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亿美元哈佛基金收益之谜

  　理财周报记者 王小莓/文

　　巴菲特同名公司伯克希尔合伙人入主

　　董事会成员囊括高盛、摩根士丹利高管

　　20年平均增长率12.29%

　　胜最大主权财富基金

　　雪白色雕花的墙前，有一尊底部已被摸得发亮的坐像，这是哈佛大学的创始人哈佛。广为人知的是，300多年前，哈佛以780英镑的捐款和400册图书组建了哈佛大学的前身。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300年后的今天，除了拥有世界一流的教育体系外，哈佛大学还拥有世界排名第一的高校捐赠基金哈佛大学基金（以下简称哈佛基金），总额达307亿美元（约合1903亿人民币）。这是一笔占学校总资产70%—90%的巨款，提供了大量用于学校日常工作的开支。

　　事实上，哈佛大学管理的资产比一些国家，如巴林、古巴、塞浦路斯和尼加拉瓜等的国内生产总值还要大。

　　虽然根据2012年上半年财报，截至今年6月底，哈佛大学基金的投资亏损了0.05%，是4年内第2次投资回报下跌，这令哈佛大学基金的总资产较去年同期减少了13亿美元，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霸主地位。

　　2009年至于2011年，哈佛基金的年平均增长率为10.42%，而在最近20年内，哈佛基金的年平均增长率更是达到了12.29%。

　　这是一个令人吃惊的回报，即使是按照主权基金的标准看，它也表现出众，因为世界排名第三的中投，去年的回报率还不到6%。

　　手握大蓝筹，通用汽车股东

　　作为全球最负盛名的顶级私立大学，哈佛大学的成立正是源于捐赠。

　　1639年，毕业于英格兰剑桥大学的牧师约翰·哈佛，将780英镑和400册图书捐赠给当地一所学校，这便是哈佛大学的前身。1631年，马萨诸塞地区的希本斯等三位教士前往英格兰为当时的哈佛学院劝募捐款。之后，伊莱休·耶鲁、本杰明·富兰克林、斯坦福夫妇等众多人士投身到捐资助学的事业当中去。

　　1925年，在校友的提倡下，哈佛大学基金会正式成立了，仅仅在这一年内有3261位校友共捐赠高达123544美元。

　　为了更好地管理这笔资产，使其保值和增值，哈佛通过改革财务管理制度，不断加强和改善哈佛大学的财务状况。而其初尝投资的硕果是在1732年，哈佛的资产投资为哈佛带来728英镑的收入。1789年，学校的投资市值已经超过3万英镑。

　　这要得益于哈佛的司库艾本奈茨·斯道尔（Ebenezer Storer）的精明管理，他开始用两个账户来管理学校财产，一个是现金账户，一个是特别账户。特别账户是购买政府债券和其他能带来回报的投资，到1793年这些投资收益达到18.2万美元。

　　1948年至1956年，在大学司库保罗·卡伯特（Paul Cabot）的领导下，哈佛有效地将大胆投资策略和保守的资金管理相结合。在出任大学司库的前几年中，卡伯特将哈佛捐赠中普通股和证券的比例由36%提高到了50%以上。卡伯特还廉价卖清了抵押、房地产、优先股和长期债券，从而使哈佛所掌握的股权均是稳健而值钱的蓝筹股。哈佛的股票池中，不乏IBM、德士古、通用汽车等国际知名公司。

　　1973年，哈佛建立了运营总账户，运营总账户实质上是一个中央银行，它独有接收、管理款项、为各院系和其他单位的存款（从学费到其他收入都包括在内的存款）设定利率的权力，并且有权投放资金和发放贷款，为重大项目筹集资金。这与原有的管理体制完全不同，有一项统计显示，在1973年至1996年间，仅对收支余额的严格控制这一项措施就为哈佛大学增加了大约4.28亿美元的收入。

　　哈佛投资经理年薪1500万美元

　　真正在让哈佛捐赠基金走上正轨的是1974成立的哈佛管理公司（Harvard Management Company，HMC）。

　　该公司隶属哈佛大学董事会却单独注册，它从事百分之百的商业性经营，和华尔街的投资管理公司没有什么差别，拥有自己的董事会，董事会成员包括校长、大学司库、财政副校长、管理公司首席执行官。只不过因为隶属非营利性的哈佛“母公司”而划归非营利性商业公司范围。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在2007年至2010的金融危机中，哈佛捐赠基金遭遇史无前例的冲击，基金总额从369亿美元一度下降到256亿美元。

　　为应对危机，哈佛管理公司新设首席危机处理官职位，并且由总裁本人亲自抓这项工作，即在总裁的领导下，有一名首席运营官和首席危机处理官（Chief Risk Officer）。旨在总结投资的经验教训，审慎地评估投资风险，适时推出新的投资手段。在业务机构方面，哈佛管理公司下设对内业务部和对外业务部两个部门，每个部门又设不同的投资小组，由基金经理实施具体的投资项目。

