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央行总裁白川方明：综合量化宽松金融政策

　　要说大手笔，本月5日日本央行推出的一套全面的量化宽松金融政策或许算够格。然而。各界对这套“组合拳”似乎贬多褒少。有人指出，日本央行实际上屈从了政府的压力，其独立性受到质疑。有人则从一开始就对“组合拳”的政策效果表示怀疑，认为其无法从根本上应对通缩和日元升值。此前此间经济界就有人建议，日本应该充分地向国际社会解释央行的举动，让国际社会了解其遭受的通缩之苦，寻求对其干预汇率行为的理解。两个星期以后的本月19日，日本央行总裁白川方明接受了日本《朝日新闻》专访，详细阐述了推出“组合拳”的具体考虑。10月21日《朝日新闻》大篇幅报道了此次专访。

　　据悉，“组合拳”共包括三项内容：一是将政策性利率诱导目标由年率0.1左右下调至0%-0.1%，标志着央行自1999年2月以来第三次实施实质上的零利率政策；二是动用5万亿日元专项基金购买国债、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ETF）和不动产投资信托（J-REIT）等金融资产；三是事实上设立通胀目标，承诺零利率政策将一直实施到能够判定物价稳定时为止。

　　显然，第一项内容并非什么新鲜事儿。日本1999年2月曾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率先引入零利率政策，并在2000年8月宣布加以解除，但在2001年3月又开始实施量化宽松政策，再次进入实质零利率状态。2006年3月，量化宽松政策被解除，7月零利率政策解除。而第二项内容中通过专项基金购买与股指联动的ETF和与不动产价格联动的J-REIT等高风险资产则有些新意。实际上，该专项基金的总规模已达35万亿日元，其中5万亿日元是此次新增部分。除购买ETF和J-REIT（5000亿日元）外，新增的5万亿资金还用于购买长期和短期国债（3.5万亿日元）和购买商业票据或公司债（1万亿日元）。

　　实际上，日本央行也是经多次调整，最终才形成了迄今总额35万亿日元的基金框架。2009年12月1日，为遏制迪拜债务危机以后的日元升值势头，央行出台了追加金融宽松政策，其核心是引入新型公开市场操作工具，按照与政策利率相同的年利率0.1%向金融机构提供10万亿日元为期3个月的资金。今年3月17日，日本央行决定将资金规模由10万亿日元提高到20万亿日元。8月30日，日本央行再次决定向市场追加提供10万亿日元、期限6个月的资金。至此，新型公开市场操作工具的总规模达到30万亿日元。

　　针对各界对央行推出综合量化宽松“组合拳”的种种质疑，白川在接受专访时解释说，“组合拳”出台的主要原因是央行认识到了经济和物价的下行风险正在增大。尽管9月份央行短期经济观测调查数据显示企业经营者对最近的经济景气感受好于预期，但是其对未来经济景气的感受却恶化了。白川指出，美国经济恢复的脆弱性则是推出“组合拳”的另一个原因。他认为美国经济将继续缓慢恢复，不过，鉴于美国家庭削减过度债务，即调整收支平衡的问题依然存在，美国经济存在着难上易下的脆弱性。而日本经济走势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外需的左右。海外经济增长放慢和日元升值引发的企业经济景气感受弱化，都对日本经济造成了恶劣影响。

　　谈到创建基金购买ETF和J-REIT等资产的考虑时，白川说，日本金融市场上短期市场利率已处于实质为零的状态，资金的供给也很充足。在这种状况下，不采取新的手法就不会产生宽松金融的效果。日本央行据此认为有必要采取措施促进市场长期利率下行和金融资产风险溢价的缩小。央行冒着风险购买金融资产，会使市场参与者的态度转向积极并带动资金流入市场，从而缩小风险溢价。他还解释说，此举并非为了故意诱导股价或者不动产价格。在被问及是否增加基金的规模时，白川介绍说，目前基金尚处于推进具体制度设计作业阶段，现在谈论增资与否为时尚早。但他同时强调，在经济状况恶化以后，并在认真权衡效果和负作用的基础上，如果增资更有效果，而且从经济状况看也有必要，那么增资也是一种有利的选择。

　　白川明确表示，摆脱通缩是结束零利率政策的指标之一。央行对中长期物价稳定的理解是“消费者物价指数同比增幅处于2%以下的区间内”，大多数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也提出具体的水准应该是1%左右。基于这种理解，在达到能够判断先行物价已经稳定之前央行将持续实施零利率政策。他还强调说，不能把目光仅仅盯在物价上而忽视了经济中蓄积的巨大风险。除了物价问题，确认信用没有膨胀、资产价格没有暴涨等也是继续实施零利率政策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