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购买医疗服务不可行 国家应该“养”医生

　　清华大学举办的“中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方案和实施”国际研讨会上，北京大学中国经济发展研究中心李玲教授认为政府购买医疗服务是不可行的。

　　李玲：我觉得都是我们现在面对的和下一步在操作中面临的难点，就是刚才萧老师谈的买和办。

这次公益性政府主导，但是好象财政部上星期在讲，是一个购买服务，认为这是一个创新的机制。我们也知道，艾伦那一次也来了，这个创新的机制，现在它已经过时了。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手段。艾伦上一次在07年，他痛心疾首地说，医疗市场是一个契约失灵的市场，购买服务和买和卖失灵的关系。他说他当年推动了英国的购买服务，第一年实行的时候，一开始只需要一张纸的和约。一个月一年以后，一个房子都放不下了。

　　就是说政府购买服务，是不可行的，它的成本太高，因为医疗太复杂了。一个很简单的常见病的治疗，比如说分娩，一个很简单的病，也可以打包。但是医疗大连串的病是很难确定事先购买，而且一大堆医生忙着抢救，完了以后这个人死了，那么患者就不付钱。所以，我觉得我们落后了，这次制定，如果是购买服务的话，第一我们不具备购买服务的条件，刚才萧教授说得非常对，各个国家的经验，你很难找到有效的购买团体。即使美国ATO是最强的购买团体，但是他做不了立法，所以全世界这么久，没有购买服务的成功，我们凭什么能够购买？尤其是我们现在各方面的配套，是非常不完善的。所以，我觉得非常匪夷所思，我们的官员说，不能养人，只能养事。所以，我觉得我们这次很多就是原则目标和后面的操作，是不对称的。你既然是公益性，把基本医疗卫生制度，作为公共品提供给全民。最典型的公共品是国防，是什么？军队，维护老百姓的安全，全世界没有哪个国家不养军队。那么，你既然基本医疗卫生制度是公共品，你为什么不养我们的医疗队伍？我觉得最应该养的就是600多万的医护人员，给他们体面的生活、待遇，让他们回归这个职业应该有的救死扶伤，实现人道主义，我觉得这才是真正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医生你没有给他好的待遇，没有满足他的预期，那个事是可以造出来的。小病可以看成大病，没病可以看成大病，那个事是养不住的。

　　我们国家的养是一连串的养，为什么所有国家，包括美国都在加大公立医院的投入，控制供方，就是因为医疗太复杂，你是买不完的，你控制的是生产方，最大的生产力就是医生。那么这个医生的养，是从培养开始。我们国家培养尽管现在要付一点学费，但是跟国外比，相差甚远。美国一个医生，医学院毕业出来，学费就是50万，我觉得未来我们的公立医院的医生根本就应该是免费培养。所以从培养一直到未来整个事业发展，培养应该是给他完全免费的，同时应该给他体面的生活待遇，不仅仅是跟公务员一样的工资，我觉得他们应该比公务员高得多，因为他们承担的风险不一样。只有医院有高资本密集、高技术，学校也是一样，学校一个实验仪器比CT高得多，为什么一个学校、医院办得多。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他的工资应该是高于公务员的，而且不仅仅是收入问题，我觉得应该提供待遇、住房、教育、未来养老等等。刚才景教授说了，为什么小医生开大处方的机会多，因为别人贿赂他的机会好，因为他要买房子，他得开多少大药方，他才买得起。所以给医生体面的生活，是一连串的，培养他到事业发展，生活待遇。当然还有就是社会待遇，我觉得很少从事医学的人，仅仅把它作为挣钱的职业，这是一份崇高的事业。我觉得医生在社会上崇高的职业的这个社会声望，我觉得这是我们今天最要解决的问题，不能把我们的医生变成过街老鼠。怎么解决？我们要唤起对医生的信任，回归公益性。如果今天我们的医院真正是公益性的，是替老百姓维护健康的，我相信我们的患者他们的期望值也会下降，他们的态度也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