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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第一财经金融峰会:2010年经济金融展望

来源:搜狐财经
2009年11月29日16:46

  2009第一财经金融峰会:2010年经济金融展望【实录】

  黄伟:今天都是新老朋友,大家除了寒喧问候之外,金融和经济的发展给予了更多关注,他们畅所欲言,希望茶歇时候大家的热烈能够继续延续到接下来的小小的论坛讨论环节。接下来我们进入到第二轮讨论,主题是2010年经济金融的展望。展望自然会有个人不同的观点,但是是否意见一致,接下来时间当中我们就要请出这一轮展望当中邀请到的各位对话嘉宾:首先有请的是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先生,欢迎您!清华大学经管学院金融系主任李稻葵先生,北京师范大学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钟伟先生、巴克莱银行中国研究主管彭文生先生、第一财经编委杨艳青女士。

  杨艳青:感谢大家回来,我们这一节是要讨论2010年宏观和金融,对于经济和金融世界而言,不确定性是最大的一个可能性,我们看一下今天的议程是我们的钟伟教授是主持人,还有一个高善文博士,今天他觉得自己感冒非常严重,他担心严重的感冒对大家不利,所以他就不来了。钟老师是宏观经济学家,他就顺延进来了,我就临时补上,向大家道一个歉。在座的,大家都非常熟悉,是我们中国乃至亚洲最著名的一些经济学家,我们贾康所长大家非常熟悉,他在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有非常非常深的研究,是财政领域中国的权威。第二位是彭文生博士,他多年以前已经在香港经管局是非常高级的官员,最近弃政从商,加盟到巴克莱,而且一鸣惊人,在最佳预言家的排名当中排在非常前的位置,所以我们一会儿要探讨彭先生给我们带来的预言。旁边是清华大学经管学院金融系主任李稻葵教授,李教授非常非常资深,在国外N年,在中国也很多年,非常非常资深,但是他总是显得越来越年轻,各方面的经济见解也越来越有创新,总是让我们有非常深刻的印象。旁边的是中国最年轻的宏观经济学家,今天非常荣幸,四位阵容非常强大,我们也非常期待他们能带给我们不管是智慧还是冲撞还是好的预言,我们一起有所期待。结构是这样的,请每位嘉宾用少于五分钟时间讲一个主题观点,后面我根据宏观问题,对他们一一发问,我想就按照这样一个顺序,先请贾所长。您觉得2010年最需要讲的主题是什么?

  贾康:我先把自己关于今年的基本形势和明年的大体展望简要地说一下,我觉得今年基本走势,我们顺利地从前期转入后方,现在我们已经远离了经济危机下骤然降临的通货紧缩的意义,现实生活里又存在着通货膨胀的压力,明年大体上应该是前高后稳的,明年一二季度的指标会比较好看,我们发展的势头也出来了,三季度已经走到了8%点几的GDP速度,全年是8左右没有悬念,明年一二季度对应今年一二季度同期的比较低的基础,所以宏观指标在GDP里会比较好看,但是明年下半年,有比较高增速的变化,那时候我们要酌情把政策和相对高的势头稳定下来,争取实现前高后稳。没有明显的通货膨胀压力下,现在是要管理通货膨胀的预期,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在前一个阶段应对了通货紧缩的压力和意义,下一个阶段要对付通货膨胀,通货膨胀的到来,跟我们的主观还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如果我们处理好,在这一宝贵时间段转方式,促改革,下一阶段的压力会相对平缓一些,而且时间段对我们能够适当地拉得长一些,让我们做更多的对于中长期更有价值的事情,比如结构转变和发展方式转变做得好,我们以后总体表现会更健康,可能就避免了一种比较大的走向低端的波动。当然中国总体发展还有很大不确定因素是来自外部,我们在整个世界经济总量贡献上,全世界都高度重视,增量我们占了很大比重。在这方面不确定性来自外部是我们不能左右的,所以我们要高度注意下一阶段。

