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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达钢改制疑团待解

来源:中国经济时报 作者:王南 尚志新
2010年07月12日07:14

  四川达州钢铁集团作为国企改制的样板,曾被地方政府广泛宣传;资本玩家在国有钢铁行业初试身手获得的“达钢模式”,被“通德系”拷贝到“山西长钢”和“黑龙江西钢”。

  然而有关部门最近收到的举报把平静的达州推向了风口浪尖:职工呼吁重新调查达钢改制过程中的“国资流失”、“暗箱操作”等问题,重新考虑职工包括离退休员工的权益。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赴四川的初步调查,揭开达钢改制诸多疑团的冰山一角。

   “通德系”初试“空手道”?

  四川省达州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文简称“达钢”)是四川省机械冶金支柱产业20户大型企业集团和全省80户重点优势企业之一。其前身是达县钢铁总厂,兴建于1958年,1992年更名为四川省达州钢铁总厂,1995年被列入四川省80户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试点。

  改制前夕,“达钢”注册资本17490万元,全部产权由四川省达州市国有资产经营公司持有。

  2004年3月5日,达州市政府将“达钢”70%的产权,转让给成都市新天通实业有限公司,其余30%转让给以江善明为代表的达钢管理层。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2010年6月30日从达州国有资产经营公司获得的《国有产权转让合同》,关于转让标的及价格是这样表述的:“双方协商确定达钢集团全部产权总价款为23000万元,总价款包括达钢集团公司1651.91亩土地由划拨变更为出让所需缴纳的土地出让金和相关税费。”

  当时代表达州市政府在合同上签字的江师科,现在是达州市委常委、市总工会主席,他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认为,价格是合理的。产权转让的依据是经达州市财政局核准、由四川荣达会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出具的达钢集团公司资产评估报告,和四川天元会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出具的审计报告。

  然而,一位参与达钢选址、建设,离休前位居副总的老先生,在得知这个数字时笑了:“没得意思,真的没得意思。评估的目的不同,方法不同,结论会完全不同。”

  达钢集团上报的《产权制度改革实施方案》中,截至2003年12月31日,达钢总资产为165736万元,总负债142278万元,净资产23456万元。

  国家有关部门一再三令五申,不允许以低于净资产的价值出售国企,但在这里转让价格与净资产之间近500万元的差额,就轻轻地被抹去了;再加上市政府8%的优惠,近2000万元的价值就“消失”了。

  资产是否贱卖,就在这份达钢集团自己上报的《产权制度改革实施方案》中也可见端倪:2004年1-2月份实现税后利润1206万元,2004年计划“销售收入25亿,利税2.2亿元”。

  资本市场上一度呼风唤雨的“通德系”掌门人是吴进良。他控制的成都市新天通实业有限公司按约定应支付价款16100万元,但合同注明“10个工作日内支付完毕产权转让价款,给予8%的优惠,优惠后的产权转让价款为14812万元。”

  2004年3月5日签订的合同注明:“自本合同签订之日起,乙方(新天通)派工作组参与达钢集团公司管理工作,主持召开新公司的董事会”等。

  达钢方面给中国经济时报记者的材料表明,“2004年3月18日,新天通公司将70%购买款一次性划入市政府指定的账户。”但集团党委工作部部长李泽华拒绝透露款项是否来自达钢销售货款等详细情况。

  而根据新天通公司后来购买山西长治钢铁集团公司透露的情况,是“内外联手,用长钢的钱买下长钢。” 山西省工业经济联合会提供的一份调查报告,揭开了这起交易的真面目:“新天通控制长钢是以诈骗资金为目的,涉嫌虚假出资、抽逃资金和合同诈骗等,给国家财产造成极大损失。”

  按照约定,长钢所有经销商的销售货款都要打到吴进良的关联公司深圳建德账户上,这实际上是把长钢经销商都变成建德公司的“打工仔”,是一份出卖长钢利益的不平等协议。据长钢纪委书记兼工会主席李裕庆介绍,从2005年4月到2006年4月,长钢流经建德公司账户的钢材经销总价值超过17.6亿元,新天通凭借这笔巨大的货款资金流,就可从银行获得数亿元的贷款,为购买长钢奠定基础。从新天通4.08亿元价款四次转到长钢的时间节点看,新天通实际上就是用深圳建德所占用的长钢货款购买长钢股权。

  “新天通吴进良确实是个典型的‘资本玩家’。”长治钢铁集团公司董事长党歌后来接受媒体采访时坦言:“认清吴进良需要一个过程。吴是毕业于西南财经大学的博士,谈话时喜欢把几位中央领导的名字挂在嘴边,言必称‘XX同志’,给人的感觉是很有背景。现在我们知道上当了,新天通根本不是做实业的公司,吴进良是个高智商骗子。”

  对于新天通用达钢的钱收购达钢等敏感问题,达州相关各方讳莫如深。

  管理层的免费蛋糕?

