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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报告]印尼亚齐:为防贪腐故意放慢重建速度(组图)

  城市档案

  位于苏门答腊岛北端,扼守马六甲海峡。2004年印度洋地震引发的海啸严重摧毁亚齐,失踪人口约11万,9万多所房屋被毁,11个主要港口被毁。

  重建特点

  国家专门拨款给负责当地援建工作的BRR用于项目的开展和职员的薪水。为了防止出现贪污情况,他们的待遇相对于一般的私营部门和NGO来比要高。在BRR机构下,设有一个单独的反贪污部门。

  早报记者周晶璐

  2005年1月10日,印尼亚齐ULEE LHEU地区,灾民返家探视。 金立旺 早报资料

中国在印尼亚齐援建的“友谊村”。 新华社 图

  这是一个每天花近一半时间奔走在各村镇与城市之间,与当地农民、开发商、项目工程师等人有充分交集的人。当记者无数次致电BRR(印尼亚齐省-尼亚斯岛重建和修复机构RehabilitationandReconstructionAgency)住房和基础设施项目的副主任普尔旺图无果后,不禁怀疑这个专门为重建成立的机构是否还仍然存在。而当几天后收到一封来自普尔旺图的邮件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我所预期。


  “抱歉,我一直在各村镇之间游走,所以无法接听你的电话,但我很乐意告诉你们,亚齐和尼亚斯重建的过程和成果。”普尔旺图在邮件中写道。

  重建,重在基础设施

  最残忍的事,莫过于要让亲历过灾难的人再重新回忆。

  2004年12月26日里氏9级的地震和海啸,摧毁了方圆800公里的沿海地区,印尼西部和北部的亚齐地区许多基础设施遭到严重损毁,超过16万人遇难,60多万人无家可归。当时的普尔旺图就在亚齐,他介绍说,亚齐-尼亚斯地区9万多所房屋被毁坏,另有6万多所遭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几乎所有基础设施如道路、供水系统、学校、医院和公共建筑都被严重损坏。

  政府随后宣布进入紧急状态。然而三个月后,又一场灾难来袭。2005年3月28日,西北部的尼亚斯岛和苏门答腊岛周边地区遭遇里氏7.5级地震,8000多人遇难,1.2万所房屋顷刻间倒塌,2万所房屋严重受损。

  印尼政府立刻组成了一个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执行与重建总规划等相关的一切任务,由中央政府直接领导管辖。除了地方政府外,一些政府间的组织也加入其中。这份总规划包括重建计划、评估需要的物资、人力。

  由于处于印尼灾情最严重的地区,同年4月16日,政府成立了亚齐-尼亚斯重建和修复机构,它由三个部分组成:负责执行所有重建工程的执行委员会,咨询委员会和评估委员会。

  BRR新闻发言人伊曼诺尔?米高告诉早报记者,重建工作启动最初,政府将恢复交通放在了首要位置。“交通是救援和重建中最重要的,必须首先得到恢复。”

  他介绍,当时的尼亚斯,11个主要港口被摧毁,403座桥梁坍塌或者存在坍塌危险,另外有1000公里的公路也不能通行。整个尼亚斯的交通几乎处于瘫痪状态。抢险队伍和当地劳力被告知要以最快的速度打通各个主干道;技术人员加紧抢修供水系统以保证尽快供水;政府在第一时间将重灾区的孩童分配到其他地区住宿、就读;各个地区的医护人员赶往亚齐和尼亚斯对伤者进行救助;尽快清理好倒塌的公共建筑现场,并做好评估和登记。

  普尔旺图透露,根据世界银行的灾后评估报告显示,亚齐和尼亚斯两地的重建费用约为46亿美元。而这次的重建修复计划采取的是灾后的各项建设比过去好的BBB政策(BuildingBackBetter),因而预估费用上升到了70亿美元。到目前为止,包括来自政府、非政府组织(NGO)和私人捐助者等大所有到位资金已达60亿美元。