  杨艳青:有请巴克莱银行中国研究主管彭文生博士。

  彭文生:非常感谢第一财经邀请我来参加这次论坛,我们对明年的中国经济的看法,我们认为明年的经济增长也是很看好的,我们现在预测明年增长会从今年的8.06提高到9左右,我们要看经济未来的风险,我们的客户看中国经济,一般来讲就是说经济的增长的可持续性怎么样,另外是未来的通胀的风险。未来国际环境对中国经济的挑战,我主要谈一下。最近这几天迪拜的金融危机的事情,我们怎么样放到整体国际环境中看这个问题,对中国经济未来环境的影响,迪拜的危机本质来讲是美国和英国的房地产过分扩张,靠外部资金引入来支撑,到某一点支撑不住,表现形式或者说时间上有一点差别。现在对迪拜的担心,我是今年3月份去的迪拜,当时感觉到已经有一些问题,但是这个国家的石油非常丰富,市场对它的信心来自于其他的邦国对它的帮助,现在看来有一些不确定性。这个事情的影响,首先对中东的整个形势会有一些变化,市场上也有一些反应,总体来讲,对中东的影响,未来可能影响比较大。

  杨艳青:您觉得市场反应是一个很恰当的反应还是过度反应?

  彭文生:市场一开始的反应很明显,因为这个事情最大的问题是不确定性,不知道怎么解决,所以市场引起整个中东的信用风险的担心,我相信中东作为一个世界上最丰富的石油生产地有很大的资源,这个也很难改变,所以我相信未来市场慢慢情绪稳定下来以后会有区别的。我们国家资本过去以后能到什么地方去,也就是说对中国的影响,这个影响是新兴市场,过去全体投资者都看好这个市场,这次事件影响,促使投资者要区别对待,未来有一些比较脆弱的,比如东欧然后是哪些国家等可能会受它的影响。第三个就是中央银行未来的退出机制。也就是说可能作为更谨慎,所有放在一起的话,中国未来的总体环境会是一个新的挑战,对中国的资本压力可能会更大,现在主要中央银行维持一个宽松的货币环境,这些企业要来融资的,新兴市场上又区别对待,新兴市场谁最稳定、最看好呢?尤其是中国,所以第一点影响就是中国的资本会有增量。第二就是贸易保护主义,中国面临压力更大,因为金融风暴的持续,我们国家的增长和世界发达国家或者是新兴市场国家差别是很大的,在你很好的时候别人不好,这种贸易保护主义的压力会越来越大。从这个意义上讲,给未来的生存压力会增大。

  杨艳青:彭博士选了大家最关心的话题做了一个解答,东欧会有危机,我印象中最早是李稻葵博士提出来的。掌声有请李稻葵博士。

  李稻葵:非常感谢第一财经邀请我参加这个盛会,你们来自于上海,我感觉到这次办会的份额确实有海派风格,给北京各种论坛带来了一种新风。

  杨艳青:我们是一个全国性的媒体。我们要给大家这样一个印象。

  李稻葵:全国性媒体毕竟有一个总部,总部在上海,这个你们也应该非常骄傲。我想讲这样一个观点,2010年中国经济乃至中国金融在我看来将是一个过渡年,将是一个调整年,我的好朋友文生的观点与我略有不同,为什么这么讲?首先国际环境在2010年将会比2009年、08年、07年更加严峻,至少是高度复杂,为什么讲国际环境严峻和复杂呢?三件事,第一是流动性过剩。全球流动性过剩的格局已经形成,为什么呢?因为发达国家这一轮的金融救市的最基本的工具、最重要的工具就是狂发货币,全世界的货币发行量迅速上升,而且从他们的利益出发,他们不会短期内收回的,未来三到五年全球基本格局是流动性过剩。我顺便讲一下迪拜,一个星期以前我在迪拜,上个星期日下午两点回到北京,迪拜给我印象非常深刻,这个城市1965年发现石油,到现在为止基本上用光了,过去四十年干什么呢?就是利用它相对短暂的石油资源促进城市经济的转型,从搞资源炼油到开采石油转化为航空、物流、商业服务、旅游、金融服务,这个城市是我所有去过的城市最豪华的,上个星期是开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的全球议事委员会开会,酋长给每个委员出商务舱机票和五星级饭店,提升这个城市的国际形象。在我看来这个城市的转型已经成功,尽管它的金融目前出现了一定的困难,转型已经成功,市场经济已经深入人心,经济结构转过来了,这个地方的英语完全是通用,70%的雇员和居民是外国人,金融服务、机场服务非常发达,机场24小时运行,新修的新等机楼,服务比咱们好得多,装修比咱们更实在,更能体现阿拉伯风格。在我看来这个城市短期会有金融困难,但是比较快地会过去,而且这个影响不会影响到全球的,因为它毕竟是一个借款,不是金融机构,并不是一个金融衍生产品的制造者,是在金融体系的边缘出现了问题,顶多对英国、欧洲的大银行,像巴克莱银行,希望你们银行没有问题,顶多对你们银行产生一些金融负债表,即便如此,就算最坏的可能银行出问题了,英格兰银行肯定不是坐视不管,一个星期以后会越来越好。现在是流动性过剩,大家寻求投资机会,这也是一个小的枝节问题,其他中东城市多哈也好,阿联酋的首都也好,都会为了出于保护中东的整体的主权财富形象出发,很可能出手援助,其他的那些地区是石油大量存在的,石油价格高起对他们是很有帮助的地区和国家,所以在我看来,小小的插曲。

