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育中：中国航空制造业的创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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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育中（航空工业集团公司顾问、中国南车集团独立董事）：尊敬的各位领导，大家下午好，我借这个机会，把中国的航空制造业的一些情况，以及怎么样能够适应自主创新的发展，提供一些基本情况和看法，和大家一起探讨。航空制造业是一个高投入、高风险、高回报的高科技产业，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航空制造业已经成为全球化程度很高的产业之一。为了应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和日趋严重的环境保护的压力，创新成为航空制造企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唯一选择，航空制造业已经成为引领创新的产业之一，下面就中国航空制造业的创新之路从三个方面谈一些看法。

    一、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航空制造业已经走上立足自主创新的发展之路。
    二、未来航空制造业面临难得的发展机遇和巨大的挑战。
    三、在科学发展观指引下，加强科技管理和体制创新，实现航空强国梦。
    一、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航天制造业已经走上立足自主创新的发展之路，大家知道，新中国的航空制造业，是在新中国的硝烟炮火中诞生的。

上世纪曾经激发了人们的创造激情，而后引进、消化、吸收从前苏联得到的技术，开始摸索自主发展的道路，十年动乱发展几乎停滞。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向国际先进的航空制造企业敞开大门，引进技术、引进管理、引进产品、引进专家。同时派出大批人员到国外实习、研究、学习、交流。
    近十年，国家加大了对航空制造业的投入，我们加强了研究，集成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的力度，走上了自主创新的发展道路，体现在以下六个方面。
    一、设计、制造、实验手段和能力大大提高，基本形成了体系，为自主创新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例如，覆盖全集团的网络，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和质量，同时有利于知识管理，提高自主创新的能力。现在我们可以从市场需求开始，一直到售后服务，全部实现了数字化。
    我们自主掌握工艺的数以百计的数控加工设备和特种加工设备，使我们在铝合金产品，碳纤维产品和高温合金等方面的加工制造能力领先，提高了我国航空产品的水平，并成为世界供应链中的产品。
    竞争增加了企业自主创新的动力，市场需求是我们的动力，客户满意是我们的宗旨，这些已经成为中国制造业上上下下的共识。产品不断改进升级，服务不断提高。
    三、自主研发加大，正在步入探索一代，研制一代，生产一代和不断改进的良性循环。中国航空工业集团自筹的创新基金，每年数以亿计，由于炭子研究的加强，在一些领域实现了跨越式发展。
    四、依托信息化，注重质量和效益的管理模式正在形成。中国航空制造业引进并结合中国的实际，推行了一系列先进的管理理念和工具，以及方法，例如全面质量管理等等，这些管理领域的变革，促进了企业竞争力的提高。
    五、自主创新的发展，提升了产品的实力，扩大了产品的出口，增强了企业自身发展的后劲。中国航空制造业自主研发的高新武器装备与国际的差距缩小到一代左右，基本达到同步。在民用航空领域，波音、空客的主要机型，中国自主研发的支线飞机和通用飞机已经出口。
    航空发动机在地面发电也处于领先的位置，目前中国航空集团的年销售收入到了一千亿元。
    六、一群航空制造产业大军正在成长，目前航空制造业的平均年龄35岁左右，行政的年龄在45岁左右，一支勇闯市场的队伍，一群心灵手巧的技工队伍在成长，这是创新的源泉。
    第二，未来，中国航空制造业面临的难得的机遇和巨大的挑战，中国大陆的国民生产总值将再翻两番，这是关键的历史时期，对航空工业来说，也是一个关键的历史时期。中国航天业面临巨大的挑战。
