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保险“自由行”

　　养老保险“自由行”

　　（执行主编：庄严 编导：李想 周羿翔 摄像：樊金峰 白羽）

　　过去养老保险不能跨省转移，曾经是让很多异地打工者头疼的问题，有人甚至戏称养老保险只是张地方粮票，而不是全国粮票。

　　这样的困扰终于要改变了，去年年底，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财政部公布了《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关系转移接续暂行办法》，从今年1月1日起，参加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所有人员，其基本养老保险关系可在跨省就业时随同转移。也就是说，跨省就业养老保险可以跟着人走。

　　这对打工者特别是到外地务工的农民工朋友确实是个好消息，他们能从此享受到全国粮票的便利吗？我们先到外来农民工集中的江苏苏州去看看。

　　这里是苏州市高新区社保中心的营业大厅，今天也是养老保险跨省转移实施后的第二个工作日，我们看到，在这个大厅的公告栏上，已经写明停止办理社会保险的退保手续，而今天也有大量的农民工来到这里询问，如何转移跨省养老保险。

　　记者看到，很多前来准备办理退保手续的农民工都被通告所吸引。然而不能退保的规定，让他们还是感到很突然。

　　“退保退不出来啊。”

　　“现在国家是有这个规定。”

　　在咨询窗口前，记者见到了从青海来苏州打工的的龙存明。小龙本来打算来退保，把自己缴的社保款取出后，就回青海老家去。然而一听工作人员说已经不能退保了，小龙很失望。他告诉记者，之所以要选择退保，就是怕转移太麻烦。

　　龙存明：“我还不能确定我到老家后，还会不会到这边来，继续接着办。如果到时候回到老家，人家说你这边手续没办全，我还得回来我还得继续办。

　　记者：“那更麻烦。”

　　龙存明：“对，就是很麻烦。”

　　记者“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退了。”

　　龙存明：“对啊，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一次性退了，我就回家了。如果当地要我交的话，我再继续交。”

　　然而苏州市高新区社保中心的工作人员告诉小龙，他只需要拿一张他们开具的缴费证明就可以办理转移。但小龙担心，万一老家不接收，那怎么办

　　龙存明：“（那边青海收不收还不知道）不知道他们04016 我担心我回到老家，如果不接收的话，是不是要丢掉，重新交。我这两年不是白交了，这对外来人，不是很不公平。”

　　没办法，小龙只好拿着表格手续来到社保中心大厅，打印养老保险转移的缴费凭证。社保中心工作人员在电脑上调出了小龙的缴费记录，很快自动生成了一个《基本养老保险参保缴费凭证》，并打印了出来，前后时间不超过5分钟，所有的转出手续都办理完成。

　　龙存明：“我都已经办清了，是吧。”

　　工作人员：“对的，不用再过来，只要有这个单子，不用再来苏州了，你哪怕再到其他地方去打工，也都可以。这样就好了。”

　　但小龙最关心的，还是养老保险的钱，什么时候能够到帐。

　　社保中心工作人员：“什么时候能到帐呢，由于这个规定刚刚出来，这个钱要转移12%要我们市里社保中心，他们网上面怎么弄，（就是我们现在拿回去还不能到）你尽量在一个月之后拿过去，是可以的。据我们所知，我们还在制作相关的办法，电脑信息那些操作005059 这两天拿过去我估计是有问题的，这个政策刚刚出来，肯定要过几天。你跟他们，他会跟我们社保中心来衔接。”

　　每年年底，苏州市都有上万人退保。作为加工企业比较集中的苏州市高新区，每天来退保的农民工都有4百多人。由于不允许退保，难免农民工们会不理解并产生情绪，分管退保的苏州市高新区社保中心副主任张斌都守在退保大厅做解释工作。为了防止万一，第一天还警察维持秩序。5号前来咨询的农民工比第一天的人少了很多

　　“昨天早上人很多，昨天一个早上就有100多人，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今天人员出现逐渐减少的情况。昨天我们还安排劳动监察的辅助人员，还有公安方面的辅助人员，我们就是怕意外情况的出现。”

　　对这个养老保险转移的新办法，很多像龙存明这样的外来务工者还不太了解，也不太放心。特别是《转移办法》当中不许退保的规定让他们心存疑惑。这也引发了前一阶段，农民工排队申请退保的场面。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副部长胡晓义就这点做出过解释，每到两节期间，就有大量的外来务工者退保，他们退的只能是个人缴的部分，而单位缴的部分所形成的权益实际上是损失掉了。所以规定不再办理退保是对外来务工者的权益更完整的保护。看来退保并不划算，那农民工到底欢不欢迎这个办法的出台呢？我们再到深圳去看看。