  杨艳青:文生,你是不是觉得稻葵太乐观了?

  彭文生:我大部分同意。一个四十万人的地方,有全世界最大的购物中心,这就反映出了物丰,但是有一个问题,对全球影响,是这次金融危机的一个后续,不是新的起点,对世界来讲不是一个坏事,资本一度从中东流出,投资的资产也有一些问题,有一个目的性就是未来中东的石油出口可能比我们此前预计大,这样的结果,出口石油来还债,对世界油价可能是一个正面因素。

  杨艳青:我们在最后援助的可能性上,因为阿联酋是由个别酋长决定的,酋长国之间并没有一个确定的统一的政治意愿,在这样的分散的政治角色现能够救援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稻葵:在我看来这是经济利益、商业利益使然,如果迪拜的信用评级进一步下降,会影响到多哈,对整个海湾地区都有影响,出于商业利益出发,出手是非常应该的,而且彼此也有钱,不需要增加石油出口,科威特的战略储备上千亿,沙特储备上千亿,流动性很强,不需要出口石油,增加石油出口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插曲,流动性过剩是一个基本格局,是对我们的挑战,流动性过剩情况下使我们有升值压力,因为大量资金涌入中国。

  第二个挑战是什么呢?全球经济再平衡。我今天参加了两个年会,一次在华盛顿一次在伊斯坦布尔,都是闭门会议,46个全世界各国的学者和全世界的领导参加,到了10月份,最主要的话题是全球经济再平衡,矛头指向中国,中国经济不能搞这么高的外贸顺差,所以全球的贸易保护主义抬头,是跟基本的思潮是相连接的,贸易保护主义的倾向会愈演愈烈,现在是刚刚开始。

  第三个挑战是绿色环保主义抬头。三天前国务院宣布2020年二氧化碳的GDP强度下降40%-45%,纽约时报头版消息,说非常失望,他们认为中国应该降得更多,他说好了,中国降这么一点,用他的原话说不费吹灰之力就降下来,对于美国来讲,减轻了我们的压力,全球二氧化碳的减排,这部分我想我们的政府一定会采取进一步的更有力的措施来推动,因为我们奋斗的不仅仅是今天的经济发展,更重要的是我们国家的形象,是民族的形象,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一定会转变为我们经济增长模式转变的一个动力,但是短期内是压力。这三个国际因素,国际因素导致我们的国际环境非常严峻、非常复杂,所以近期内不要指望能够回到06年07年的国际环境。

  从国内来讲,09年固然经济在不断恢复,但是注意到09年的恢复是靠我们占GDP60%的固定资产投资,创记录的规模,而固定资产投资里面百分之七八十是政府投资,到了2010年,这么高规模的固定资产投资,你还能继续增长吗?继续保持20%、30%的增长吗?我看有压力,需要启动民间自发投资,但是这个不容乐观,毕竟产能过剩,毕竟工业品的出厂价格到10月份为止还是负的,如果启动民间投资,如何能够把政府投资逐步淡出带来的真空弥补进去,这是一个重大的压力。出口肯定会有恢复性的反弹,消费会上升,但是消费占GDP只不过35%,三分之一多一点,再推动的话,推动力是有限的,所以我相信2010年是一个过渡年,在我们看来,我们预测8.5%-9%之间的增长率,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政府,我相信也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措施着眼于长远,夯实未来发展的坚实的基础,为未来十年三十年的发展奠定基础,不仅仅是着眼于一年的增长速度。

  杨艳青:非常高兴我们讨论过程中已经把中国的宏观经济,现在我们已经置身于全球化过程中,只有在全球化下我们才能看清未来。看看钟伟教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有请。

