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保护主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全世界人都已经并将继续看到霸权主义老大的蛮横表演：连篇累牍的自由贸易说教明修栈道，美式保护主义暗度陈仓。

　　昨日，美国参议院以61票赞成、37票反对的表决结果通过了8380亿美元经济复苏计划，这一计划包含了经过修改的“购买美国货”（buy American）条款。

　　1月底2月初，奥巴马当局在向国会提交经济刺激计划过程中，美国国会两院都程度不同地补充了关于“购买美国货”的条款，主要内容是：联邦政府资金在用于为道路、桥梁和运输项目采购时，应该采用美国产钢铁产品。这一条款的法律依据是1933年美国为应对大萧条而通过的《购买美国产品法》（Buy America Act）。这一做法随即引起欧盟、日本和加拿大的讨伐，英国首相布朗和日本首相麻生太郎更是亲自出马予以批评。

　　面对来自盟友的强烈反应，奥巴马只好出面表态：美国不会发出保护主义的信号。他声称“愿意确保通过的任何法案都将符合国际贸易协定，而且不会招致美国在全球贸易中地位的改变。”

　　其实，无论美国国会内部，还是美国舆论，对这一做法的意见都是莫衷一是甚至针锋相对。此前和奥巴马竞选总统失败的共和党参议员麦凯恩，就主张要将“购买美国货”条款完全从法案中剔除。

　　但是，即使面对来自各大盟友的压力，美国这种“保护主义”擦边球仍然打出来了：激进的“购买美国货”条款虽然没有完全实现，但麦凯恩的动议更没有被采纳。昨日参院通过的计划中保留了这一条款，虽然添加了该条款必须“符合国际贸易法案规定的美国的义务”的声明。

　　许多人可能质疑：当英国、日本、加拿大等大声对“购买美国货”法案说不时，为何听不到中国这个美国第二大贸易伙伴的声音？原因很简单：中国虽然业已申请并展开相关谈判，但仍未正式加入1979年由关贸总协定制定的《政府采购协议》�烥PA�牐�因而虽然明知美方做法肯定会损害中国贸易利益，但无法像这些早已加入的发达国家那样对其进行指责甚至威胁进行控诉。

　　当然，《政府采购协议》�烥PA�犠魑�世贸组织的正式文件，也并不能应对所有保护主义动作和倾向，美国国会附加于经济刺激计划中的“购买美国货条款”，正是规则内的“保护主义”伎俩。

　　类似的擦边球保护主义在美国绝非独此一家，同样在这个刺激方案中，还有参议员提出附加“雇佣美国人”条款，即300多家正在接受政府援助的美国银行在需要增加雇员时，必须优先考虑雇佣美国人，之后才能考虑雇佣外国人；银行若为外国雇员申请签证，之前三个月和之后三个月均不得辞退或替换美国员工。

　　除了“购买美国货”、“雇佣美国人”等带有明显经济民族主义痕迹的举措，美国的保护主义形态还有很多，如反倾销调查和控告，WTO规则范围内的关税报复，包括美国对本土汽车公司的财政救助，以及对别国特别是中国的补贴和汇率政策的无端指责等，均在其列。

　　上个世纪30年代，正是因为保护主义的全球蔓延，最终导致经济衰退恶化为大萧条。包括有着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倾向的奥巴马总统在内，全球政商领袖对此可谓了然于心。同时，跨国公司最多、国际贸易额最大的全球化推手美国，无论是出于国家长远利益、根本利益的考量，还是源于跨国公司、大财团等中上层利益集团的制约，抑或是笃信于自由贸易的意识形态理念，诸多因素都清楚地显示保护主义应该是美国的大敌才是。

　　但是，理论分析通常是单向、线性的，而现实永远比它多维、复杂。

　　面对国内节节攀升的失业大军，回想起自己竞选时对广大中产阶层特别是劳工阶层的纾困承诺，奥巴马哪里还有持久坚定的底气去反对这些层出不穷的保护主义擦边球？奥巴马对于“购买美国货”这类WTO规则未能企及的美式保护主义举措，只能如中国人的臭豆腐心态：口头上表示反对，背地里听之任之甚至甘之如饴。

　　（作者系首都经贸大学公共管理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