　　从学校领导方面，哈佛管理公司的日常工作直接向哈佛大学司库报告。2009年，哈佛大学还成立一个财务管理委员会，协调哈佛大学与哈佛管理公司在投资风险与财务管理方面的关系，该委员会甚至由哈佛大学校长亲自掌管。

　　哈佛管理公司着哈佛的捐赠财产、养老金资产（Pensionassets）、运营资本（Working Capital）、延期给予结余（Deferred-giving Balances）等，其中捐赠基金是最大的一部分。截止2008年6月30日为止，哈佛管理公司管理有452亿美元资产，其中430亿美元的总投资账户（General Investment Account）包括371亿美元的捐赠资产，达到历史最大值。

　　如此完善谨慎的机构设置似乎与传统的机构投资没有什么区别，但其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才。

　　凭借哈佛大学在学术界的地位，想要招到华尔街的金融天才并不什么难事，况且哈佛开出的诱人高薪也让人难以拒绝。如1996年，哈佛管理公司的投资回报率为26%，公司总经理焦恩·杰克博森年薪达到610万美元。甚至在最近几年，哈佛管理公司一个成功的投资经理可以赚到1500万美元的工资和分红，相当于哈佛大学校长工资的30倍。

　　尤其是在基金经理的选择上，与其他机构倾向于聘用市场指数基金经理（Indexed Money Manager）不同，哈佛更看重市场技能基金经理（Skill-based Money Manager）。因为技能经理能更大限度地发挥主观能动性，而不是机械地随市场波动行事。当然，技能基金经理既懂指数基金运作，又具特殊的创收能力，身价比较贵。

　　多元化投资获利丰厚

　　成立专门的管理公司后的哈佛大学投资更加多元化，从重视美国股票到国外股票再到新兴市场国家股票，从主要投资不动产、政府债券到重视股票、债券以及对冲基金等获得绝对回报的产品，但所有这些无不坚持一个基本的原则——严格控制风险的审慎投资原则。

　　“控制风险”几乎是所有投资者不成文的规定，但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高校捐赠基金，哈佛大学也拥有独特的的投资理念。

　　首先是排除货币贬值、资产折旧等因素，不追求表面数字的增加，重在真实收益。第二就是做大盘子，不做小盘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手笔。第三，坚守投资不亏钱的原则，即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在基金投资方面，投资方容易冲动，孤注一抛或者误判投资决定。第四，大学运营开支不动捐赠基金本金，只用投资赢利的钱和各界捐赠的钱办大学。

　　和很多投资公司一样，哈佛捐赠基金投资领域集中在五个方面：投资绝对回报项目，多数投在对冲基金里；投资股票并委托基金经理人具体管理；投资债券；投资各类商品和房地产以及投资私募基金。

　　从投资组合上说，哈佛大学管理公司的投资总账户主要把捐赠基金分成12个类别的投资组合进行投资，主要有美国国内、国外股票、商品（石油、粮食），通货膨胀指数债券、私人股本、以及新兴市场股票等资产，各类别资产经过董事会研究，上报哈佛大学董事会。如果得到批准，这些投资组合的比例会在一定时期内保持稳定。

　　哈佛管理公司十分重视股权投资和新兴市场股票投资，2012年这一块占全部收益的48%，其中12%来自美国国内股票，12%来自外国股票，12%来自对新兴市场股权投资，还有12%来自私募基金投资。

　　值得注意的是，哈佛管理公司十分看好中国、印度、俄罗斯和巴西这些新兴的海外投资市场，2011年海外股权投资收益率是美国国内股权投资收益率的一倍。如果说，哈佛管理公司投资首选是对冲基金、共同基金这样拥有绝对回报的项目，那么，它的第二选项便是对股权和股票的投资。

　　除了股权和股票投资，哈佛基金毫不掩饰其对自然资源的好感，2011年，哈佛基金对商品类投资占全部投资收益的14%。

　　房地产投资相对而言较少受通货膨胀和股市波动的影响，2011年在这方面的投资占全部投资收益的9%。而在债券上，哈佛基金态度谨慎，2011年各类债券收益率仅占全部投资收益的13%。

　　其实，哈佛捐赠基金与传统机构投资公司的区别不在于投资领域这些投资载体上，而在于使用投资手段的多样化和灵活性。

　　针对动荡莫测竞争残酷的资本市场，哈佛管理公司制定一套节能型投资模式（Hybrid Model）：“对内精准，对外广触。”对内业务部严密关注市场波动，及时评估投资风险，严格控制投资成本，并承担三分之一的投资业务量。对外业务部大胆延伸触角，重视海外资本投资项目，承担三分之二的业务量。

　　正如曼迪罗（Jane l Mendillo）所说：“捐赠投资是一个长期投资，我们必须坚持把我们投资的眼光放在20年以后，来决定今天的投资策略。”

　　这也许是哈佛大学基金的投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