  钟伟:我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两个人说得比较好。同比增长和环比增长没什么关系,关于全年经济,对美国经济可以加一个关键词就是去库存化,接下来还能补充库存,如果仅仅看2010年全年美国经济增速比我们预估得高,同比达到3%左右,远远高于我们的预估。按第四季度增长可能比第三季度还要快,因为经济危机之后补充库存。

  第二关于中国的宏观经济在2010年,我个人预期,我也不知道是悲观还是乐观,明年四个季度的经济增长分别是11、11、9、8,结论和彭博士的预期非常接近,全年GDP增速大概在9.5-9.6%,CPI3-3.5%,这样的预期是难以重复的,目前出现的通货膨胀预期有抬头倾向。

  第三,金融市场,我预估还可以,信贷增速,今年全年比较快,明年全年大概15%-17%,相应信贷增量部分大概是7.2-7.5万亿,考虑到今年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和国有企业明年维持固定资产投资增速20%以上,资金流动性非常充沛。除此之外消费比较强劲,由于这些因素给货币政策带来大困扰,主要困扰来自通货膨胀预期及另一个是通货膨胀基数由今年的负转为明年的3-3.5%。从现在开始,提高法定准备金率,第二,影响货币市场利率走高,包括今年年内最迟明年一季度着手提高央行的利率,然后再提高中长期的票期利率,最迟会加息。同时还要有力控制人民币的升值预期或者升值的现实预期,因为如果货币政策不能提高法定准备金提高货币市场利率并且稳步加息,国内资产价格就有热钱流入比较严重。

  第四是银行业方面,我个人觉得特别值得关注的一个问题是资本充足率问题,中国银行业和国外银行业不太一样,考虑资本充足率的时候,你不仅仅只看商业银行预期,商业银行在中央银行的法定准备金的情况,尤其国有控股商业银行接受政府信用支持情况,所以如果目前法定准备金率继续10%以上往上提,我个人倾向认为反周期的措施必要性可能不是太大,因为会对现实经济运行造成很大影响,目前工商银行上市03年,商业银行补充资本金的主要手段,在过去五六年商业银行补充资本金手段主要是募股定向增发以及在银行间市场发行次级债,如果明年资本充足率进一步提高,会对市场造成比较大的影响,从银行业这一块做好几个准备,明年信贷增量大概还是可以的,预期收入这一块,总量略有扩大,为了维持经济稳定,存贷款利差不会特别大,总体上而言,银行业在明年的盈利增长可能跟今年持平或者略有下降,总结起来:

  由于美国去库存化,经过一年发展还是不错的。第二,中国经济增长和09年一个季度比一个季度高,相反明年一个季度比一个季度差。第三是货币政策来讲,一个是提高法定准备金,也会多次加息。

  杨艳青:观点亮相之后,发现一个2010年的图景已经展开了,四位总体判断,认为2010年就讲数据的话,应该是超过8%是没问题的,从这个意义上应该比2009年要好,如果看中美,他认为前高后低,这个趋势又是往下走的,这给我们很大的疑问,所以我想继续追问四位的是,我们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2010年看数据肯定要好,但是未来会不会有二次触底,如果有的话是什么时候。如果假设钟伟博士判断正确的,我们在此之前比较高峰的二次触底之前通货膨胀压力比较大,这个压力会维持怎么样的状况,风险到底有多大,又和这个相关,我们的货币政策到底是在2011年应该怎么展开,这几个问题请前面的嘉宾有所展开。你觉得钟伟博士的判断怎么样?

  贾康:我觉得应该是一致的,应该是前高后稳,有一些对策的相关调控力的作用,刚才说到的二次探底,就看这个底怎么定义,每一次小波动都有一个小底,如果说要在大的局面上说探底,判断有没有一个像原来的底那么负面的下滑的过程,到一个比较低的水平,我个人感觉没有特别一定意料之外的外部经济的影响,我们应该借助这次调控,走下去之后,消化掉这次世界金融危机带来的影响,争取下一次相对高涨的情况。

  彭文生:我是不太相信二次探底的说法,对明年增量,我们的具体看法,可能是宏观政策面临的风险,我们可以看美国过去怎么判断未来的压力和宏观体制,看过去三十年历史,美国公布的数字和后来比较精确的数字,误差相当大,大概最大超过一半,在这种情况下,它的失业率比较高,政府负债非常高,反映在政策层面应该是一个先宽松的政策,我们听到美联储和中央银行讲会维持低利率政策相当长一段时间,不是说他们基金是安抚市场的。

  杨艳青:你怎么看待美国的通货膨胀以及美元未来的风险?