    一、强劲的需求关系着我们的发展，我国已经居于世界航空运输总周转量的22位，各种飞机数千架，我国是一个多自然灾害的国家，对于直升机，救援、灭活飞机需求也是非常惊人的。国内精品市场的需求是巨大的，未来我国将建设强大的系统配套的空中、空天和海上的武装力量。不仅数量大，而且性能高，种类全，价格可以承受。从市场上看，我国的产品在亚非拉有较大的竞争力，我们在世界软包生产的市场上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航空技术向其他领域，例如空间飞行器，传播动力等等的延伸同样存在着不小的拓展空间。总之航空制药业必须加快发展，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
    二、不断地变革为航空制造业提供着机会，目前航空制造业面临清洁的技术，更加灵活的起降方式，新的气动布局等等，如果能突破关键，也能够实现跨越式发展。正如移动通讯在中国的实践，中国航空制造业在某些方面正在加紧攻关，努力抓住跨越式发展的机遇。
    三、打破国际的垄断，中国航空制造业面临很大的发展，世界航空制造业已经形成了垄断的格局，巨头们利用专利等技术壁垒和在市场上的强势地位，千方百计地封杀他们的竞争对手。如果在发展中稍有不慎，就会跌得头破血流。在美国就是波音兼并麦道，我们中国的制造业在发展过程中，也有深刻的教训，今后的风险更加严峻。比如说我们国家宣布的大飞机项目，现在从美国国会以及到企业都已经对我们在各个方面采取一些限制，设置一些障碍。
    四、面对环境保护的压力，和其他运输方式的竞争，中国航空制造业的发展，面临多个方面的挑战。进入本世纪，地球环境引进污染的现实，都是对航空制造业的发展提出了严峻的挑战。没有创新的突破，就不能解决航空制造业发展对环境带来的负面影响，就会成为发展的瓶颈，五百到一千公里距离上的航空手段形成了有力的竞争，航空运输与航空制造业要联手，保持航空业的发展势头。
    五、中国航空业的整体能力不足，仍然是持续健康发展的关键。面对发展难得的机遇，中国航空制造业同整体创造能力上讲，仍然十分不足。首先是科技人员数量少，以发达的航空制造业大国相比，只有其几分之一。比如现在要搞大飞机，像空客380需要三千多人，我们的力量是非常不足的。
    另外科技和管理的领军人物少，大家更少，在航空预言和探索方面的投入资源不足，力量分散，军民互动的机制缺乏。我们一般一个军用型号的发展实际有十五年的预先研究，在做准备，做储备。但是我们国家的民用航空，几乎没有什么预先研究的储备，很少，从投入来讲，也是少得可怜的。我为什么讲这个？后面我也要讲一些问题。
    另外管理体制的问题，始终困扰着生产力的发展。因此克服我们自身的弱点，进一步解放思想，深化改革，是中国航空制造业必须苦练的内功。
    三、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引下，加强创新，实现强国梦。中国航空制造业作为引领创新的国家战略性产业，要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引下，追求又好又快的发展，建议从国家的层面和企业的层面注意研究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从国情和产业发展规律出发，制订长期稳定的产业政策和规划，并通过适当的法律程序保障其实施。回顾新中国航空制造业的发展历程，由于政策变化，体制变化和高层领导人的变化，使得产业的发展走了不少弯路。
    政策的不稳定对于产业的发展，因为是国家性战略产业，这方面我觉得应当要很好地研究欧美的实践，我觉得美国在保持国防生产能力方面有一系列的政策和措施是很得体的。现在即便没有什么任务的时候，国家也要拿出钱来发展型号，保持一定的批量生产。哪怕最后很多东西放在仓库里存着，也是这样的。
    俄罗斯的教训也值得汲取，普京政府上台以后，大家看到前不久他把几十年前的战略轰炸机，因为国家战略性的军工企业没有什么投入了，这样到现在为止，他就感觉到作为一个大国不行。所以我们认为作为航空企业必须要这些教训和经验值得很好的研究。
    又例如，先行的军品定价政策。大家觉得怎么现在还是这样，我们产品的价格形成机制没有形成，就是成本加5%。这是一个严重阻碍科技创新的政策，为什么？我成本越大，我的效益越好，和企业创新，另外就是国家只要不投入，我就没有，价格形成机制不允许我摊销研发费用。我们现在不允许这样，所以为什么说现在有很多深层次的问题，企业就希望这个型号涨钱，成本越高。再一个我这个型号研制完了，就没钱了。只要国家不投入我就死了。所以这就是从根本上，这个问题已经忽略了，上个五年计划要解决，到现在也没有解决。我觉得真正作为一种制造业，这是一种本身的特点，包括军工的，包括民机的，特点必须要认识到。我说搞军品，我再笨，再失败，我只要坚持下来，搞二十年，我的下一代飞机，当然说不用二十年，坚持搞十八年，都可以干出来。但是民机绝对不是这样，我们大飞机要求一开始就要像姚明到了NBA的火箭队还给人提包呢，现在要求我们大飞机一上来跟空客、波音竞争，还要成功，大家就知道难度在什么地方。
