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圣祥：对统计造假行为必须“零容忍”

　　舒圣祥

　　虽然统计造假早已谈不上是新闻，虽然统计数据脱离居民感受早已成为一种惯例，但如此明目张胆而普遍存在的统计造假，还是让人震惊。国家统计局今年开始在全国启动“企业一套表”联网直报，初衷是要杜绝“注水”统计数据的产生，确保企业数据准确无误地联网直报国家统计局数据中心。可实施的结果却是，企业填报数据完全来自地方统计部门的直接下发，填报之后还得经过地方统计部门的“审核”。如此“企业一套表”制度无疑已经完全变了味，从“避免中间造假”异化成了“从源头上造假”。

　　国家统计局是将山西河津等地的统计造假视为个案曝光的，相关部门将责任归罪于 “个别工作人员”；然而，真实的现状却是，统计部门指定数据的造假方式非常普遍，有地方统计局官员直言 “我们都是这样操作的。”事实上，统计造假不可能是“个别工作人员”所为，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统计数据好坏并不与其个人利益相干；他之所以这样做，必然是来自上级官员的直接授意，谁需要漂亮政绩单谁才会要求统计造假。同理，既然需要漂亮政绩单的不是个别地方，行政干涉统计自然也就不会是个别现象。

　　之所以要进行企业联网直报数据，本身也说明国家统计局想尽量避免地方统计部门在行政干涉下的数据造假行为。但是，对统计造假应该持零容忍的态度，想简单绕开地方统计部门注定是绕不开的，因为企业填报数据依然“由统计部门说了算”。

　　有地方统计官员认为，杜绝数据造假的根本在于改革干部的考核方式，淡化GDP在考核中的分量。其实，这完全颠倒了是非关系。只要还有考核，地方官员必然就有造假的冲动，关键是我们要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这样的造假行为。既然统计造假根本不只是统计部门的问题，那么追查统计造假，就应该顺藤摸瓜到幕后授意者与最大受益者。众所周知，统计的生命在于真实。统计数据不是生来就为偏离居民感受的，统计数据更不是生来就为美化官员政绩单的，失真的统计数据将直接误导决策部门研判经济形势，是一种必须零容忍的犯罪行为。

　　脆弱的统计公信力再也经不起更多伤害了，正如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所言，“统计的公信力就像层窗户纸，捅破了容易，维护、修复是很难的。”为此，我们需要一种信念：还原真实之外，统计无须任何顾忌。直面统计造假的严峻现实，用零容忍的态度对幕后授意者与最大受益者进行严厉问责，是确保统计数据真实的不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