  彭文生:总体来讲,我们的基本判断是美国的经济环境,我们担心的是,超宽松的货币环境对新兴市场尤其是增长比较强劲的新兴市场包括亚洲和中国面临一个问题。

  李稻葵:今年在座都是多年老朋友,但是为了讨论问题,咱们是存同求异,我把不同的地方多强调一点,两个地方跟各位的看法略有不同,第一,我想强调一下对明年的判断,我的判断明年恐怕不是一个特别高速增长的一年,还是一个过渡性的一年,增长速度恐怕难以到9.5的水平,主要原因还是固定资产,你看今年推动的主要动力来自于固定资产投资,今年创了记录,固定资产占GDP比重60%,这么高的基数,再继续发展的话,还靠什么呢?再靠新开工项目,我看已经开工的地方政府项目都该开工了,再开只能维持现有的开工量,再找新开工项目,恐怕够呛了,8千亿地方政府的融资平台已经满负荷运转了,所以地方的政府主导的投资,明年会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但是和今年相比增量恐怕难以指望了,靠什么呢?靠民间投资,今年很多民营企业包括国有企业拿了银行的钱,我做了一个测算,大概20-40%的钱没有直接投资,用于其他方面了,什么方面咱们不好说,各有各的打算,但是没有用于投资。在官方,因为产能过剩,因为资产的产品价格在下降,所以明年的增长速度由于投资方面不可能有非常快的增长,出口肯定会有恢复性反弹,消费上升,但是消费的基数比较低,这几个因素混在一块,恐怕不会那么快地增长,在我看来也不应该这么快增长,我们借这个机会好好调整一下我们的发展模式,这是一个区别。

  第二个是货币政策。我相信是需要逐步地调整的,但是在现在的国际环境、国内环境下,相信这个调整恐怕不是用传统的准备金率、利息率这么直接了当、这么大锤子的方式进行,而且比较微妙、灵活、渐进式的方式,广义的货币政策,包括增加资产供给,在IPO市场上继续扩大,创业板继续扩大,甚至于多层次的地方性的非市场交易的产权中心和柜台交易,这种试点还会展开,扩大资产供给的方式来缓解流动性过剩的压力,缓解我们的广义货币增长过快带来的压力,不是简单提利息,这个影响太大了,全世界盯着我们,我们这边提利息,一收紧准备金率,全世界都会叫起来了,不是说好了吗同进同退,你怎么搞这个事情,所以相信是比较灵活比较隐含比较渐进式的方式。

  杨艳青:李教授是最早提出了前两年的通胀是非典型性的通货膨胀,你现在有什么新的概念预期未来的形势?

  李稻葵:传统意义的通货膨胀我觉得压力不是很大,目前也分析过总需求理念增长的钱不是很大的,大量居民已经进入了一个超过了温饱阶段,有了收入以后追求资产的上升,这就是高质量资产增加,所以他的需求在资产一方。总供给是产能过剩,传统意义的物价上涨,压力不是很大,除非全球自然资源价格能源价格继续快速上涨,石油到了200美元以上,这个可能性不要排除,总的说来传统意义上的通胀压力不是很大,但是资产价格上涨的压力确实有,看到了资产价格上涨的压力,我想货币政策当局会采取一些非传统的灵活的方式来化解这个压力,包括增加资产供给。

  彭文生: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我也相信货币政策不会很大地急剧地调整,这是全球目前货币当局的基本态势,防止增长下滑得风险,共同承担通胀的可能,所以正因为这样,政策的实施力度,可能不会下降那么快。

  杨艳青:这两位老朋友已经开始争论了,我想请贾康老师给他们做一个评断,听起来中美比较乐观,虽然从高往低,但是还是很好的一年,李稻葵教授认为好像太乐观的,请贾评论,你站在哪一边?