　　这里是深圳市社会保险基金管理局个人服务中心，一到这里我们就能看见门口到处贴着像这样的政策预告、致广大参保人的一封信、还有温馨提示，内容都是在告诉广大参保人，从2010年1月1日起，退保业务可谓是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而转保业务也就是养老保险的跨地区转移在深圳已经正式兑现。

　　1月5日是深圳市正式办理养老保险跨省转移业务的第二天，记者看到，办事大厅内，有不少前来咨询及办理转保业务的参保人。这位四川资阳籍外来务工人员甘德贵便是其中的一位。

　　甘德贵：“我看了电视，电视那个新闻就说，他说从1月1日开始，就是这个1月1号开始，就说这个社保就全国都可以转了。”

　　2001年，甘德贵从四川老家来到深圳打工，近8年来，他一直在深圳一家酒楼当厨师。前几天刚刚辞职，准备回老家发展，就看到电视上有关养老保险转移的新闻，甘德贵很是兴奋。

　　甘德贵：“我觉得是好消息，因为曾经我在公司就是盼着这一天，哪一天如果说这个保能够转回老家多好。”

　　原来，早在2008年，甘德贵就曾萌生过回老家的念头，但是当他来到社保部门咨询养老保险转移时，工作人员的答复让他对转保望而生畏。

　　工作人员：“以前的参保员工在我们这里办理转保业务的话，他需要回到他的一般是户籍所在地社保机构开出一个接收函，那么凭着这个接收函他才到我们深圳前台的窗口来办理一个转保业务，那么我们给他办理完转保业务之后会开出一些凭证给他，那么他要拿着这个凭证再回到户籍所在地的社保机构，那么把这个凭证交给他那边，他那边再办一个接续的手续。”

　　甘德贵告诉记者，作为外来务工人员，他们本来收入就不高，但是转移养老保险还需要本人往返两地间办理，繁琐的流程费时费力费钱，很不现实。除此之外，他还了解到，如果想要去其它城市打工，也需要出具新就业地的接收函，然而很多城市都有一道硬杠杠，那就是具备当地户口，这对于他们来说更不现实。于是甘德贵选择继续留在深圳打工，而他身边一些人则做出了退保的决定。

　　甘德贵：“我们几个师兄，他们走的时候，那时候都退好几千，结果现在他们其实退了，他们还是后悔说实在的。”

　　在深圳，像甘德贵的师兄选择退保的并不是个例。这是去年1月18日，记者同样在深圳市社保局个人服务中心拍摄到的画面，清晨七点，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但服务中心门口已经聚集了近百人。七点半，工作人员提早打开了大门，很快大厅里就排起了长长的领号队伍，他们都是来办理退保业务的。

　　工作人员：“像这里，我们这个月大概就是28000多人左右。”

　　深圳市社保局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2007年深圳共有493.97万人参加了基本养老保险，退保的人数达到83万人，而成功转保的人数只有9672人，也就是说，深圳每10000个参保的人中就有1680个人退保，而成功转保的只有19人，比例仅为退保人数的1%。提前退保对参保人来说即不划算，也损害了应有的养老权益。

　　深圳市社保基金管理局副局长杜斌：“我们提出来为了减少农民工退保一个很重要的举措就是，应该建立农民工的养老保险转移机制。”

　　就在2009年底，杜斌局长所提到的养老保险转移机制终于变成了现实。2009年12月28日，国家出台了《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关系转移接续暂行办法》，从2010年1月1日起，参保人无论是城镇职工还是农民工流动就业，其基本养老保险关系和所缴纳的养老保险费可以按规定转移，在不同地区参保的缴费年限合并计算，未达到领取待遇年龄时不得办理退保手续。

　　深圳市社保局政策法规处处长黄险峰：“那么他找到新的保险关系所在地的话，还可以通过转移，把这一段保险关系续接得上。那么即使以后他不在城里边干，回农村，目前来讲我们农村已经开展了新农保这样一个试点。”

　　养老保险可以和新农保衔接，而如果当地还没有建立养老保险制度的，原参保地会帮参保人保存这部分养老保险，等当地建立新农保制度后再续保。除此之外，《办法》还按照“唯一性”原则，依次确定了相关地区的责任，退休后可在参保满10年的地区领养老金，各地都不满10年的在户籍所在地领取。总之，让每一个缴费满15年以上的参保人员都能在一个地方领到基本养老金。

　　“所以我们觉得国家转移办法确实是利国利民，是对参保人有利，尤其对进城务工的农民工是影响深远的。”

