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打的营盘 流动的水客
现在有好几个内地水客团,潮州帮、客家帮、福建帮、东北帮,多以老乡关系聚集在一起,活跃在不同口岸。阿东说,铁打的营盘,流散的水客。以前有不少大的水客团伙被海关打散了,“老板”被刑拘,但只要商品在深港两地有差价,水客这个职业就不会消失。现在多是小水客头撑着。
冬姐向阿东解释了前两次爽约的原因,这段时间,罗湖口岸风声紧,昨天一个时间点连续被抓了好几个,一直不敢开工。她动作麻利地将阿东引向旁边一位叫华姐的肥胖女人,并让其用手机拍下阿东与记者的身份证件。她说,这是登记留底,防止有“水客”拿货逃跑。
她从身旁的一个大格子塑料袋内拿出2台密封包装的iPad mini,交给阿东装进一个黑色双肩背包,记者也分到了2台。在这过程中,陆续有7、8名水客前来取货,都是手持深圳户籍的港澳通行证。其中一个来自湖北武汉的阿肥,戴一副眼镜,肥肥的脸,做水客已有半年。他鼓励还是“生面孔”的记者说,一天要是走上3、4次,一次80-260元不等,一月下来上万元收入还是可观的。
深港严打 风险渐高
分完货,冬姐还给每人一张10厘米见方的小纸片,行话叫“点菜单”,上面印有收货人的电话,手写的2个数字:2、190,分别代表水货数量以及报酬。最近iPad mini水货已在大陆上市,深港差价下跌,利润减少,新手带货减至180港元。冬姐说,首次合作,多给100,算是见面礼。
阿东是深圳户籍,曾在湖南当过兵,身材不高,但健壮,没有固定职业。自2009年4月起,深圳户籍居民赴港“一签多行”,通关与港人一样便捷。像阿东这样的“深户白底”成为跨境水客招募最受欢迎的对象。阿东说,平时带高价电子产品价格最高,但也会兼带些奶粉、日用品。但现在做水客风险越来越大,严重者有牢狱之灾。自2011年5月1日起,一年有连续三次走私纪录者,处三年以下徒刑,不少有走私违规纪录的香港资深水客被迫改行。
下午4点,阿东坐港铁回到罗湖站。他说,以前水客一般都是在香港北区仓库取货,现在水客阵地被迫“缩回”至港铁站内,取水货不出闸,成本可以省一半。这是因为香港政府连续2月开展打击大陆水客的行动,拘捕了数百人。
花了20分钟时间,从香港罗湖管制站过关,再经过深圳界河上的53米跨境桥,便是深港最老的跨境口岸罗湖口岸。这里也是水客眼中最关键的一道关卡,顺利混过去,便能凭“点菜单”交货领工钱;闯不过去,便是扣货,没工钱,甚至留案底。这时的罗湖口岸已挤满了排队过关的人流。但通过走面向深港两地户籍居民的E通道,指纹通关,仅用了几秒,阿东顺利绕过排队人群,进入深圳。
4点50分,过了深圳罗湖边检站,来到海关的查验现场,几个身穿制服的海关关员正在截查几个携带大件行李的旅客,还看见一个眼熟的水客同行被查了。阿东立即示意记者加速快走。出了口岸后,阿东的脚步有点虚,于是拿出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高兴自己又过了一关。他说,每次走货过关时,心怦怦地直跳,感觉跟做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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