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巍：后十八大改革要有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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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雷政富的不雅视频引发的腐败问题调查中，人们看到的是“决不允许腐败分子有藏身之地”的信誓旦旦，但是腐败背后却是“绝对的权力”，清除腐败的个体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既要治标更要治本，如何在制度上制衡“绝对的权力”，才是反腐工作更值得强调的地方，否则就是官官相护之下的“前腐后继”。

　　经过漫长的预热与焦急的等待，在即将过去的11月份，中国和美国这两个世界最大的经济体选出了各自的领导群体。在英国《卫报》上，牛津大学的历史学家提莫西.伽腾.艾什（Timothy Garton Ash）撰文比较了中美两国新任领导人的挑战，摆在奥巴马总统面前的是财政赤字、债务危机、财政悬崖等，而中国新任领导人则要面临政治和经济上的双重难题。

　　十八大结束至今已近半月，观察者试图从新闻的字里行间寻找未来改革的蛛丝马迹。人们想法设法从历史中寻找未来，远得有明年的三中全会，那时是否会再度出现一个改革纲领性文件？中期有明年三月两会之后的领导群体正式公众亮相，尤其是政府工作报告与其后的答记者问环节，而近期则有今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为来年的经济形势做出宏观规划。

　　这段时间，中外媒体也各有侧重。中国的媒体在报道中国资本市场股指45个月来收跌2000点下，报道酒鬼酒引发的酒类塑化剂超标事件，报道重庆雷政富的不雅视频引发的腐败问题；外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则是中国的公务员考试，商品市场与中国是否出台新刺激政策的关系，奥巴马访问缅甸以及中国在东盟地区的表现等等。

　　两相对比不难发现，如今的新闻点尽管各有侧重，却又只是浅尝辄止，而不能用全面开花来形容。比如在雷政富的不雅视频引发的腐败问题调查中，人们看到的是“决不允许腐败分子有藏身之地”的信誓旦旦，但是腐败背后却是“绝对的权力”，清除腐败的个体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既要治标更要治本，如何在制度上制衡“绝对的权力”，才是反腐工作更值得强调的地方，否则就是官官相护之下的“前腐后继”。

　　再拿即将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为例。自从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以来，每年的主题就围绕着稳增长、调结构、保民生、控通胀、促平衡这一系列三字词语在做排列组合，就好像50年前号召“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一样，在执行的过程中，只有“快”是最为直观的，所以当年一味求快，如今只有增长才是看得到的，而要增长，先前有GDP“保八”，如今不再提“保八”，但是一个“稳增长”就让无数地方政府心神不宁，总觉得不下点猛药，经济不稳，官员心里更不稳，所以由之而来的调结构、促平衡都往后放放，俗话讲“小车不倒只管推”。既然现有的经济增长方式还有增长空间，那就全力以赴，于是人们看到了各地政府纷纷储备了数万亿的大项目，只等发令枪响，上峰开闸放水，下游就赚得盆满钵满，再也不用想自己是否在竭泽而渔这件事了。

　　今年早些时候，英国《经济学人》杂志和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金融学教授迈克尔•佩蒂斯（Michael Pettis）打了个赌，在中国居住了近十年的佩蒂斯看来——第一，未来9年中国经济平均增速低于3.5%，第二，中国经济总量2018年绝不会超过美国。

　　这两个问题对中国老百姓来说，中国经济总量超不超过美国应该不会有太多切身体会，如今再也不是当年宣称要“赶英超美”呼吁民众大干快上的时代了，民间流行的问话已经是“你幸福吗？”21世纪，已经过去十多年时间，中国经济从世界第六攀升到世界第二，“赶英”的任务已然完成，奥运会、大运会、世博会、亚运会在中国轮番举办，可是民众的幸福感并未跟上。至于中国经济增速是3.5%还是7.5%，或者依旧要“保八”，普通民众对如此宏观的议题也不应关心，而是发出更契合自身的经济呼吁，比如离上次上调个人所得税起征点已经快两年了，这个税种是要再讨论下呢，还是干脆取消呢？

　　当我们接触“改革进入攻坚阶段”、“改革进入深水期”这样缺乏具体指向的词汇时，难免会一头雾水。是时候倡导就事论事，一事一议的作法了。比如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经济学教授巴里.诺顿先生对中国国有企业改革的建议就颇为大胆又直白。他一共只有三点建议：

　　首先，建议立法禁止国有企业进入竞争性领域，台湾地区在上世纪50年代曾经这样做，而且效果很好；第二，要求官员公开披露财产；第三，要求国有企业企业重组在明年年底前完成，要知道国有企业重组从1995年就开始，已经过去17年仍未完成。

　　就此来看，把改革拆分成像国有企业重组这样历经17年依然步履蹒跚的具体议题时，改革真得很难吗？非不能也，实不为也。首先寻找一个改革突破口，至少先牵一发，先别管动不动得了全身，以前的改革我们可以“摸着石头过河”，如今我们照样可以走着瞧。

　　（作者系资深财经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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