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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民营经济发展依然任重道远

  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种现象的存在,就是在非竞争性领域,即提供公共物品的领域,有市场化、民营化过度的问题,我们要作出相应调整,使之回到正确的方向。但在竞争性领域,现在的基本矛盾是市场化、民营化不足。在这方面,我们要继续加大改革力度,不能逆转市场化、民营化的进程。

  这场金融危机以来,有一些民营企业在市场寒冬中难以抵御风险,进而濒临破产。此时,出现了多起较大的国有企业收购民营企业的案例,如中航集团意欲收购东星航空等。危机期间,发生这类现象并不奇怪,就连在私有化根深蒂固的美国,不也出现了国家收购银行“有毒资产”的国有化行为吗?

  然而,这些收购行为都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措施,本来并不具有一般性。在竞争性领域,即提供私人物品的领域(民用航空、商业银行提供的服务都属于私人物品的范畴),民营化还是效率比较高的,这毋庸置疑。所以对中国来说,在竞争性领域坚持鼓励民营化,当是大势所趋。虽然在非常时期出现了一些“国进民退”的个案,但从根本上来说,不会动摇这一基本改革方向。

  不过,在我国相当数量的竞争性领域鼓励民营企业进入还没有完成时,就出现较多的民营企业发展受挫的情况,是值得注意的。2005年2月,国务院出台《关于鼓励支持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若干意见》(又称“非公经济36条”),明确支持民营企业进入垄断行业,强调要排除对它们的种种歧视,允许其进入铁路、银行、邮电、民航等多个领域。当时,国家民航总局率先反垄断,奥凯、鹰联、春秋、东星等民营航空公司先后成立。然而,短短几年之后,这些航空公司先后遇到各种困难,有的破产,有的被并购,只有以春秋航空为代表的个别公司靠其低成本优势,还在艰难地前行。这里,当然有民航业需要资金量大的原因,也有民营航空公司发展模式选择的问题,如它们大多没有选择廉价航空的发展模式,以形成与国有航空公司的错位竞争。但更为重要的,还是发展环境问题。民营航空公司并未得到国有航空公司的同等待遇,而且,有关方面对三大国有航空公司发生亏损后的注资支持,客观上也拉大了国有与民营公司在经营状况上的差距。毋庸讳言,类似事件并不鲜见。

  最近,国资委确立了中央企业调整和重组思路,到2010年,央企要减少至80~100家,其中30~50家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大公司、大企业集团,主要集中在资源、能源、冶金、汽车、重大装备、商贸等领域。这一思路的主要理由集中于保证国家的经济安全。然而,上述领域并非都是提供公共物品的非竞争性领域。在这些领域,央企实力越强,民企进入的门槛就越高,鼓励民营企业进入可能就愈加困难。

  与此同时,我们也看到了在非竞争性领域发生的“国进民退”。对于这一类“国进民退”怎么看?舆论有着不同的声音。有报道称,一场规模宏大却低调推进的“国进民退”行动,正在一些地方的高速公路网展开。有人说,这是对民营企业参与公路建设的方向性调整。笔者认为,政府公路投融资和建设管理体制作出这一重大调整,今后将不再对外招商或上市筹资建设经营性高速公路,而改为政府收费还贷方式,是符合长远将公路作为公共物品的改革方向的。

  另有一些来自非竞争性领域的“国进民退”,发生在义务教育和基本医疗领域。2000年前后,国内不少城市在义务教育阶段(主要在初中)形成产业化的“小高潮”,通过新建或转让原有公办学校,建立了一批民办学校。近年来,由于这些学校高收费、占用优质教育资源等问题,受到各方诟病。与此同时,政府在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过程中,加大了对义务教育的投入,使得越来越多的公办学校上了水平。因此,义务教育阶段的“国进民退”提上了议事日程,并在一些城市付诸推行。最近出台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提出,坚持公共医疗卫生的公益性质,把基本医疗卫生制度作为公共产品向全民提供,逐步实现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的目标。当然,因为基本医疗服务可以采取需求方补贴的形式,因此,允许民营医院和国营医院同时提供这项服务,并不会影响其公共产品的性质。在义务教育和基本医疗领域采取这些措施,都是符合广大人民群众长远利益的“国进民退”。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种现象的存在,就是在非竞争性领域,即提供公共物品的领域,有市场化、民营化过度的问题,我们要作出相应调整,使之回到正确的方向。但在竞争性领域,现在的基本矛盾是市场化、民营化不足。在这方面,我们要继续加大改革力度,不能逆转市场化、民营化的进程。(陈 宪/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经济学院执行院长)

(责任编辑:马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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