　　这份长长的流水单记载着甘德贵在深圳期间养老保险的缴费情况，记者看见，本地实际缴费月数已经达到85个月。按照国家规定，他只需要再缴费8年，退休后便能领到基本养老金。

　　“你现在交的钱没多少，到时候你得的回报是更多，反正我觉得这个险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能转还是转的好，我不退，不想退，一交才交15年，不是吗？所以说要转还是交够15年。”

　　“现在国家政策蛮好，蛮好，就这样就行了。”

　　“当时的话好像是去其他地方转保的话还要在我们老家开证明什么的吧，后来就麻烦就直接退了。现在的话应该是到哪里不用开证明，直接就可以转，方便了。”

　　如今，每逢年关深圳数万外来务工人员退保潮，将成为历史。2010年1月4日办理“转保”手续的首个工作日，深圳全市共有809人成功实现转保。

　　工作人员：“以前的话，我们大概是每天能办理40、50人的转保量，这个量是有大大的增加的。”

　　农民工的养老保险涉及到城乡关系，转系的手续还是非常复杂，看起来，要实现这种权益的转易，还需要进一步制定不同类型养老保险之间的衔接办法。另外，除了手续复杂，记者在农民工中间还听到不少疑问，比如一旦有段时间没找到工作没法续缴，以前的保费会不会拿不回来啦？

　　其实这些顾虑和疑问，在国家的规定里面都有答案。只要手续齐全，养老保险即使没办法续缴，中断就业期间的参保关系、参保记录、个人账户也都会予以保留，等找到新工作之后再继续累计计算个人此前的缴费。这个办法结合农民工的就业特点，替他们想到了很多，那么对企业来说，有没有增加麻烦呢？

　　前面我们看到，今年开始实施的《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关系转移接续暂行办法》，解决了很多农民工今后退休养老的后顾之忧，他们都觉得这是个好政策。

　　其实，和这个《办法》有着切身厉害关系的除了农民工，还有不少企业。毕竟，在养老保险里面还有一部分是企业出的钱，它们又是怎么看待养老保险转移办法呢？

　　1月5日上午，一张关于养老保险转移的告知书，贴在了爱普森苏州有限公司的公告栏上，引起了好多农民工的关注。公司人事科科长柯乐在不断地给员工解释不能退保的原因和办理的程序。

　　爱普森苏州有限公司人事科科长柯乐：“现在从1月1号开始，不能退保了，也办不了退保手续了，大家可以跨省，就是把养老保险带回老家，或者是带回到下一个打工的地方。大家能听懂吧，大家原来退保，自己帐户8%的钱，可以拿现金走的，如果我们能够转移的话，除了自己个人的钱可以带走，还有公司帮你们交的部分交20%，可以转移一部分到你打工的地方，这样是不是钱就更多了呢。”

　　然而这些年轻的农民工们，似乎对多增加的钱并不感兴趣。他们更关心办理的手续是否会更加便捷。

　　爱普森苏州有限公司农民工：“以前退社保时间也蛮长的，要三个多月，好多人感觉退社保很麻烦，就干脆不退了，等于白交了。转移也不想转了，宁愿打水漂也不想转移了。（现在）办社保转移要多少时间，一会儿就行了么？”

　　作为人事经理，柯乐每个月要给50多名农民工办理退保手续。现在不办理社保退保手续，并可以跨省转移，柯乐看来，这其实对企业招工很有好处。

　　柯乐：“目前我们在招聘员工和挽留员工方面碰到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他们宁可选择一些不守法的小企业，因为他这样就可以拿到现金，他可以满足他的短期利益。我认为这次可以进行跨省的流动和转移，对员工的长期利益是有保障的，这样员工必然会选择足额给他缴纳社保的规范的企业。”

　　柯乐告诉记者，原来农民工退保是拿不到企业缴纳的部分，实际上也是企业的损失。毕竟那些钱都是为农民工个人缴纳的。但作为具体的操作者，她对国家的政策怎么执行还是有很多疑问。

　　柯乐：“比方说他这个年限是可以合并，并且转移的。那我在养老保险比较低的地区缴了10年，我是不是可以把这10年完完全全带过去呢，还是要打折带过去，这个金额怎么计算，从操作层面需要解释的。”

　　由于苏州市已经实现了农民工和城镇职工缴纳同样20%的养老保险，因此即使根据规定，要将统筹的12%转移出去，但剩下的8%依然可以留在当地。因此，苏州市办理转出手续和开具缴费凭证非常顺畅。为了赶在第一个工作日内能够办理转移手续，苏州市社保中心在元旦节三天都在加班修改软件平台参数。然而，就连苏州市社保中心主任谭国明也感觉到，现在虽然能够出具缴费凭证，但在实际转移操作上还有难度

