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发现未来的泡沫
莫兆奇
随着市场气氛从绝望重返乐观甚至亢奋,自3月初以来环球股市已颓势尽洗。投资者在为减少损失或赚到回报欢欣鼓舞之时,又不免心生担忧,这样凌厉的升势会否为下一次泡沫埋下隐忧。
回顾资本市场的发展历程,历史似乎总在不断重复,一次又一次的资产泡沫生成、累积,然后崩溃,令众多投资者蒙受沉重损失。由于这些资产泡沫通常都与市场的重大实质变化有关,比如诞生某种新产品,或者出现新的供应来源,因此要真正确定某项投资主题存在泡沫,似乎非常艰难。现实中经常发生的情况是,投资者总是要等到泡沫崩溃的那天,才发现泡沫的存在。
在经过对历史上多次资产泡沫以及当前金融海啸的比较研究后,我们发现,原来泡沫生成阶段存在若干共同特征。如果投资者能够对这些特征熟悉了解,并尽早产生怀疑,然后采取对应行动,那么不仅将有机会预防资产受损,而且还有可能通过反向操作从中获利。
泡沫生成阶段共有八大关键特征:某种新的产品、服务或市场提供明显高于预期风险的巨大回报;该资产类别或行业最早期的投资者,成为业界以及后来普通媒体的明星;资金虽然廉价,但其他领域的投资机会却十分有限;投资银行的自营交易平台、私募基金以及对冲基金增加投资;证券商就此资产类别或行业设立新的销售团队,并研发出新的衍生工具;零售投资者亦投资该项主题;交易量明显增长;随着价格上涨,继续买入的理由也不断调整,从而进一步推高价格(比如购买房地产的理由从收入变为资本增值),这些新型理论的出现不仅否定资产类别的周期性,而且还暗示投资者正处于一个“勇敢的崭新世界”。
假如投资者同时侦察到多项上述特征,那么说明泡沫有很大机会已经形成。在这种情况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就相对明确。投资者应当将该资产类别或行业的投资沽出,赚取利润,同时将所得分散投资于并未受到市场青睐的其他类别。
有些投资者虽然乐于减少自己的投资,但却未必愿意全部沽出,他们更倾向于只沽出与最初投资金额相当的部分。其理由是,反正剩余部分都是“免费”赚来的回报,留下不动也没有关系。这种自我安慰式心理的后果就是,投资者在泡沫崩溃前及时出售剩余资产的可能性被大大降低。
但是假如形势已经恶化到下一阶段,也就是说假如泡沫已经崩溃,而市场上仅剩的买家只愿意以极低价格来收购资产,那么投资者此时或许更适宜继续持有,直至恐慌情绪散去,以及市场重新发现长期稳定的价格。
除了可一定程度避免损失之外,尽早发现泡沫迹象还能带来反向操作的机会。比如在科技网络股泡沫崩溃之前,矿务及公用事业等传统经济产业为投资者所忽略,因而估值相对低廉。假如当时已对泡沫有所察觉,便能以非常吸引人的价格投资这些类别,等到后来泡沫崩溃引发资金蜂拥而入这些价值类别时,就可尽占领先优势。比较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指数和摩根士丹利世界金属及矿务指数就可发现,如果从1998年12月开始投资,则截至去年底,后者的表现始终都优于前者。
按照这种反向操作的思路来观察当前的金融海啸,假如投资者能提前发现廉价的资金无法持久支撑欧美房地产和金融资产的价格,那么就有可能在较早阶段沽出风险资产,并转持现金及工业七国的政府债券。
(作者为摩根资产管理副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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