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鹿道歉：负责的起点，还是终点？

　　■张贵峰

　　9月15日下午，在河北省政府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石家庄三鹿集团副总裁张振岭宣读了《石家庄三鹿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致社会各界的公开信》，就“问题奶粉”事故向社会各界人士及广大消费者表示最诚挚的道歉。

三鹿公司并表示，“对于8月6日以前生产的产品，我们全部收回，对8月6日以后生产的产品，如果消费者有异议、不放心，也将收回。同时，我们将不惜代价积极做好患病婴幼儿的救治工作。”

　　从此前坚称其奶粉“质量完全合格”，到对于部分奶粉受害者家属讨“说法”的要求“无人回应”，再到现在就“问题奶粉”事故向社会各界人士及广大消费者“表示最诚挚的道歉”，三鹿公司的这一态度转变，虽然显得有些姗姗来迟，但应该说，还是有其值得肯定和欢迎之处的，不妨权且看做是一个有意味的“信号”。毕竟，“道歉”至少表明，已经承认了其自身错误的存在。

　　但是，此一道歉“信号”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信号呢？是预示其全面负担自身责任的起点呢，还是终点——是仅仅为平息舆论乃至转移视线所做的一种姿态，还是又一次进行危机“公关”的策略？

　　首先，三鹿公司此前种种为舆论诟病的文过饰非表演，很难让人们完全打消这样的怀疑和担心：早在今年3月，三鹿集团即已接到消费者投诉，但其仍然得出质量合乎国家标准的结论，而在病例增多，8月1日就得出结论“奶粉确实被掺入三聚氰胺”之后，依然既不公开召回产品，更不向社会发布相关质量信息……

　　更重要的是，对于这一造成重大社会危害和影响，已被国家定性为“重大安全事故”的奶粉事件，作为直接当事人的三鹿公司，仅仅一个“道歉”，无疑是远远不够的。接下来，在全面彻底调查事故原因基础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三鹿公司的管理者及其公司本身应该承担哪些法律责任——民事的责任，刑事的责任，而免费治疗之外，对于受害人的物质和精神损害又应该如何赔偿，等等。

　　从目前的情况——至少从上述公开信所提供的信息来看，道歉之后，这些责任的落实前景依然并不明朗、乐观。而尤其耐人寻味的是，公开信用了很大的篇幅，再次强调了问题奶粉的产生原因：被他人添加三聚氰胺，并津津乐道这方面的“重大进展”——个中撇清自身责任，凸显和强化其“也是受害者”的意味、暗示，都一如既往。

　　缘此，问题奶粉事件的全部来龙去脉，还远没有彻底查清，事件中的逻辑疑点依然重重——受污染的奶粉前后高达上万吨，区区一二十名嫌疑人何以一手“包办”？奶粉受污染既然是在奶农的送奶源头上发生的，何以现已查处的受污染奶粉却蹊跷地集中于廉价的婴儿奶粉，而很少涉及其他品种奶粉？在无法得到合理解释之前，如此“最诚挚道歉”的诚挚性，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不予认可和接受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