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当头，谁是当年的摩根？

　　丹尼尔·格罗斯（韦乔钟 编译）

　　丹尼尔·格罗斯 《白板报》专栏作家

　　“该是终结这场恐慌的时候了！”1907年10月23日下午，摩根财团创始人J.P.摩根（J.P. Morgan）豪迈地宣布。

在好几家信托公司垮掉之后，这位银行家认定，美国信托公司（Trust Company of America）的垮台将会给美国脆弱的金融系统造成无法承受的打击。于是，他召集了当时各大银行家来一起筹集资金，解救了这家公司。在两周的时间里，随着金融危机席卷整个华尔街及华盛顿，摩根一次又一次地行动起来：他解救了经纪商，在20分钟内筹集到了2500万美元现金，确保了纽约证券交易所能继续营业，他还认购了纽约市的债券，并从欧洲买入了大量黄金，以扶持美元，充实美国国库。

　　“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拯救了纽约。”《1907年的金融恐慌》（Panic of 1907）一书的合著者肖恩·卡尔（Sean Carr）说道。然而，当下这场愈演愈烈的金融危机有一个令人深感不安的特点，那就是你找不到一个像1907年的摩根那样的金融家兼政治家，一个能以一己之力消弭当前这场金融风暴的人。布什总统基本上置身事外，而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Ben Bernanke）则缺乏其前任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所享有的对全球金融市场的影响力（事实上，人们现在已清晰看到，格林斯潘本身就是眼下金融危机的一个始作俑者）。

　　《美国银行家摩根传》（American Financier）作者琼·施特劳斯（Jean Strouse）说：“我认为，在当今这种极为复杂、极为庞大的市场条件下，再也没有人能扮演摩根于1907年所扮演的角色了。” 其实，现存的最好人选是三位互无关系的业界首脑人士，杰米·戴蒙（Jamie Dimon）、亨利·保尔森（Henry Paulson）、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这“三驾马车”各自扮演着摩根的历史性角色的一部分。

　　摩根大腹便便，下颌硕大，一只臃肿的巨鼻是无数漫画的恶搞对象。在尾大不掉的早期美国金融业中，摩根是举足轻重的银行家。今天，纽约最强大的银行家是杰米·戴蒙，他所担任CEO的公司恰好就传承自摩根集团（这实在是个历史的讽刺）。和摩根一样，戴蒙我行我素，爱走强硬路线。今年3月份，戴蒙的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收购了濒临破产的贝尔斯登投资银行（Bear Stearns）；9月份，戴蒙又收购了日薄西山的华盛顿互惠银行（Washington Mutual）。这两次收购他都只付了一点象征性的价格。结果，现在戴蒙名下的银行已是个拥有资产20亿美元、分行5400家、存款9000亿美元的庞然大物。

　　摩根骨子里是个投资银行家，一个秩序追求者、交易者和顾问。而今天坐上头号投资银行家交椅的是财政部长、高盛公司（Goldman Sachs）前CEO亨利·保尔森。摩根曾有一件著名的轶事：他把几个不共戴天已久的铁路业执行官带到自己的海盗号游艇上环游纽约港，不达成协议就不放人下船。与摩根不同，保尔森没有游艇，但他反复召见华尔街巨头、国会成员和投资商到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和财政部的办公室里大开马拉松式的会议。

　　保尔森背后有联邦储备银行的资产负债表和纳税人给他撑腰，而摩根只能凭借自己的名头，但在那个时代里，这名头已经比国家所能给予的任何担保都管用。如今继承这样的威望的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老总沃伦·巴菲特。最近几周，巴菲特拍马上阵，凭着自己的现金和声望制止了高盛公司和通用电气的银行挤兑。当然，和摩根当年在他的一些救市义举中获利一样，巴菲特此次出手也是为了有利可图。

　　摩根与今日的赶超者之间也有重大差别。后三人都缺乏摩根的勇气：戴蒙和巴菲特只有在政府有可能对业界提供援助的情况下才作出投资。另外，这三人都没有摩根那样的王者之风。摩根用不着像巴菲特那样弹琴献艺来取悦股东，也不会像保尔森跪求众议员首脑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那样屈尊降贵。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的世界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摩根可以稳坐在华尔街与百老汇交界处碉堡一般的办公室里，悠然自得地把整个美国金融系统尽收眼底，将一切问题都处理于股掌之上。今天，摩根的三个模仿者面对的是一个千头万绪纠葛一气的全球经济，所能做的只是顾此失彼地疲于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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