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中国经济增长数据令人怀疑

　　本文原载于华尔街日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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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于本周发布的官方数据料将显示，中国经济增长可能会放缓至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的最低水平。但有些经济学家说，他们发现了实际情况可能更糟的证据。

　　按照计划，中国国家统计局将于周五发布中国第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数据。据接受道琼斯通讯社调查的15位经济学家表示，中国第二季度GDP可能同比增长7.6%，不仅低于第一季度8.1%的增速，还将创下2009年第一季度以来的最低增速。

　　美国刚刚发布的6月就业报告表现疲弱，欧洲经济大国德国的商业景气指数低迷，在这种时候出现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增长放缓的新证据，将是对已经脆弱不堪的全球复苏的进一步打击。若真如一些经济学家的猜测，中国经济实际增速低于官方数据，那么外界的担心就会加剧，即中国很难帮助全球经济走出低迷。

　　对于外界长期以来对中国官方数据可靠性的怀疑，经济学家的回应是，自行建立中国增长指数。一般来说，制定这些指数的基础是发电量、铁路货运量和房地产建设等数据，这些数据与经济增长密切相关，但被认为更加不易受到政治干预。

　　总部位于伦敦的研究公司凯投宏观(Capital Economics)在上次经济低迷（即2008年和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创建了自己的中国指数。该公司经济学家威廉姆斯(Mark Williams)说，为解答关于中国经济增长数据的疑惑，我们也建了个指数，而让我们意外的是，它一般来说与官方数据基本接近，但今年初二者开始出现偏离，所以关于数据质量的怀疑还是有道理的。

　　凯投宏观的这个指数显示，中国经济今年第一季度的增速在7.6%左右，比官方GDP数据低0.5个百分点。

　　其他分析人士也得到了类似结果，这不禁让一些人怀疑，中国官方数据做了平滑处理，其可靠性在经济急剧减速或强劲增长时会下降。这两个时期计算实际增长率时误差幅度也可能较高。

　　周五的数据还将以一种收集工业增加值数据的新方法为基础。工业增加值是衡量中国经济增长的关键指标，占中国GDP一半左右。

　　根据2月起实施的新方法，中国最大的70万家企业应通过互联网将数据直接上报给国家统计局。而根据过去的制度，很多企业向地方统计机构报送数据，然后信息经由县、市、省逐级上报至国家。

　　新方法意在克服中国数据系统中的主要缺陷之一，即雄心勃勃的地方官员虚报经济增长率。国家统计局网站2月份发布通知宣布，新方法要求“坚持独立填报统计调查数据，坚决抵制任何形式的授意和干预”。

　　这则防止干预上报数据的警告可能是有先见之明的。中国媒体4月份的一则报道列举了很多违反新制度的事例，一些地方官员要求企业在上报数据之前与当地统计机构协商。国家统计局网站转发了报道。

　　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4月份在一份声明中对有关违规行为的报道做出回应时说，仍有个别基层政府机构置统计法和国家统计制度于不顾，以各种或明或暗的方式，干预企业独立真实上报。

　　最近，有人怀疑发电量数据也可能受到了干预。他们觉得地方领导可能在鼓励电力企业虚报增幅。发电量数据被普遍视为是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可靠反映。

　　渣打银行(Standard Chartered)经济学家王志浩(Stephen Green)认为，由于对发电量数据的担忧十分严重，应当改用一项新的指标来反映经济增长情况，这个指标就是汽油和柴油需求。不过，他最近在一份报告中说，这项新指标还是表明经济增长乏力、但没有陷入衰退，与官方GDP数据反映的情况类似。

　　其他人则认为，对于虚报发电量数据的现象，人们是过虑了。5月份中国发电量同比仅增长2.7%。中国电力行业由五大国有企业主导，这些企业加在一起占中国总发电量的一半以上，这就降低了地方官员歪曲数据的机会。

　　国有企业中国国电集团公司(China Guodian Corp.)华东某电厂的经理鲁先生说，该厂的发电量数据通过电脑系统自动上报至市统计机构。他说，我们需要每日、每月、每年上报数据，根本没有办法伪造数据。

　　地方领导可能也没有虚报发电量的动机。美银美林(Bank of America Merrill-Lynch)经济学家陆挺在一份报告中说，他们没有什么动机虚报包括用电量在内的能源使用数据，因为北京对地方政府制定了越来越严格的单位GDP能耗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