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寿龙：国企定位模糊变成国家供养的利益集团

来源：搜狐财经

2009年11月26日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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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执行副院长毛寿龙

　　国进民退究竟会给中国经济带来怎样的创伤？国企、民企，他们究竟该以怎样的一种方式相处？11月26日，新视角搜狐经济学人月度论坛之“国企、民企能否共赢？”齐聚各方嘉宾，进行深入讨论和剖析。以下是搜狐财经(相关:理财证券)的现场报道：

　　人民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执行副院长毛寿龙：国有企业的定位很重要，国有企业其中有一个是安全定位，国际上有几个例子，欧洲一些国家，原来鞋是民营企业从国外进口很多，后来发现，万一打仗了没有军鞋怎么办？所以就规定以后鞋不准进口，一定要让国有企业把它搞好。后来被当成笑话，因为国有企业搞军鞋，越搞质量越差，反而没有什么穿的。非洲殖民地独立以后，搞了粮食安全政策，方法就是搞一个粮食公司，进口垄断、出口垄断、收购垄断，用中国的一句话叫统购统销，搞了一堆粮食下去，分不下去，最后还是给粮食公司。现在到非洲去看，就粮食政策是没有的，一搞统购统销，非洲的粮食都不安全。中国的历史也是一样的，越是搞粮食安全的时候，粮食是越不安全的。小时候哪里都种粮食，房子边上有一块小地，有一块土都要种上向日葵、南瓜。我在北大读书，上学的时候都已经不种麦子了，北大的苹果园是有的，树都是经济作物，不是观赏的。当时恨不得把树都弄成生产粮食的，为了确保粮食的种植面积，开荒，树也没有了，跟北朝鲜一样变成洪水，现在再也不搞以粮为纲了。

　　钢铁是国家的经济命脉，中国过去搞以钢为纲的政策，一提大炼钢铁，钢铁反而不够用。后来不大炼钢铁，中国钢产量全世界第一位。洋务运动，模仿日本买，买完了以后打得过日本吗？打不过。现在最先进的武器是民营企业生产的，所谓国有企业对国家安全的定位完全是一个瞎说的概念。包括贸易保护，美国的先进武器给中国，前一段时间的轮胎案造成中美贸易摩擦，就是因为美国不卖武器和先进技术给中国。美国和中国不打仗的时候是相互之间买东西，买得越多，越不打仗。中关村的电脑哪里都是，都比美国先进得多。美国电脑上面还提示，不能带到中国去，我带回来也没有人查我。美国所谓的安全使美国失去了中国的市场。

　　国有企业还有一个是财政定位非常重要。国有企业不好了，中国的财政包袱就会很大的。03年以后，国有企业好了，一万六千亿，当时财政是三万亿，一万六千亿，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过去政企分开，其中有一个意义是企业的财务和财政能够分开。分开以后国有企业自己亏自己弄去。但是没有想到盈利了以后怎么办。全国人大不是挣钱的机构，让全国人大挣钱，肯定赔死。让国务院去干活的肯定能够挣钱，因为国务院有那么多实际的手段和挣钱的部门。但是他挣钱是部门挣钱，部门挣钱跟财政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肯定让财政很不稳定。但是跟这个没有关系，跟什么有关系呢？是跟买股票的人有关系，跟贷款跟金融有关系，现在给金融造成极大的不稳定。十多年前国有企业搞改制的时候，当时朱镕基总理就要搞国有企业改制，如果不改制，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发展。03年之前把那么多的部委全部给砍掉了，砍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就是不让国有企业成为一个政府的包袱，但是实际上也是让国有企业利用国家权利挣钱的机会相对少一点。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国有企业的财政地位再重新回来不可能。让他回来一点，给他10%的上交财政，而且国家的钱怎么办？说是要搞一个中投，也没有搞好。你非得佣保姆给你们家挣钱，那你雇他干吗？

　　那国有企业到底是什么呢？已经变成了一个国家需要养的利益集团。国家也不是养他，国家为国有企业剥离了很多社会化的负担。比如说搞社保，原来是有的，他要搞学校，不让他搞，作为国有企业的人是多么的自豪，多么的比别人高一等。在国有企业之外的农民户口的只好为自己自豪了。当时即使很自豪，这个东西在改革开放过程中也没有了。如果要搞好的话也不可能，因为国有企业一旦出现利润的危机，就会出现国有企业本身的社会危机。所以你要把国有企业界定为给国家挣钱，肯定不可能。安全，肯定不可能。如果要进一步来讲，把国有企业搞成一个宏观经济稳定的工具，我倒是觉得有点别指望了。国有企业可以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方案，金融扩张性财政，投给民营企业都不敢，包括产业政策，最好的方法找个民营企业，让民营企业来兼并，肯定都不干，可要是国有企业肯定就都同意了。

　　国有企业为不合理的产业政策提供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而这个借口恰恰是中国经济很不稳定的根源。小煤窑是小老百姓致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环境。大煤窑，跟当地老百姓基本没有关系，挖完煤，钱拿走了，那帮人也搬走了，地塌了，下面挖空的情况下，上面是不适合人居住的。我去看了一下，只能种树。要是住人根本不可能。所以那个地方，只要是国有企业弄完了，走了，什么都没有。所以这种情况，国有企业依靠财政投入、依靠信贷优势全部砸下去，只要是这种大项目砸在那里的，基本上成为那个地方本地化发展的重灾区。要靠他发展，我也看不出来能够跟老百姓以人为本的发展凑合到一起发展的，我也没有看到。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对国有企业一直是比较怀疑的。包括国资委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在整个政府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