    所以我认为在这个方面呢，管理体制的问题始终困扰着生产力的进一步解放。所以我认为现在的管理体制，作为国家性战略性产业，仍然是值得我们认真研究的大问题。刚才讲到的成本加5%的定价政策，实际上阻碍了企业创新的动力和能力，也妨碍了科研人员创新的积极性。
    我们现在飞机上的软件，但软件一开始计价都不算钱，不计成本，科技人员有什么积极性而言？所以现在有很多深层次的问题。再例如刚才我讲到了，作为民机产业，一定要遵循客观发展规律，借鉴西方的经验，予以全力的支持，就像欧盟支持空客一样。另外民机还有一个特点，民用飞机是一个政治筹码，发展大飞机将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因为所有的欧洲、美国，我们跟人家搞政治平衡，就要买飞机。
    大的民用飞机的发展的难度，大家要有深刻的认识，可不是一年两年就搞出来了，我个人的观点，中国的民机产业要真正能够走出来，需要三十年。因为空客当时搞的水平定了三十年才能真正走向成功，实际亏了二十多年，国家亏了二百五十多个亿往里填。
    所以我认为对民机这样一个特殊的产品，我觉得现在国家的投入非常不足，你要靠企业，另外还说要靠社会资本，没有人来投这样一个长期投资，风险非常大的，没有人来做。所以要企业来做这件事，实际上是很困难的。
    像民机这样的，实际上都是各国政府，通过各种渠道在支持。所以这一点我认为现在很多，因为今天有很多媒体的朋友在这儿，我希望大家能够要了解更深一些。大飞机为什么搞不上去，有很多自身的客观规律。
    另外我觉得最后在体制上，航空制造业的发展，离不开举全国之力，大飞机项目是创新型国家的标志项目之一。没有其他产业，比如原材料工业的支撑，航空工业不可能健康发展。今天何部长也讲到了，我们很多重大的设备都是为航空航天准备的。到现在为止，我们国家的铝材，真正用到民机上的，可以用的寥寥可数。
    我认为没有全国各方面的支持，航空制造业不可能健康地发展。另外航空制造业是典型的军民结合的产业，一个良性的体制才是一个高效的体制。包括波音和空客，没有一个把军和民分开的。
    第二，关于加大资源投入，提升创新能力。目前中国航空制造业的主要资源体现在研究一代，发展一代，这是对的，美国和欧洲都有专项技术，每年安排许多资金组织大学开展长周期的研制项目，并将成果转移至产业，使得美国和欧洲在航空产业称霸世界。我国在民用航空领域的投入，过去很少，应当讲少得没法说了。
    所以这是造成我国民用航空制造业与国外存在较大差距的主要原因，最近我国投入的状况有所改善，确定了大飞机等重大专项。
    现在希望在国家的支持下，直升机，无人机，发动机等集中资源，有创造生命力的研发平台，通过艰苦奋斗十几年。到2020年，中国航空制造业将出现质的飞跃。
    第三，创新经营模式，市场化改革，专业化整合，国际化开拓，中国航空制造业是仿制前苏联的模式建立的，一些深层次的矛盾至今没有解决，这是体制性的障碍。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引下，加强体制创新和管理创新，是今后一个时期的艰巨的任务。首先必须从思想和文化层面上取得突破。首先要按照市场和客户，包括国家的客户，军方的需求，确定企业的宗旨和发展目标，改变不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文化。使企业真正成为市场的主体，创新的主体。
    第四进行专业化整合，形成专业化的周期，再经过系统化的组合，成为一个高效运行的系统。
    第五要资本化运作，解决产业发展缓慢的问题，通过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结合、互动，使得中国航空制造业尽快做大做点。
    四要解决过去存在的资源利用率不高的问题，通过推进信息化和流程再造，通过综合平衡塔的方法，建立供应商管理体系等新的管理模式，不断提升产品和服务的质量，以及经济效益。
    第五要国际化开拓，为了适应航空制造业日益提高的挑战，要着眼全球的市场和客户，建立适应全球化的市场开拓、产品研发和客户服务体系，立足于世界强者之林。
    第四点大力培养产业发展所需要的各类创新型人才，创新关键的人才，经过最近十年高强度的武装装备和民用航空的研发，如今中国的航空制造业所承担的军用和民用航空产品的研发任务史无前例。因此一方面在工作当中，大胆使用年轻力量，通过科研和管理的实践，在老中专家的传帮带下快速发展。
    同时大力推进管产学研结合，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扩大与国外的交流与合作，宏大的管理专家，科技专家，是中国航天业自主创新的根本，到2020年中国将实现航空强国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