  和灾民事事都要达协议

  然而资金到位并不表示一切就绪。重建进程的缓慢启动让很多人最初的希望纷纷破灭,人们对此的期待也大大下降,不少人对此深感沮丧。

  在亚齐经商的缅甸人亚尼达在刚开始的时候对重建的进程颇为不解。“每天不同的几批人来我们的临时住所,问我们相同的问题,损失了什么东西,大概值多少钱,今后打算怎样等等。”他还抱怨道,天一下雨,他们住的帐篷里就会积水,他担心要住进新房子可能还要等上两三年才能住进新房子。

  政府和援助机构的官员们表示,海啸受灾面之广影响了重建工作的进展。这本身就是一项庞杂的工程,难度可想而知。数千英里的沿海地区无一幸免,重建区域内地形各异、政府机构和相关法律也不尽相同,损失的种类和范围也大相径庭。这些都使得灾后重建工作难以快速展开。

  印尼中央政府就地区重建征求了地方政府和灾民们的意见,大量重建措施浮出水面。官员们表示,判断哪种方式最有效恐怕就要数年之功。加上重建一个地区需要诸多政府部门的大量合作,才能保证道路、电力、供水等诸多事项一一落实。

  而在基本确定了重建计划后,问题也层出不穷地浮现。普尔旺图说,最大的挑战就是这些地区的劳动力普遍水平不高,各个项目的效率不高。不过经过长期的锻炼,这些地区的生产、建设能力已经得到了加强。

  但即使在重建工作不断取得进展的地区,也面临诸多后勤难题,例如没有明确的地契、道路被毁、缺少建筑材料和技术工人等等。最重要的是,很多急需援助的地区相当偏远。

  各机构官员都用大量时间与村民交谈,讨论如何重建社区,包括处理产权、公共用地分配等问题;然后让居民们签署这些文件,从书面上认可这些土地用途划分的新地图,成为日后处理新生地权纠纷的法律依据。 “每一个村庄重建之前,我们都要让居民就每一件相关事宜达成协议。”普尔旺图说,“这就是进展缓慢的原因。我们希望让大家清楚谁拥有哪块地,让形势不至于复杂化。”

  但是因为很多机构都在等待审批,许多工作都被推后了。这种谨慎缓行的做法让大量灾民持续住在帐篷和其他活动住房当中,到2006年,仍有约10万人未能搬进新家。

  为资金流向清白把关

  不过,有些延迟是官员和援助人员的有意而为。在印尼亚齐省,官员们决定暂缓进展迅速的重建工作,希望大笔援助资金在发放过程中不至被贪污,切实提高当地居民的生活水平。

  负责当地援建工作的BRR在2007年底拥有1600名专业职员,其中65%来自各地方政府,20%来自政府部门、私营部门以及NGO。普尔旺图表示,要管理好这么多人绝非易事。他介绍,国家专门拨款给BRR用于项目的开展和职员的薪水。为了防止出现贪污情况,他们的待遇相对于一般的私营部门和NGO来比要高。另外,BRR设有一个单独的反贪污部门,由政府部门官员共同签署和约成立。此部门的人员由公平选举得出,并可对勒索、挪用和盗取公共款项的行为作出控诉,进行司法审理。

  “要想打重建款的主意可没那么容易。”BRR新闻发言人米高说。BRR的职员在工作前需要签署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将对个人工作的表现进行评估,其中当然也明文规定了若出现贪污等情况,将受到的严厉惩罚。

  同时,反贪污的方法也包括规范薪金系统,标准雇佣金额的数字是确定的,其他不产生任何形式的费用,比如加班费、会议费等。这样更加利于操作。另外,加强对个人反对贪污腐败的教育也是BRR推出的一项有力措施。若触犯了反贪污条例,那么将对该人进行金钱上的惩罚和强制措施。

