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和全国人大代表、广东省省长朱小丹同时提到了政府自身改革和行政审批权的问题。根据媒体报道,汪洋表示,在解决利益格局影响改革的问题上,首先是要从执政党和政府头上开刀。朱小丹也说,政府改革的最大阻力也来自于政府自身。
改革一词很热,在温家宝总理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被提及近70次。全国人大代表、陕西省省长赵正永说,改革初期是摸着石头过河,是碰到什么问题就改什么问题,到现在这个阶段就不能继续这样了。他建议现在的改革需要有一个系统的顶层制度设计。
这个顶层设计,就是有关权力的设计,明确划分政府与市场的边界,让政府的归政府,市场的归市场,打造一个有限政府,而不是全能政府,让商业环境进一步自由,让做企业不再是一项特权。而这样的一种设计,是围绕政府权力展开的。
改革之所以需要重新凝聚有关顶层设计的共识,就在于有一部分人不想改了,因为现在的利益格局最利于这一部分人。一边是计划色彩还很浓厚的审批权,一边是可以随时套现的市场经济,两边都沾着光,两边都不吃亏。
改革的对象是改革者自己,就非得需要一些勇气不可。这也是为什么此前证监会新主席郭树清那一句“IPO不审行不行”被奉为惊天一问的原因了。IPO不审了,证监会里的发审委没有了审批权,这滋味跟退休也差不多了。
很多时候,政府还是持有一种“保姆心态”,总怕老百姓吃亏上当,总得事先替老百姓想好了,觉得这样就是负责任,结果老百姓偏偏不买账。为什么?因为老百姓觉得这种事情自己有判断力,能做好,做不好也认赌服输。
就以IPO为例,发审委把关,理论上是想把资质不好的上市企业排除在外,好让股民的钱可以投到能够信任的企业身上。结果,在股市里听到的最多一个词就是骗子。既然审出这么多问题来,不如放开审批权,政府所要做的就是提供公共服务,保证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保证不能有人可以看别人的牌。在此基础上,上市公司什么货色由市场中的投资者自行判断,平常不都是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哪怕上市公司说我的股票就是垃圾,有人愿意买,那也是符合市场自愿原则的。
政府和人民的长远利益是根本一致的,就应该排除万难,将有着特殊利益的各个政府部门往前推,放权给市场,相信市场最终能够化解发展中的问题,政府的目标在于提供公共服务,在形势紧张时(比如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可以采取国家干预经济的方式,但绝不能有去无回,干预成瘾,以至于常态化。
政府改革应该改向何处,这方向实际上去年11月胡锦涛主席在APEC工商领导人峰会上的演讲就已指出,加快建设法治政府和服务型政府,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减少政府对微观经济活动的干预,推动政府服务朝着更加规范有序、高效便民、公开透明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