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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金融监管:“先发劣势”困局难解

2009年09月23日09:50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金融时报 作者:陶冶

  改革金融监管:“先发劣势”困局难解

  记者 陶冶

  除了协调刺激经济,G20伦敦峰会的另一个突出亮点就是明确金融监管改革意愿。如今,五个多月时间过去了,经济刺激政策初见成效,金融监管改革却仍在规划之中——匹兹堡峰会召开在即,欧美围绕高管薪酬及资本充足率等问题的争吵声愈发刺耳。

中国社科院世经政所国际金融研究室副主任张明22日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改革监管问题上的先发劣势决定了欧美在诸多问题上的立场难以调和,因此整体监管框架大修的几率不大,但有可能在若干领域取得重要突破。

  现有努力:方向正确但举步维艰

  实事求是地说,伦敦峰会后欧美在改革金融监管方面的努力有目共睹。欧盟出台并通过了泛欧金融监管改革方案,提出成立一个泛欧系统性风险理事会负责宏观监管,同时在微观层面成立分管银行、证券、保险行业的监管委员会。美国总统奥巴马则于6月17日发布金融监管改革白皮书,建议在赋予美联储监管重权的同时成立跨部门的金融服务监管委员会,并就加强衍生产品、场外交易及保护消费者金融服务等方面提出了具体的监管改革方案。目前这一方案仍在等待国会批准。

  张明认为,到目前为止欧美的改革意愿和努力方向可圈可点。欧元区由多个主权国家组成,此前各国偏重于内部监管,而金融全球化发展和资本跨境流动的现实决定了各家自扫门前雪的现状必须改变,否则将很难及时识别乃至控制跨区域系统性风险。所以,欧洲改革的重心是整合金融市场,建立超主权监管机构。难点在于各国力量博弈不可避免,监管者和宏观政策制定者的目标也不一致,因此整合框架持续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美国方面,奥巴马的金融改革蓝图雄心勃勃,针对本次危机暴露出来的系统性风险提出了系统性的预防和解决方案。其重心在于结束政出多门的局面,并全方位填补监管漏洞。但最终能否通过或者以怎样的形式通过是一个关键的问题。至少有两个挑战不容忽视:一是提案势必遭到来自华尔街和国会等既得利益集团的反对;二是如果其他国家不能同步加强监管,那么金融机构的监管套利行为将不利于美国金融业的发展。

  峰会期待:协同监管知易行难

  欧美内部监管改革的实施已经困难重重,要让这两个原本经济发展理念和金融监管历史存在诸多差异的阵营在监管步调上取得一致,其难度可想而知。大家都明白加强全球监管势在必行,但谁先行动,谁就要付出更多成本。这就决定了欧美在监管问题上的分歧事实上无处不在,只不过高管薪酬和资本充足率分别触及双方最敏感要害,因此也更引人关注。

  在资本充足率上,美国多为大规模银行,基础雄厚;欧洲各国则金融发展程度参差不齐,以中小银行居多,大幅提升资本充足要求可能会严重削弱其竞争力。特别是在本次危机中所受冲击较小的德国,其国内大量资本充足率偏低的州立中小银行并没有出现欧美大银行陷入的困境,因此其改变现状的意愿也不强。

  在薪酬问题上,英国出于“两害相权取其轻”原则站在了欧洲盟友一边,但事实上英美两国都是倾向于以高薪招揽高端人才的激励体系,并将其视为各自金融行业的核心竞争力,因此主张由市场来决定高管薪酬。张明认为,对于英美而言,如果连高管薪酬都不能由市场决定,那将意味着自由市场资本主义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其象征意义不容忽视。

  寄望巴塞尔委员会:统一标准修补监管漏洞

  相比于在各国博弈过程中求得监管改革的缓慢进步,负责制定标准的巴塞尔委员会可发挥的作用或许更值得期待。本月初,该委员会就银行监管提出的一系列关键措施或将成为本次峰会的讨论内容。

  委员会提出的第一项措施是规定一级资本的主要构成必须是普通股和留存收益,对普通股实行全球统一的审慎扣减标准,并完全披露一级资本的所有构成。张明认为,新规定将包括优先股在内的其他更具债权色彩的资本从一级资本中剔除出去,有力于提升后者质量,因为通常普通股要承担更大风险,也是最稳定的融资形式,能够保证资本的稳健构成。

  第二项措施是引入全球统一标准的杠杆率指标,经过适当评估和细化后最终可成为支柱的一部分。这一措施是新环境下保证银行真实资本充足率的因应之举。危机爆发前,银行通过表外业务、购买衍生产品及使用其他创新金融工具,往往可以在保证账面资本充足率不低于规定的8%的情况下,获得远超过相对应的杠杆率。而一旦其表外业务或购买的衍生产品(如CDS)等出现问题,其资本充足问题立刻就会显现出来。张明认为,加入这一指标的目的就是要反映金融机构的真实财务杠杆并设定上限,以适应波动的市场环境。

  第三项措施是引入融资流动性监管的全球基本标准,包括压力状态下的流动性覆盖率指标和长期的结构性流动性指标。本次危机表明,国际短期货币市场蕴藏着超出预期的风险。张明认为,人们只看到这一市场期限较短、收益较低,但却忽略了一个因素即投资者信心。雷曼兄弟的倒闭使得这一市场一夜之间丧失了融资功能,而高度依赖短期融资工具的影子银行因此面临坍塌。同时加强对长、短期流动性指标的监测并定期进行压力测试有利于在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启动预警机制,央行亦可及时干预,通过各种方式补充流动性以防止具有系统重要性的机构倒闭,进而提高市场运行的平滑性,防止在出现系统性风险的时候大起大落。

  第四项措施是在最低资本要求之上建立逆周期超额资本框架。张明认为,“在最低资本要求之上”这一表述很关键。在人们对于逆周期机制达成共识之后,需要防止在资本要求上过于弹性。无底限的弹性将带来两个风险,一是投资者信心会受到影响,二是可能给银行留下套利空间。

  第五项措施是发布跨境银行风险处置的建议原则,减少与跨境银行清盘有关的系统性风险。事实上,跨国机构本身就有很好的监管套利机制,在布局业务时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来规避监管,因此也往往酝酿着一国或一地区无法察觉的系统性风险。因此,正如欧洲欲成立泛欧监管体系,跨国机构也需要相应的跨境监管,至少各国可在信息共享及统一监管态度上作出努力。

(责任编辑:侯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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