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聿文：印花税还应再降

　　就在A股上半年创全球跌幅第一，投资者亏损累累的情况下，证券交易印花税却再创新高。国税总局7月22日发布的数据显示，上半年证券交易印花税在去年同期增长7.7倍的基础上，共完成837亿元，同比再增34.2％。

　　昨天同时公布的还有上半年国内增值税、国内消费税、营业税以及个人所得税的完成情况，它们分别同比增长22.4％、18.5％、25.7％和27.3%，落后于印花税收入7~16个百分点。或许有人说，印花税的大幅增长是建立在3‰的税率基础上，今年4月23日，国务院已将税率下调回原来1‰，下半年印花税收入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增长。的确，印花税的高增长，税率高是一个主要因素，但即使我们刨去一季度的597亿元印花税，仅从二季度看，也有240亿元印花税，高出去年同一税率的一季度122亿元几乎一倍，而去年一季度比上年同期又增长5倍。

　　问题并不在于理论上税率的高低，恰当的税率和税收应当看证券市场的实际发展情况。如果股市上涨，参与股市的投资者普遍能从股市中获利，那么税率高一点，投资者从自己的财产性收入中，拿出一部分收入以税收的形式上缴给国家，这是公民应尽的责任。但是，现在的股市完全不是这样，A股处于一种史无前例的暴跌中，许多股票已被腰斩，无论是中小散户还是基金，都亏损累累，股市基本的融资和资源配置功能更无从实现。在这么一种惨况下，投资者要承受双重的代价：一方面股价在下跌，另一方面在不断缩水的收入中，要上交不合理的税务。

　　中国股市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和水平，都赖于上亿投资者的功劳。正是个人投资者数量的快速增长，他们把自己的工资收入和其他收入投入到股市，才支撑了近两年股市的大发展。上述比较也说明，在同一税率水平下，印花税还有较大增长，原因只能是交易量的扩大。由于熊市中人们不会频繁地买卖股票，结果应该是参与市场的人比过去要多。但是，股市又给他们怎样的回报呢？据统计，2006年前，上市公司分红累计只有2167亿元，其中流通股股东只得到678亿元。近两年分红规模虽然有所扩大，但仍然远低于欧美和我国香港地区的水平。美国上市公司税后利润的50%~70%一般用于支付红利，香港上市公司2007年平均利润分派率为34.76%，高于A股上市公司的29.84%。去年上市公司派发的红利达到创记录的2000多亿元，但同样证券交易印花税收入也达到创记录的2005亿元，差不多与前者持平。如果考虑到流通股东只是红利所得的一部分，那么，即使在去年股市这么火暴的情况下，投资者从上市公司获取的收入依然抵不上给国家的税收。这怎么能让投资者去坚守价值投资？人们只能从二级市场上通过博取差价来获取收益，这也就是中国股市经常大起大落的原因之一。

　　资本市场是居民金融投资并获取财产性收入的一个主要场所。改革开放30年来，在中国经济高增长的背景下，本指望股市能为民众提供一个分享财富的机会，但现在，包括税制在内的一系列股市制度缺陷，使得民众没有分享相应的财富。而中国经济、中国企业又的确需要一个有效率的资本市场。所以，为了中国资本市场能有一个健康发展，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有必要在现行印花税率的基础上再降低一点，或者改为单边征收。何况，相对于其他国家的股票市场，1‰的税率确有有下调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