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学艺：中国农村改革和发展的前景

　　2008年11月29日首届中国经济学家年度论坛暨中国经济理论创新奖颁奖典礼在北京大学隆重举行。搜狐财经(相关:理财 证券)作为本次活动的网络战略合作伙伴从现场发回精彩报道。如下是陆学艺的精彩发言：

　　陆学艺：

　　我今天讲的是农村方面的问题，最近大家都在讨论研究十七届三中全会的文件，我觉得这个文件写得比较好，全面、深刻、系统讲了一些问题。

　　第一，农村三农问题的原因这次文件专门讲了，而且明确讲了这是深层次的原因，是城乡二元结构造成的，好几个地方都这么讲了，这件事党的文件里面正式明确地讲城乡二元结构是产生农村问题三元问题的原因，这是第一次。十六届三中全会讲过一点，这一次明确地讲，这是巨大进步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党和政府历来重视三农问题，改革开放前也可以这样说，但是三农问题总是解决不了。十六大以后，对三农问题的投入，对三农问题的关注，是党的各项工作的重中之重，下了五个一号文件，免农业税等，真是投入了力量，但是这次文件上讲，农业、农村仍然滞后，农民增收仍然困难，三农问题，而且可以说城乡差距扩大趋势仍然在继续。春节马上就来了，民工潮、民工问题仍然在继续，十七届三中全会专门讨论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国外有些朋友采访，金融海啸了，解决三农问题，我跟他们回答，这正是我们中国要把事情办好，抵御金融问题的高招。扩大内需，把问题解决起来，这是更好的问题。

　　现在看来，也不是我一个人，但是党的文件说，农村的问题是三农问题，是二元结构造成的。我想还要在这里讲一讲，据我的研究，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三农问题症结或者本质是结构问题、是体制问题，这些问题都没解决好，为什么？2007年结构可以看出来，GDP的结构，2007年一产创造的财富，创造的增加值11.3%，但是同年在就业结构里面，参加农业的劳动力，农业投入的劳动力占40.8%，而且当年城乡里边按现在中央农业人口来说，农村常住人口统计局怎么算？55.1%。40.8%的人创造了11.3%的财富，由55.1%人分配，农村怎么不穷，反复来讲，必须减少农民才能富裕农民，中国特有的情况，我们一直搞工业化，但是我们的农民一年比一年弱，是一个大事。1952年，我们的农民是五亿零四百万，现在常住人口有7亿多，如果说按农业户口，统计都是很少公布的，96年我知道，九亿四千九百万，这样的结构，农村问题能解决吗，不把农民减少怎么样解决呢？所以这是一个结构问题，不解决结构是没办法，户口制度、土地制度、就业制度、社会保障制度、财政制度、金融制度等一系列。这次文件讲的，是城乡二元结构体制造成的，不改变这个体制就解决不了，现在我们这个体制很明确，城市一块、农村一块。九十年代写文章，我们现在的政策，农村里面，我们国家、政府对农村是一种政策，对城市、对居民是一种政策，都体现在这里，所以我就说，不解决城乡二元结构，这个问题是解决不了的。而且这里还要讲，中国的城乡二元结构跟我们国际上二元结构不是一回事，中国的城乡二元结构从五十年代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搞计划经济体制，城乡二元结构是计划体制里面重要的组成部分，也可以说是现在农村现在的政策，包括户口制度、土地制度，是为计划经济服务的，城市改了，但是农村没有改，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现在在城市里面，中国的城乡二元结构应该讲得更加具体一点，城乡二元政治经济社会结构。政治上到现在为止户口制度把中国人分了两块，有农业户口的，非农业户口，是平等的吗？城市居民，22万选一个，九届人大，农村农民88万选一个代表，这次中央文件讲了，将来要平等，取消统购统销以前剪刀差，前30年贡献六千多亿，现在实际上剪刀差还在，只是现在没有人说了，在座的经济学家可以算一算，没有比中国农产品价格再低的国家了，可见中国农产品的价格之低，剪刀差之大。通过土地剪刀差，去年北京市土地出让金拿了440亿，这个应该由政府拿吗？不实行公共产品基础设施等方面普惠制，也就是不均衡的，所以这样一个体制，这样一个体制包括户口制度，不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不行的。

　　第二，这个文件很重要的方面提出来了，农村发展的前途、发展的前景是实现城乡一体化。文件中也讲到，我国总体上以城带乡的发展阶段，加快改造传统农业，走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消除城乡二元结构，形成城乡经济一体化，2020年实现的目标里边，农村经济体制要更加健全，城乡经济社会体制机制基本建立，城乡一体化不光是中国要搞现代化，不能像中国这样的城乡。总不能到了现代化社会，或者说实现了现代化社会，城市和农村差别这么大，城市像欧洲，农村像非洲，这个态势继续下去是不行的。

　　城市和农村一块高一块低，重点在城乡二元结构体制，体制是扩大城乡差别加速器或者是挖掘机，不改变不改革掉城乡二元结构体制，不把现在的户口制度、土地制度、林权制度不改的话，沟越来越深，城乡差别越来越大。这几年农村改了这么多条件，免了农业税，今年农业特大丰收年，粮食要超过历史最高水平，但是从收入来讲今年还是扩大的。所以，我想现在的目标应该通过改革解决，消除城乡二元结构，这个文件明确讲到。现在的问题是改革是从农村开始的，但是据我知道，从八十年代中期以后，基本上就停止了，所以我也一直呼吁，农村应该起动改革，包产到户、家庭承包责任制也好，只是改变农村生产经营的体制，至于流通体制、就业体制、户口体制、土地制度等都没有到，所以现在出了很多的笑话，把土地拿过来了，卖给国家了，国家把几百万、几十万卖给开发商，卖得房子叫大产权，农村集体土地盖得房子要卖就是小产权，这就是不合法的，天下有这种市场经济的法，我是很不相信了，荒唐，法院还拿着这个东西来判。实现城乡一体化，必须把城乡二元结构填平，出现城乡一体化。

　　要实现城乡一体不太容易，把城乡差别消除掉是共产党老早提出来的概念，实行计划经济都没有做到这一点，我建议把这些体制方面的东西去掉，因为城市从农村改革开始，1984年城市改革和国有企业改革以后，也是磕磕碰碰不太容易，但是总是坚持下来了，我们有今天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城市、工业基本实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反过来说，这些体制问题，农村到现在还没有，基本上还不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所以产生了这样一个问题，所以要改，就是要把农村的土地制度、户口制度、就业制度，社会保障制度按照城乡一体的办法解决。

　　第三，实现农村的一体化，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这句话是十六大讲的，但是现在来看，实现农村城乡经济社会发展可能不够，要统筹城乡经济社会的改革和发展，如果说不改革，发展不起来。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