  2009年前完成

  尽管在成立之初,BRR受到了不少人的怀疑,甚至有人称其阻碍了重建进程,但现在的BRR广受赞誉??他们的工作有助于阻止贪污腐败和重复劳动。

  普尔旺图表示,在三年的复兴、重建后,亚齐和尼亚斯大部分基础设施已经建造完毕,并且比以前还要人性化和坚固。所有的这些重建项目将于2009年底前完成。

  “我们建造了修建了大量的公路、桥梁,建造了港口、机场、房屋和大楼,并在中心城市与偏远地区和岛屿之间,建立了很好的物流网络,并选择了很多有技能的劳动力、材料和交通运输。但刚开始,可以利用的资源很少。”

  根据米高提供的资料可以看到,BRR的功绩显著:截至今年4月30日,在亚齐和尼亚斯两地,共新建了10万多所房屋,781所医院和991所学校得到了恢复,1649个地区建筑和934所政府大楼得到了重建,2500多公里的公路和255座桥梁恢复通车,全国范围内的11座机场和18个海港已经正常营运。

  普尔旺图说,现在尼亚斯的全部灾民都已经住进了新房子,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亚齐也有超过90%的灾民恢复了生活的常态,但是仍有1000多户家庭还住在临时木屋中。按照计划,今年年底将结束所有的灾民重置工作,他们将回到自己新的房屋中去。BRR正准备陆续将剩下的1100个重建项目转交给地区政府接管,到2009年4月,BRR将结束自己的使命。

  面对西方媒体报道中对重建缓慢毫不留情的批评,甚至以“零的速度前进”等词汇修饰,普尔旺图并未直接否认。

  “或许他们是对的……相对于其他国家的重建,印尼的情况要复杂许多,我们也尽力做到在平稳中推进。让我们回到2005年,当所有的重建仍在计划之中,所有人都希望大把大把的钱砸下去明天就能立竿见影出成果。但实际存在的困难比我们想像的要大几百倍几千倍,我们一刻不停地在行动,但媒体似乎只对坏消息感兴趣。如果想知道真实的情况,那么去曾被损坏最严重的亚齐乡村看看吧,那里的重建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如果进行前后对比,你会更有发言权的。”他说。

  泰国海啸重建中的地权纠纷

  早报记者周晶璐

  2004年12月26日的南亚大海啸重创了泰国的旅游业,当时有人预言,一直以旅游业支撑的泰国将面临一个世纪以来最为窘迫和困难的局面。然而一年多后,现实的情况让他们大跌眼镜,更让泰国重新走向了全球旅游的前沿。

  泰南部热带岛屿群的喀比市的前市长普洛旺多介绍,泰国政府的快速反应、各方高效通力合作是泰国快速恢复的主要原因。在海啸之后短短的几个星期里,国家旅游局就开始对此次重灾区普吉、攀牙等地进行评估,命令各个受灾地区,特别是风景旅游地区,开始了针对地区的重建项目。

  政府专门组成了重建小组,负责计划岛上唯一交通工??长尾船和渔船第一时间的重建。政府还为旅游区的小型私人营业主制定了资金援助计划,提供给他们低额贷款,以供他们购买新的设施。许多灾民还被政府雇佣有偿参与救援和灾后重建。国家公园和渔业部门在受灾后的几周时间内,立刻制定了海岸线的复员计划和当地渔业振兴计划。但是,泰国在行动迅速的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了麻烦??许多开发商瞄准了这个赚钱契机,趁着重建项目的展开,蜂拥而入,抢占风景优美的安达曼沿岸地区,引发了不少地权纠纷。政府机构数据显示,泰国南部被海啸摧毁的47座村庄中,32座都发生了地权纠纷。

  普洛旺多表示,这些地区大部分是在靠海的小岛上,适宜开发为旅游胜地。许多开发商开始盘算买下这里的地皮,用来建造度假村。许多渔民世代生活在岛上,打渔为生,他们不希望生活被打扰。但一些地产商却表示他们已经买下了地皮使用权,双方争执不断。其中一些已经通过协商解决了,但是还有一些需要通过法院审理。
(责任编辑:贾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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