　　谭国明：“但是信息如何传递呢，如何实现呢，有很多方式。简便的方式，打个电话，把表格进行传真转移，邮寄都可以，但这种方式很可能会丢失，不正确，伪造，从管理制度上是不完全科学有效的，001355 否则要给各地社保经办机构要增加很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复印机和工作量，还会引起差错。”

　　记者看到，就连苏州市自己都暂停了养老保险的转入工作。这就意味着，社保关系只能出不能进。谭国明告诉记者，这是在等国家建立统一的操作规程。

　　“目前我们暂不接受转进来的情况。因为等系统建立完，和建立后关系完全一样，不影响个人养老待遇的接受和计算。”

　　记者发现，实际上苏州市已经在全国率先建立起了社保关系网上异地转移平台，这样苏州市范围内的9个统筹区之间转移社保，只需要经办人员在电脑上一点，就可以完成。记者在苏州市社保大厅里，正好碰见一位女士，她来帮她的丈夫从苏州市区往高新区转移社保。工作人员点了几下鼠标，打印出几张单据，手续就完成了。这让这位女士感到非常方便

　　“以前来办很麻烦，要怕几次，三四次最少。有什么东西没带，又要回去。现在方便得多。”在全国大部分地区，即使县与县之间转移社保，都需要往来与两地的之间，需要多次填表多次盖章，办理人大家的时间和金钱都浪费在了往返的路上，非常麻烦。然而苏州搭建起这个平台后，不仅方便了社保转移的人员，社保工作人员的效率也大大提高。

　　工作人员：“以前像昆山常熟要转移的话，我们有单子过来，我们业务员都是手工录入的，但是手工录入时候发现单子打得很模糊，或者业务员出错，容易出差错。现在我们所有的数据都是网上转移。比如从昆山到市区，我们只需要个人编号和转移单号，我就可以轻松的把东西全部转移过来，出现差错的几率几乎为0。”

　　因此，此次《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关系转移接续暂行办法》就提出，建立全国县级以上社保经办机构联系方式信息库，并向社会公布，方便参保人员查询参保缴费情况，办理基本养老保险关系转移接续手续。加快建立全国统一的基本养老保险参保缴费信息查询服务系统，发行全国通用的社会保障卡，为参保人员查询参保缴费信息提供便捷有效的技术服务。这让经常办理农民工社保转移的苏州市保安公司人事经理周丽明充满期待。

　　“如果全国转移都能想我们苏州这么方便，就更好了。”

　　刚才我们也看到，不少农民工虽然觉得养老保险转移是件好事，但是又很担心办起来手续太复杂，耗不起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如果能像银行存取款那样，实现通存通兑一卡通就更方便了。苏州在提供便捷高效的保险转移服务上面想了不少办法。一年一度的农民工退保潮终于成为了历史，但是怎样把转移的渠道，理的更通畅一些，怎样才能让数量众多的农民工接受这个变化，了解新政策给他们带来的实惠，还需要有关部门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深圳市社保局个人服务中心，我们也体验了一下参保人如何办理转保手续。他们需要准备四样东西：身份证、社保卡、离职证明还有填写这份《养老保险缴费凭证申请表》，在这份四份东西准备齐全的情况下，到这个转保窗口申请，然后经过社保机构审核，基本上10分钟时间就能办理完成，拿到这份《深圳市基本养老保险跨省转移参保缴费凭证》。

　　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参保人在原参保地拿到缴费凭证，到新就业地参保缴费后，只需提出转移接续申请，所有手续就由相关两地社保经办机构办理，参保人员无需为此再往返两地奔波，非常方便。但是，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仍然有不少外来务工人员还是希望退保。

　　“我就说以后太长远的事情了，以后的事情都不知道，几十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所以我觉得还是先顾着眼前好。”

　　李建梅，这个22岁的女孩在深圳打工5年了，刚刚辞职，今天她和她的几个工友来到个人服务中心是想把5年的养老保险退掉，对于这笔钱，她早已有了安排。

　　李：“本来想打算做点小生意，因为自己还有点点储钱，所以现在不能退了，就感觉有点不怎么。”

　　记者：“但是退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保险是为了以后？”

　　李：“我想过，但是我想以后要是自己有钱的话，自己一次性交够15年或者分两三年交。”