  以江善明为首的达钢管理层也是改制的赢家。

  在达钢集团上报并被市政府批准的《产权制度改革实施方案》中,达钢管理团队和职工得到了2147.97万元的奖励。数额是这样算出来的:截至2004年2月底,在处理不良资产8580万元和冲销房改差额及提取房屋维修金后,达钢仍拥有国有净资产24662万元,减去总的安置费仍有增值额10739.83万元,按照达州33号文的规定,其净值额的20%用于奖励达钢现有管理团队和职工。

  但这个方案没有说明管理团队和职工的具体比例,职工是否得到这笔奖励也是未知数。采访中一些职工代表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这件事他们闻所未闻。

  关于达钢管理层持股30%问题,达钢党委工作部李泽华部长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是381名管理人员持有:管理层成立了一个“金益公司”,持有这9000万元的股权,他们用后来的现金分红来还部分借款,现在已基本还清,他本人持有的股份为60万元。

  而在批复的改制方案中是达钢管理层“100人左右”,受让达钢国有净资产7036.80万元,同时向新公司增量入股1963.20万元,合计持有新公司股权9000万元,占全部股份的30%。资金来源900万元,融资8100万元。

  为改革顺利进行,达钢成立了以原董事长、总经理江善明为组长,李康孜等为副组长的领导小组。现为达钢副书记的李康孜2010年6月29日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江善明拥有的股份约占管理层股份的10%,也即900万元;李康孜拥有的股份为100万元。李康孜、李泽华都证实管理层有一个持股方案,每人都签了退出转让协议,但他们拒绝透漏详细内容。

  然而,在后来正式的产权转让合同中,却是“江善明”一个人受让达钢集团30%的产权。“在合同生效后一个月内支付10%,三个月内支付余下的90%,”市政府按8%给予优惠,优惠后的转让价款为6348万元。

  管理层到底是381人,还是100人,还是江善明一个人?接受记者采访的李康孜、李泽华都语焉不详。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多次和达州宣传部门联系,请协调江善明就此问题以及他本人持股确切比例、资金来源接受采访,但截至发稿,未得到回应。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通德系的吴进良后来在收购黑龙江西林钢铁集团时,也给予了苗青远为首的原管理层30%的股权,而正是因为在收购山西长治钢铁时,未兑现给管理层的这个承诺,吴进良栽了不小的跟头,不仅本人被当地警方拘禁,收购长钢也最终折戟沉沙。

  谁是幕后真正的推手?

  达钢改制进展迅猛,堪称“达州速度”:

  达州钢铁集团2004年3月1日,向达州市“工改办”提出了《关于上报达钢集团公司产权制度改革实施方案的请示》;同一天,达州市经济贸易委员会、达州市财政局、达州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达州市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达州市国有资产经营管理公司就以联合签发文件的形式,将改制方案上报市政府;2004年3月2日,达州市政府第46次常务会议研究,并报达州2004年3月3日常委会批准,2004年3月8日,达州市政府下发“原则同意”改制方案的批复;而事实上,达钢改制的《国有产权转让合同》在此之前的2004年3月5日,已经在达州宾馆签字生效了。

  合同上标明,达钢70%国有股权的受让方是成都市新天通实业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是乔金都。关于收购方通德系的确定过程,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多次联系江师科,试图采访当时带队考察通德系的背景、经过,是否形成考察报告、最终通过程序等问题,但截至发稿,未得到回应。

  而达钢集团李泽华部长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收购方的确定过程中,“没有实施招、拍、挂”。

  在达钢宿舍楼“钢花社区”,听说记者采访改制,一些人情绪激动:“啥子改制?对管理层有好处,对所谓的投资方有好处,对普通劳动者有什么好处?我们离退休人员,还是那点儿钱,职工也还是可怜巴巴那点儿工资,可管理层呢,腰包几千万的有的是!”

  “改制的过程敢公开吗?当时也有出资额更高、对职工工龄买断也更高的企业,可为什么非定吴进良?就因为西南财大的某些特殊背景?”

  “提意见?他们的办法是给管理层高薪,下面的人搞不定,就下台;下面的管理人员再用下岗压工人!对改制提不同意见的离退休者,就让子女做工作,否则也下岗。这里多数都是几代人在厂里工作,谁还敢提意见?有一个职工因为劳动合同纠纷和江善明打官司,凡是参与旁听的人,回去都被迫写了检查!”

  “你们看这社区的破烂样儿!当初提出来几千万,说是要维护社区。钱哪去了?把利息拿出来也行呀?!”

  “现在的物业就是原先的房管处,改制招标时,注明不是房管处的人不能买,这叫什么招标?送给他们得了后来有些人提出给社区安些桌子、椅子,让我们这些老同志下棋打牌有个坐的地方,你猜江善明怎么说?两个字:‘不准’”

  “我们这些老同志,1958年建厂时候就来了,第一铲土、第一张图纸都是我们搞的,那时工资多低呀,都投入再生产了,可改制了,除了一点退休金,厂里的一切我们都没份儿了。”

  “现在在职的一线工人也不行呀,我儿子是电焊工,工资就那点儿,有时还拖欠两三个月!”

  但也有个别职工家属,见话题敏感,上前将家人拽走。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达州无法了解收购方“新天通”的更多情况,只好顺着《产权转让合同》标明的地址,找到成都。查询这家公司电话号码,话务员告知该公司未登记;当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找到“成都市蜀都大道少城路8号”时,看到的是一栋破旧不堪的办公楼,在四楼的电梯口,墙上写有“成都市新天通实业有限公司”字样,而当记者走进暗淡的通道时,只见“春蕾少儿舞蹈暑期培训班”等杂乱的标语,有的办公室铁链子锁着,有的甚至贴了封条。问偶尔过往的人员“新天通”在哪?都摇头说“不知道”。

  但是在办公楼的三层,记者无意中发现了“成都市通德实业开发公司”的牌子,后来的采访经过匪夷所思。

  关于“通德系”大本营的探访和“通德秘笈”的剖析,请看中国经济时报将于近期刊登的独家报道——《诡秘的通德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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