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购买美国这只股票”？

　　陈宁远

　　上周四，光环或许比美国总统璀璨、名声尤其是在代表科技商业化和金融市场能力上，或许比美国总统更长久的美国人——巴菲特和盖茨，参加了CNBC电视频道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召开的，主题为“让美国继续伟大”（Keeping　America　Great）的公开集会。

　　他们被问到了一些问题，不分科技和金融专业，涉及很多方面，核心内容可以归纳为金融危机之后，美国会如何；美国人应如何以及能如何？

　　在他们授业解惑过程中，零散的答案很快变成了“心灵鸡汤般”的美国如何好，以及美国人应该如何好和能够如何好。

　　这些如珠妙语，是否真是他们所思所想，真值得提出疑问。或者换个角度也需要反问——他们此时所说的，是否符合一贯以来人们冠于他们的光环形象？

　　比如，巴菲特这段关于金融危机中美国“大政府”的言论，就比较离谱——

　　“去年9月，只有联邦政府才能挽救局面。整个世界都想要解除杠杆。投资者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当时唯一一个可能承担风险，也是所有人期望于卸下风险的实体就是联邦政府。”

　　若不是巴菲特亲自说出，你能相信一个坐在金融市场交易顶端的人物，一个被资本市场视为“股神”的人物，一个坚持价值投资一辈子不动摇的人物（这次对话中，他依然强调这点），他所说的金融不是市场的金融，而是有政府做最后贷款人的金融吗？

　　他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主管美国金融的政府高官们，比如，给美国前财长保尔森、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美国现任财长盖特纳打高分。这些分数证明，巴菲特和他这些美国同行，都是在市场顺风时在市场赚钱，市场失灵时一定要依靠政府的人。

　　相比之下，盖茨说：“现在来看，我们知道政府能够采取很多举措，救助那些即将破产的公司，以更为迅速的手段解决问题。但一个基本问题是，政府能发现泡沫吗？这是一个伟大的问题。一些伟大的经济学家对此有一些看法。但这个方面还没有得到证实。”

　　盖茨认为，美国仍然拥有最好的大学、最好的科学，“我们将对资本主义体系作出微调……美国资本主义体系的基本面是持续的，这个体系是市场推动的，我们着眼于长远而投资教育和诸多基础设施。”

　　集会最后，主持人问：如果美国是一只股票，你们会买吗？

　　盖茨回答：“当然。”

　　而巴菲特则回答：“用保证金购买。”他的意思是，借钱购买。虽然有幽默的成分，但不忘使用杠杆，依然证明他的确相信美国政府会以最后贷款人的身份，成为资本的最大玩家。

　　其实，巴菲特和盖茨二人虽然叙述有别，但本质区别不大。假如我们把这次对话，看成是在市场周期低迷之际，由他们二位起草的“请买美国这只股票”的招股说明书，其实就是一张充分暴露其精英们依然保持胜利者洋洋自得的宣言。他们所说的都是同一句话：即美国，是一个胜利了很久，依然要取得更大胜利的国家。

　　固然你有时候可以讥笑其浅薄，也可以批判其武断，但你无法忽视他们所说的现实。现实是美国胜利了，而且还在胜利的继续中。仿佛世界大同就是“请在此时购买美国这只股票”这样的事实。

　　胜利着的美国，抹掉次贷的灰色，继续胜利下去，这星球将如何？现在似乎还无法预言。但“请此时购买美国这只股票”的宣言，似乎已在昭示这样的未来来临。

　　“让美国继续伟大的梦想”，到底是谁的梦想？是金融家的巴菲特，还是商业科技家盖茨？也许伟大的国家一直有，但至今没有一直伟大的国家。（作者系上海资深投资人、产经独立观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