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教育改革,温总理提出了“要让人民看到希望”,但怎么才能让人民看到希望?如何在教改中兼顾公平与效率?教育等公共事业的发展需要怎样的制度建设?3月10日,在2010全国两会这个时机,搜狐新视角经济学人论坛邀请数位经济学家,就“教育改革中的制度设计”展开深入讨论和剖析,以下是现场报道: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发展研究部研究员丁宁宁:
教育出问题源于社会核心价值观的偏差
从教育部开始推行人才强国战略开始,教育受到的批评就最多。但有很多问题不是教育本身的问题。教育的本质是保守的。从古至今,教育都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不管是孔夫子、孙中山还是共产党,都一样。教育的根本问题是培养什么人的问题。这就需要有一个理想,有一个梦。例如我们的共产主义和美国的自由、平等、博爱。
我们现在有梦吗?我看还没有。意识形态领域混乱得很。有人把增加老百姓的财产性收入当作理论创新,就是一个例子。资本主义国家从来不称自己为资本主义,也从来不敢提什么增加老百姓的财产收入。因为所有国家包括美国的老百姓都是以工薪收入为主的,只有食利者才以财产性收入为主。有人认为老百姓买了房就是有了财产,就有了什么财产性收入。其实大多数人是增加了负债。房子不一定是财产。特别是当你把房子卖了后只能住到大街上的时候,那不叫财产,叫生活必需品。
教育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现在对教育的很多批评,来自与对教育寄托的希望过多,要教育承担的义务过重。意识形态出了问题,要教育来解决培养什么人的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我们小时候做作文,题目是“你长大了要干什么?”答案是多元化的:有当工程师的,有当医生的,有当艺术家的。现在倒好,都想当老板。在都想当老板的意识形态下,教育怎么搞?这个事情是没有办法搞的。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发展研究部研究员丁宁宁(摄影:李志岩) |
所以我认为,首先是我们国家的核心价值观发生了问题,然后才是教育的问题。教育和其他领域没有什么区别。90年代以来,公共服务领域普遍追求利润、忽视公共利益,教育也是一样,它并不比别的领域更坏。教育规划提了一个非常平等的目标。这一目标能否实现,并不取决于教育本身。平等作为义务教育的目标,是否被社会所公认?是否符合社会的核心价值?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包括一些有影响的、有话语权的群体。如果社会连公民平等都不是特别相信的话,义务教育的下一步就没有办法继续。现在教育的问题是:一方面要培养什么样的人不知道;另一方面非要把小学校长调到这儿,调到那儿。其实是没有用的。
大学的主要问题是什么?其实党委领导也不见得就是错的,关键是大学没有自己独立的价值观和理念。大学是干什么的?美国大学是很明白的:把全世界的优秀人才招进来,加以培养,为我所用。美国大学是创造美国自由精神的殿堂。我们的大学是干什么的?谁能说清楚?如果你连办大学做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仅仅为了对付当年高中毕业生就业难就搞扩招,而且还是收费扩招,那就肯定会出问题。人家市场经济国家的公立大学也没有这么干的。
择校无法完全禁止,但应设立门槛
教师适当的流动是可以的。但是,一个中心、一个小学,甚至是幼儿园,也是有传统的。我反对把教师流动作为消灭择校的一个方法来用。因为并非一个好老师离开了原来的教学环境,就一定可以教出好的学生来。学校之间教学质量上有差别是正常的。况且,我认为没有必要把择校当作一大公害来解决。择校问题不完全是教育制度内部的问题。外部因素的影响更大,除了权力和金钱外,还有一个独生子女问题。完全禁止择校是不可能的,但可以设一定的门槛,尽可能做到规则透明。
教育改革可给有条件的地方自主权
教育要改革当然要搞试点,应该给一些地方更大的自主权。我觉得两个地方有希望,一个是深圳,一个是上海。只要教育部不管它,它就能办得比你好。兰州试点就不行,你给了它自主权,生源和环境跟不上。深圳上海这种地方,它本来就已经开始探索新的模式了,学校已经相对独立,你只要把政策放给它,我相信它能够搞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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