　　显然，对于国家政策，李建梅的理解得并不准确，以及由于年轻对养老的观念还很淡薄。而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大多数希望退保的外来务工人员都是和李建梅有着同样想法的年轻人，他们甚至把养老保险当做了短期储蓄。

　　“昨天我们公司都好多人过来，因为每个人都是说取一点社保，就说，因为我们平时工资不高，只有一两千块钱一个月，我们平时都用的不存钱，只靠这点社保。”

　　记者了解到，就在2009年12月31日国家允许退保的最后一天，深圳市全市至少有两万人争搭退保末班车。个人服务中心外面人潮汹涌，如同春运一般，大批民警在现场维持秩序；现场被迫实施分批放行，拿到号的人在铁栅栏外等候。

　　“我去拿的时候已经7千多号。”

　　记者：你什么时候去7千多号？

　　“下午去的，已经4点多。”

　　这位小伙子叫孙强，他就是在当天退保的，而他所在的深圳赛意法微电子有限公司，就在国家出台《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关系转移接续暂行办法》后，12月30日一天，为了赶上退保末班车，就有200人突然提出辞职要求。这让大中国区总经理金在一感到措手不及。

　　“我们也是在尽力跟他们做很多说服工作，但是当这些员工他们逼近我们的办公室的时候，走进我们办公室的时候，实际上他们把耳朵都关上了。”

　　到了1月4日，仍然70名员工向金在一提出辞职。

　　“那么当时也是社保局的秦局长她们专门，她带着她的一个团队专门开了一个会，邀请我们5位员工代表详细给他们介绍，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接触到这个，社保这个好处。他们理解了这个新的政策到底有什么好处，所以他们就比较高兴，他们回来以后这70多个人都散了回去工作了。”

　　赛意法公司这场‘辞职潮’被及时化解了，而这几天为了让更多盲目退保的员工了解转保比退保好，深圳市社保局工作人员到处奔波，做了大量的工作。

　　“一个方面我们加强了这方面的一个宣传，基本上在每一个社区工作站都有我们这个方面宣传的一个海报。在每一个单位，我们都寄给了单位一些宣传资料解释政策，那么对于参保人的话我们也印制了10万份的宣传手册。使每一个来办理这个转退保人员都来了解这样一个政策。”

　　与此同时，为了让转保工作顺利开展，元旦期间工作人员加班调试电脑并安装新程序，连夜与民警合作安装“铁马”等设施。从1月4日开始，所有工作人员实行弹性工作制，根据办事人员的数量决定上下班时间。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现在虽然能够顺利地为转保人出具缴费凭证，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对接后续流程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去做。

　　“我们现在还没有具体办理这个转移出去，具体对方是发函给我们还是说是，通过信息平台都还不知道。”

　　而根据新政策要求，参保人员转保时除转移个人账户金额外，12%的单位缴费部分也要随之转移。但是记者了解到，深圳市目前的单位缴费比例仅为10%，也就是说还不到国家规定转移的单位缴费比例水平。

　　“所以这次国家的政策出台以后，对深圳最大的影响就是这一块，原来我们没有收那么高这样一个公积金的比例，现在要转移的话，这部分对公积金，短期会造成一定压力。”

　　黄险峰告诉记者，尽管深圳面临着“收少转多”的情况，但依托历年来的养老保险基金结余，深圳会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缴费比例为外来务工人员进行转保。

　　“一个还是服从大局，从国家的大局出发，不考虑地区的利益得失。那么第二个也考虑到这笔钱即使我们深圳多给了，但这笔钱还是用在农民工身上的，所以这个钱是用得其所的，所以市委市政府决策的话，还是坚决执行这个国家的这个政策。”

　　半小时观察：养老保险“自由行” 还靠政策细化

　　过去我们的养老保险制度是劳动者在什么地方就业就在什么地方参保缴费，他们退休后领取的基本养老金水平，与他们缴费年限长短和缴费额多少密切相关。这种多工作、多缴费、多得养老金的机制，在同一地区稳定就业的劳动者中得到普遍实现和认同。和老办法相比，新办法在延续了养老保险制度的合理性同时，它最大的亮点就是理顺了保险转出地和转入地之间的利益关系，把以前的分割式的、地域式的保障，变成了一张覆盖全国的一体化保障网，实现了养老保险关系的全国漫游。打消了后顾之忧，将有更多的农民工会安心地在企业打工，他们的养老保障也不用再仅仅寄希望于老家的那几亩土地，这个变化给中国的工业化和城镇化打开了又一扇大门。尽管眼下仍然有一些农民工还没理解养老保险转移对他们真正意味着什么，但我想随着各项政策逐步细化，他们会更加深切的感受到其中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