  贾康:我觉得他还是很接近的,大家强调的是不同的视角,我非常赞同他们的观点,明年如果说表现的增长速度不要太担心速度过低的问题,因为总的有一个很高的,后半段往下走的时候要考虑有一个适当的速度,怎么样更多地把用到转变发展方式上来,我非常赞同这个核心观点。

  因为中国在这次危机冲击之下,我们能够把增长速度做到8以上,如果今年维持在8这样的速度,可以,不需要要求更高,当然如果走到9,确实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政策的作用力上,更多地要注意发力点放在优化结构上,我个人认为优化结构特别要考虑怎么样结合改革,用经济手段的方式优化结构,市场经济自己的优胜劣汰,淘汰落后产能,促进经济增长点,在这个过程中,可能还要政府更多地注意怎么样维护社会保障体系运转,因为你既然要淘汰落后产能,市场要发力,优胜劣汰,有些企业要面临重组甚至少数企业要出局,一定要做好社会保障。这些事情放在一起考虑,我没有感觉稻葵和钟伟有什么大的分歧。

  杨艳青:我听着还是有分歧,我觉得贾所长更支持稻葵教授,他觉得钟伟有点乐观,钟伟老早就要说话了。

  钟伟:我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数据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数字趋势就是这样,我们就是这样判断下来的,所以对经济运行我没有情感因素在里面。首先我想说一句,说到探底的问题,要看怎么理解探底,从经验分析来说中国经济增长过去三十年平均趋势9.8,每年同比10%的增长,如果连续两个季度高于12%的增长我们可以初步判定中国经济过热,如果连续两个季度掉到8%以下,经济太冷了,这是经验的分析,到2010年的话,全年经济增长还可以,但是如果第四季度真的已经接近8%了,没有维持稳定,到2011年或者2010年底是不是二次探底,我们就不敢说了,从全年平均水平来看没有二次探底的风险。

  杨艳青:我们另外三位嘉宾怎么看2011年?

  贾康:2011年,不确定性。

  彭文生:预测是9%。

  李稻葵:如果政策调整得比较到位,应对各级上压力也比较恰当,2011年完全有可能到9以上,可能是比较乐观的。

  杨艳青:一加条件,经济学家永远是对的。

  钟伟:我不做四个季度或者六个季度以上的宏观预测,因为政府变换太多了,如果让我现在看2011年我对2011年比2010年相对来说保守一些,因为明年全年的经济增长是恢复库存的过程,所以美国经济增长比较快。2011年如果美国没有新的技术创新,整体增长也会往下走,中国2011年也可能比2010年慢一些,达不到2010年的水平,你看全年可能是没什么事,但是你要看第四季度,比2011年相对比较保守。第二货币政策的问题,货币政策面临三难的困境,是要控制通货膨胀预期吗?就得允许资产价格继续保障,你担任房价增长过猛就要抑制固定资产价格。如果不控制货币投放总量,持续的货币投放,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不是明年就是后年,总会有暴利的,所以央行要稳定通胀呢还是维持增长平抑资产价格还是稳定货币供给?三个角度都得考虑,我们相信银行明年提高法定准备金以及加息都是最后的,否则的话,如果中国不加洗,不提高法定准备金,国内资产价格再猛烈上升,热钱流入相对就比较难以控制了。

  第三就是通货膨胀的因素,明年通货膨胀,也有确定和不确定因素,确定因素大概就是三个,一个是09年说比2010年高一点,第二个就是农产品价格上涨以及公共服务明年涨价,第三就是大宗商品明年价格继续上升。有色、黑色金属,能源煤炭等等,明年都要涨,这三个因素使得明年通货膨胀相对来说维持在3或者3略高一点的水平,也不排除到5或者6,有另外一些非常不确定的因素,其中尤其值得关注的是两部分危机,也就是公众对于2010年通货膨胀预期是什么,如果维持目前态势,企业存款及居民储蓄继续活期化,马上就会构成对通货膨胀现实的压力,另外就是你是要维持稳定保持经济增长,还是要平抑通货膨胀,着手整治资产价格,因为资产价格是流动性越好,如果明年对股票市场以及房地产市场出台比较多的平抑措施,就会有很多不确定性问题,所以我觉得确定性因素比较多,但是未来不确定因素,我认为取决于对资产价格的态度以及公众对通货膨胀的预期。

