事卫星电话的调配和修路处所需爆破炸药的供给。

  地方政府还提出了在周边县镇另开直升机起降场的救援方案,对因气候带来的能见度差等问题,与空军方面做出多种备选方案。

  会议进行至一半,自治州一高层官员接到汶川县委书记的电话,得知到理县的道路已修通一半,他当即部署了几项措施:把汶川县城的“阿坝师专”足球场腾出来做直升机起降场地;除等待部队到来之外,当地干部组织的自救行动要继续,继续组织饮用水送往高地的被困群众;一般伤员就地救治,重伤员等待直升机运输;尽快恢复周边的小水电站运转,保证城市供水、供电急需。

  此后,会议继续。总后勤部一位首长提出了对战斗在一线人员的要求,并提出战士要背着粮食去救人;而济南军区某师首长则提出,要尽快对映秀全镇进行消毒处理的防病防疫紧急措施。

  记者得知,此次到抗震救灾一线协调指挥的,有四川省军区司令员夏国富、副司令员李亚洲。空军方则由中央军委委员、空军司令员许其亮统筹部署抗震救灾任务,并亲自指挥了第二轮大规模空投、空运、抢救伤员行动。空军政委邓昌友坐镇一线,冒雨到四川什邡检查了空降兵某部野战指挥所。而在映秀镇至周边县镇的直升机上,多次可见张建平、战厚顺等空军高层领导的身影。

(责任编辑:陈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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