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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前的宁静 新华军事记者亲历唐家山堰塞湖会战

  5月26日,随着大型机械设备空投进入唐家山堰塞湖堰顶,武警水电部队一场抢护堰塞湖的战斗打响。这种热火朝天的场面,不仅让我想起在唐家山堰塞湖堰顶度过的两天两夜……

  从悬停的直升飞机上直接跳下去

  我坐的是5月24号这天首航到唐家山堰塞湖的直升飞机。
之前,只有两架飞机在唐家山堰塞湖堰顶成功悬停,将25位武警水电部队官兵放在堰顶,可由于天气恶劣,到现在他们已经有48个小时没有水和食物了,所以这架飞机装载最多的是物资,另外还有一个由武警水电部队副主任岳曦率领的5人指挥小组。

  直升机由陆航一团团长亲自驾驶,由于舷窗外全是雾,飞机曾在一个四周全是树杈子的半山坡上着陆,落下后才发现停错了,但还没到堰顶。陆航团的人告诉我,在山谷里飞行很危险,特别是有些电线杆上的电线,根本看不见,一旦螺旋桨打上去,后果不堪设想。飞机在堰塞湖上空飞过,我看到堰塞湖很长,一个湖接一个湖,从空中看就是一个颇为壮观的"高峡平湖"。到达唐家山堰塞湖的堰顶时,直升飞机就是找不到一块能够降落的地方,盘旋了好几圈也没办法,于是只好在距离地面5、6米的高度悬停。大家先把食物都扔了下去,然后下人。在舷梯口我看见,脚下虽有一块落脚之地,但很小,而且四周就是好几米高的陡坡,加上飞机受气流影响,晃动的厉害,让人害怕。这时候,武警水电部队的指挥员比我们心急,先跳了下去。我没含糊紧接着也跳了下去。

  一个帐篷里睡着7个师以上干部

  堰塞湖的堰顶,是以前的河床被两侧的山体垮塌下来顶起后形成的,到处都是烂泥和尖尖的石头,除了我们跳下来的那块地,几乎没有平点的地方无处落脚。

  先期到达堰顶的官兵围上来,高兴的不得了。他们说,他们到达后只带了作业工具,食物和水没空投下来,所以已经2天2夜没吃东西没喝水了。食物和水都消耗完了,每天他们都盼星星盼月亮般地等待直升机到来。这些官兵在这里的几天几夜里,不仅每天观测水位情况,还搭建好了营地,平整出一个可供直升飞机悬停的"停机坪",官兵把这块不到十平米的地方叫"唐家山警营文化广场",这里不仅铺着两幅红底白字的水电部队的大横幅,而且还处处红旗招展。

  热情的战士们,在堰顶上为我们搭起了一顶帐篷,里面一共睡九个人,其中6位水电部队的师以上干部,一位军职干部。这些指挥人员一下直升飞机,就兵分两路,一路由武警水电一总队总队长刘松林率领,下到堰塞湖的湖边,规划大部队进场后的作业方案;另一路由武警水电三总队副总队长王殿林带领,上到一侧山顶为寻找安全撤离的路线。官兵告诉我,这里两侧的山体,24小时都在滑坡,遇到下雨就变成了泥石流,耳边山体滑坡发出的轰鸣声几乎没有中断过,用刘松林总队长形容的象声词就是:咚--嚓擦,咚--嚓擦。

  爬四段陡崖峭壁才能到安全的宿营地先期上堰顶的25位官兵为了自身安全,把宿营的地方安扎在一侧的山体上。

  其实这也只是相对安全而已,山上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一米多宽的裂痕了。从堰顶爬到官兵宿营地,要手抓安全绳,顺着峭壁直着向上攀岩100多米,到官兵的营地,这样的安全绳就有4根。每天官兵都要在堰顶工作到天黑,再从这里爬上去到宿营地睡觉。宿营地就是几顶帐篷,晚上两个人盖一床被子,苍蝇、蚊子和各种虫子把官兵团团包围起来,赶都不走。

  可怕的是余震。昨天下午青川发生余震的时候,记者正和武警水电指挥部的孙来成副参谋长一块监测水文,突然之间,脚下的大地又摇又晃,两侧的山体发出震耳余隆的轰鸣声,用"山崩地裂"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徒步来的弟兄们远看就像点点繁星

  昨天下午,由于空中通道一时无法打通,指挥组决定派先遣小分队,携带日常生活必须品和一套急需的测量水位的电子仪器从北川县城徒步进入唐家山堰塞湖,但几点能到大家都不知道。

  晚上九点多,帐篷外一片漆黑,突然有人喊:"看,天晴了,能看见星星了!"

  我们一窝蜂地跑出来看,果然,在天边边上有一串串星光在闪动,可是这会儿雾浓风大,那里来的星星?

  我正在纳闷时,有人说:"好像是手电筒的灯光啊,会不会是咱们徒步进来的小分队呀?!"

  这话提醒了大家,于是大家冲着天边儿一阵大喊,又用手电筒不停地晃动。不一会儿,天边儿有了回应,星光也向我们的方向射来……

  一个小时后,翻山越岭走了6个小时的官兵终于到达堰塞湖的堰顶。我看见,带队的武警水电一总队三支队的副参谋长浑身是汗,一跌一闯、一瘸一拐地来到一总队总队长刘松林面前,把装着一套测量水文仪器的箱子放在面前,说:"报告首长,我把这个比我生命还重要的设备带来了,我完成任务了!"就这样,一个昼夜没有休息,某集团军的一千余名官兵背着炸药和雷管走进来了,武警水电部队的300多名官兵携带施工器材走进来了!

  晨曦中,当我从第一趟运送物资到唐家山堰塞湖、返回绵阳的直升飞机中回眸,看到底下的堰顶上,此时已经成为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大工地。(刘昕)
(责任编辑:李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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