  杨艳青:大家认为明年通货膨胀在4%以上的请举手。我们看到不是很多,公众预期给你一个答案。

  李稻葵:谈到货币存量和资产价格以及通货膨胀关系的话,我觉得金融危机之后我们应该重新审查一下我们的货币通胀率,传统的货币通胀率,货币发多了,必然会反映你的产品价格上,引起通货膨胀。这个观点恐怕要修正了,为什么呢?因为化解稀释接纳流动性的另一个重要的渠道是资产市场,所以应该这么讲,化解流动性过剩的三个方向,第一是流动性的扭转速度会放缓,如果百姓对通货膨胀没有预期的话,会不轻易花钱,大家还会指望着通货膨胀,第二个因素是物价上涨,传统意义的通货膨胀。第三个是资产价格或者是资产总量的上升,可以化解和稀释通货膨胀,或者是流动性过剩。从未来一段时间来看,我相信政策导向是这么一个基本思路,就是通货膨胀扩大有效的金融资产,还包括其他的资产供给,来稀释、接纳我们已经非常高的流动性了。这个思路如果能贯彻到底的话,能够化解能够打破刚才你说的怪圈,把一部分流动性吸引到越来越大的资本市场里面来。

  杨艳青:你们怎么看待2011年中国的资本市场,我们的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这方面钟伟是最爱讲的。

  钟伟:资本市场最好机会出现在第一季度。

  贾康:相信资本市场和房市总体来说是经济基本面的机遇,稍微放长一点来看是根据基本面的大势,回到前面一个问题,我怎么预测呢?在次贷危机发生以后,美国受到最大冲击,首先是雷曼兄弟倒闭,对他来说是最困难的一个时期,然后危机影响又展开,美国大概有三个直接进入比较明确的复苏,08、09年、2010,如果三年过去,到了2011年,我认为这次大危机来了以后,一般的模型可能都失效了,德国人已经放弃做年度经济预测,觉得已经不能够和经验对应上来了。经验预测,我们把GDP年度增长速度对比我们发现有这样一个清晰的关系,美国的经济在90年代以后,每一年度以后形成一个曲线,中国90年代以后形成的曲线合作一起,大的波动一致,高度一致又表现出大量的半年到一年多一点的中国晚于美国的拐点,什么道理呢?我觉得无非就是大白话,中国不能独善其身,为什么?因为我们是跟外面主要的贸易伙伴进行贸易,美国是世界经济总量的四分之一,我们只占6%多一点,我们跟着他走,从经验上看是半年到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如果纯粹从这个经验来看,美国2011年出现比较稳定的复苏的势头的话,中国应该在2011年年度中间或者下半年跟着美国出现比较稳定的走向。但是假设条件非常重要。

  李稻葵:关于资本市场,我的态度和他是一样的,我感觉2010年恐怕也是一个调整年,两方面,一方面流动性恐怕不可能像今年这样广义货币一样29%的上升,这个时代恐怕一去不复返了,这一点我跟钟伟兄没有任何不同意见,只不过在于怎么样收的问题。第二资产在扩大,资产供给和IPO还会进行,资产扩大,流动性又不会有巨幅上升,这两个合在一块告诉我们是一个上升。房地产市场我们要非常谨慎,不是一个统一市场,一定要讲一线二线三线城市不同,我们最关注的上海、北京、广东等等,这是标志性的市场,二三市场暂且放在一边,一线市场,我感觉我们的地产发展取决于政策,为什么呢?政策会出现变化,实事求是来讲,我们的地产市场已经蕴含着非常深刻的矛盾了,现在北京的房价已经高出一般的正常的工薪阶层的水平了,清华大学,北师大也一样,我在国外工作了一些年,必须要买房子,非常幸运,如果现在买的话也就买不上了,这个矛盾已经积攒了很深了,我们大学的老师在附近买不起房子,中关村房子三万五一平米以上,所谓工资比较高的老师也买不起。你的百姓不抱怨才怪呢,地方政府靠卖地实现经济增长会难以为继,必须出现二字房改,并不会否定一次房改,是完善一次房改,是政府直接请开发商开发设计,提供物业服务,然后按市场价格租给各个机构各个机关部门、各个教育机构的 有工作的职工,通过这种方式缓解社会矛盾,通过这个方式使我们的机构有竞争力。只有这么干才能让中国经济长远发展。

  杨艳青:希望能给大家留一点点时间,所以把最后两个问题非常简短提出,请嘉宾用一句话来看待,怎么看待2010年以后的人民币的政策走向,你们认为央行怎么走?

  钟伟:能不动就尽量不动。

  李稻葵:我相信人民币汇率应该也会出现一些比较灵活的政策调整。

  彭文生:我和他是同样的看法。

  贾康:同意他们的意见。

  杨艳青:我个人非常担心政府融资平台累计的金融风险,你们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钟伟:目前经济运行当中已经出现了典型的国进民退现象,但是隐藏背后的是政府失衡,这才是问题关键,如果只抓政府融资平台不抓国进民退,没有答案的。

  李稻葵:我也同样担心八千多家政府融资平台的可持续性的问题,但是我认为本质上是好事,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暴露一下现行的地方财政里的问题,来推动我们本来就应该推动的地方财政的改革。

  彭文生:赞同这种看法。

  贾康:关键是推动地方政府融资相关的配套改革,走向阳光融资状态。

  杨艳青:把时间留给在座的各位朋友,大家可以提议,我们有没有问题?

  提问:我请问李稻葵先生,各位都是经济界的知名人士,我们谈的都是宏观经济的问题,对2010年的治理和增长进行一番评估,但是我觉得没有提高一个问题,那就是民企困难如何帮助他们脱困?民没有力量去进,也没有动力去进,我觉得应该解决这个问题关系问题,这样我们的消费才能刺激起来。这个问题不解决,其他的问题我觉得从根本上也解决不了。

  李稻葵:非常感谢你的问题,你的担心恰恰是我说的2010年一个调整年的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基础,我的预测就是这样,明年当已经出发的、已经进入项目的、已经开发的政府项目的拉动能力逐步逐步淡出的时候,民营企业能不能进来,怎么办?这是我担心的事情,你不能用过去七八年的经验外推,现在民营企业大量资金投入到股市和房地产,并没有进入到实体经济,我高度赞同你的观点。怎么办?一,改革,大量放宽一系列产业进入。二,财政上补贴。我提出要花十年时间保持一个绿色产能革命,对一些民营企业愿意投资于绿色的低低碳的、高效率的、低耗能的产业给出10%的补贴,用新的绿色产能置换黑色产能,高十年,每年干到GDP10%的投资。还有一条,要政府财政出钱。我盯着财政呢,财政有的是钱,政府出钱,补贴一部分劳动密集型产业,能不能和地方才和中央财政,把四金一险付了,通过这种方式拉动就业,提高百姓的可支配收入,从而促进消费。所以我们的想法是完全一致的。谢谢!

  提问:请问一下李教授,我们如果假设世界的一个火车头的话,这次美国一棒子被打晕了以后,经济结构来讲,是周期性变化和结构性变化,这次由于美国中产阶级受金融风暴影响很大,婴儿潮这一帮人的消费结构会不会发生永久性改变?消费模式如果改变的话,美国是靠消费推动美国经济的,奥巴马提出以后中国不能依赖美国的消费来推动整个经济,美国提出一个绿色经济作为所谓的新政策的话,美国经济模式发生变化,对中国整个有什么样的影响?对企业家有什么样的投资机会?

  李稻葵:这又是一个非常非常深刻的问题,我的基本看法是,这场金融风暴对于美国的社会、政治、和美国经济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讲最直接的就是消费者行为肯定发生变化,包括金融机构的行为不敢像以前那样轻而易举给居民贷款搞消费,这肯定是一个变化。从产业结构来讲,美国人把希望寄托于培育出一个新型的绿色产业,靠这个东西带动美国下一阶段的发展,占领优势,所以这次碰到一个美国高层的政府顾问,他跟我讲中美关系已经远远超越人权,中美关系是怎么能够在新节能产业里能够合作,让美国人有一个发展空间。这是产业方面。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一点必须关注,美国人金融危机以后在反思,用自己的话来说,哈佛的校长说,“全球化”并没有给美国人带来当初所想象的那么多的好处,我们必须反思全球化,美国人仍然是军事第一大国、科技第一大国,掌握着国际货币,掌握着最新的制度的设计的能力,中国马上就变成了老二,老大对老二什么态度,我们心里应该明白,85年日本成为老二,被美国人整到今天这个样子,今天我们成了老二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值得我们深思。2010年一定要抓住时机多搞调整,为今后的发展奠定基础。谢谢!

  杨艳青:本来我在这一节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思路还是蛮清晰的,对未来看得蛮清楚,经过一个小时的讨论我发现我面前是一个扑朔迷离的2010年,我们可能本来就没有答案,我们要打破我们习惯的思维方式,和我们已经有的答案,去寻找新的创新和新的改革,这可能也是摆在2010年中国政府包括企业和金融机构面临最大的问题。感谢四位嘉宾,也感谢大家!谢谢大家的参与!

责任编辑:侯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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